歐陽沉醉說完,一直盯着宮秋如,鳳眸黑沉,他在等着她開口,只要她求他,他就饒過她這一次。
可她沒有,她撐着地面,十指鮮血地站起身,慢慢挪動虛浮的步子踉蹌着轉身,竟是打算真的跟着侍衛前去行刑。只是她未能走出一步,就被歐陽沉醉握住了手腕。
肌膚相貼,她身上的冰寒讓歐陽沉醉一愣。
隨之卻被她懨懨的表情再次激怒,讓她服個軟就這麼難嗎?
她寧願如此卑微,也要和他抗爭到底?
洶涌的怒意讓他的力道加重,手背上青筋暴動,鳳眸黑沉:“都給本王滾出去!”
“王爺?”燕竹君一怔,咬着脣,有些不甘。
他不是要打斷這賤、人的雙腿嗎?
爲什麼卻又……
“嗯?”歐陽沉醉回頭,目光狠戾,嚇得燕竹君渾身一顫,抖着聲音提醒:“王、王爺,宮宴……要開始了。”
歐陽沉醉點頭,卻是看向隨行:“派人去宮裡,稟告皇上,本王的愛妾生了瘧疾,危在旦夕,本王頗爲擔憂,不便前往,明日再前去負荊請罪。還有,吩咐下去,今晚的事,誰敢吐露半句,提頭來見!”
“是!”
“還不下去?”
歐陽沉醉凌厲的目光猛地掃向還呆愣在原地的燕竹君,後者向後退了退。
乖乖點頭,只是斂下的眸仁裡掠過一道怨毒。
爲什麼王爺再次被背叛了,卻還是要放過這個女人?她到底有什麼好的?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刑室裡陷入一片死寂。歐陽沉醉握着宮秋如的手腕,狠戾一拽,差點把她掀翻。她的身體撞在他的胸膛上,發出悶悶一聲。
他俯下身,溫熱的氣息拂在她的耳畔:“爲什麼又要逃?本王說過本王的玩物,只有本王先扔掉纔可以不要,否則,你這一生都是本王的。”
低涼的指腹摩挲着她紅腫的臉,強壓下撕碎她的衝動,讓自己的聲音儘量放柔。
只要她說出一個理由,即使是騙他,服服軟,他也不再追究。
可過了許久,宮秋如都未開口。
歐陽沉醉的耐性漸失,越發不耐煩:“看來,本王上一次給你的教訓還是不夠!”俯身,陰冷地看着她,大手向下,擡起她的腰肢,使她的雙腳脫離地面,緊貼着他的身體。大跨步地向前,重新走到木樁前,面無表情地扯過鐵鏈,禁錮住她的四肢。
等一切昨晚,他滿意地看着,大手一揮,在她平靜的目光下,撕碎了她的衣服。
肆無忌憚的目光打量着她的身體,詭譎地笑了笑,指尖從她的脖頸一點點向下,滑過她在冷空氣中止不住戰慄的身體。繼續向下,直到腳腕處,擡起她瑩白如玉的腳腕向着胸前一掰,差點骨裂的痛讓她悶哼一聲,隨之,就聽到“咔嚓”一聲,她面色瞬間因爲劇痛白了下來。
可還未等她平息疼痛,就是另一道骨裂聲。
“……”拼命忍下脫口而出的痛呼,宮秋如仰着頭,整張臉白得幾乎沒有人色。可她的目光依然銳利地盯着他看,陰森的目光,睥睨的姿態,依然傲然而視,彷彿此刻男子玩弄的根本不是她的身體,而她只是從煉獄裡走出的惡魔,居高臨下地看着:“歐陽沉醉,”她的聲音嘶啞,很輕,卻像是刀子一般刻入他的耳中:“……今晚你的所有所爲,我都會用你的血來一一償還。”
“是嗎?”歐陽沉醉愣了一下。
俊美的臉上不着痕跡,可剛剛心還是因爲她剛剛那種神情跳了一下。
一種異樣的感覺從身體深處緩緩蒸騰而起,卻又被他很快壓下,殘虐的目光帶着肆無忌憚的玩弄,只不過是一隻歐陽東覺不要的木偶罷了,她會痛嗎?怎麼會!說完,撩開長袍,蠻橫地衝進了她的身體。
宮秋如瞳孔縮了一下,全身慘無人道的痛讓她牙齒都在打顫。
可越是痛,她笑得越是傾國傾城。
嘴角的血漬緩緩滴落在她白皙的鎖骨上,緩緩劃出一道赤紅的暗光,燭光下,流光溢彩,竟是妖媚的奪人心魄。
歐陽沉醉眯着眼看着,身下毫不留情地釘入,彷彿身下的根本不是人,只是他泄慾的工具。
鎖鏈聲因爲他的動作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像是在提醒宮秋如她此刻羞辱的姿勢。
可偏偏她臉上的神情太過不懼。
歐陽沉醉心裡涌上一股煩悶,低頭就俯身啃上她胸前的烙印,用牙齒啃咬,廝磨,把剛結好的傷口硬生生撕裂,流出鮮紅的血,他再一口口吞下,視線卻一直聚焦在她的身上,觀察着她的神情,看着她終於緩緩皺起的眉頭,終於舒暢地哼了聲,繼續他的殘暴,他的凌虐。
昏暗的燭光被風吹得搖搖晃晃,地面上,兩人的背影交織在一起,曖昧纏綿,可空氣裡的血腥味卻只讓人心驚。
直到暗夜漸白,歐陽沉醉滿意地抽身而出。
整理好衣袍,目光落在宮秋如緊閉的雙眸上,心情立刻又暗沉下來。
探手,捏上她的下巴,使力:“宮秋如,誰讓你睡着的?”
“……”
只是回答他的卻是一片沉寂。
他眉頭皺得更深,剛想加重力氣,卻只聽刑室外傳來一道急切的腳步聲。
隨之,恨水溫潤的聲音傳了進來:“醉。”
“……”歐陽沉醉瞧了一眼宮秋如身上青紫的痕跡,眉頭一擰,褪下身上的外袍隨意地蒙在了她的身上,這才轉身,目光幽深地落在刑室外:“讓恨水公子進來。”
他的話音剛落,一身白袍的男子擡步走了進來,只是肩上卻是揹着藥箱。看到歐陽沉醉,俊美的臉上閃過一道複雜,尤其是目光落在綁着宮秋如的木樁下一攤暗紅的鮮血,更是眉頭深鎖:“醉,你這次……可能冤枉她了。”
“什麼意思?”歐陽沉醉視線一沉。
也回頭看了宮秋如一眼。
“我剛救回那個小丫頭,雖然命保住了,只是肋骨全碎,恐怕以後都只能臥牀不起了。”
“那又如何?”
歐陽沉醉淡漠地回道,不過是一個婢女,他九王府最不缺的就是婢女和僕役。
“……今晚的事,我大致都聽說了。可,醉,你不覺得事情有些奇怪嗎?”
“有什麼奇怪的?”這個女人膽敢再次逃跑,他沒有真的讓人砍斷她的雙腿已經很是仁慈了。
恨水卻是沉下了目光。
他雖然也對宮秋如有偏見,可爲人醫者,他還是多了一份仁心,嘆息道:“醉,那個小丫頭怎麼會肋骨全碎的?我聽那些侍衛說,她求你讓我救那小丫頭,可見這小丫頭不會是她所傷,那麼……她是被誰所傷?難道這些,你都沒有想過?”
“……”他的話一落,歐陽沉醉沉默了下來。
目光也沉沉浮浮,在昏暗的光下越發幽深,昨夜他衝忙趕回來,看到她提着劍傷了那麼多人,腦海裡只想到了她不僅要跑,還有膽子反抗,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懷疑什麼,可如今聽恨水一說……他的拳頭忍不住攥起:“你是說,有人陷害她?”
恨水嘆息一聲,搖頭:“我也不確定。”
他只是把自己猜到的事情說出來,畢竟,宮秋如是新帝送來的,昨夜的事情鬧得這麼大,新帝又在九王府裡安插了這麼多的眼線,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事,而且還是被陷害致死的話,恐怕新帝會以此作爲藉口找醉的麻煩,這纔是他最關心的。
歐陽沉醉很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錯開身:“……恨水,治好她。”
雖然這個女人可恨,可如果真的有人敢在他面前耍花樣,那更加不可饒恕。
冷靜下來,一個可能做這件事的人已經在他的腦海裡形成。
眸仁黑沉黑沉,泛着刺骨的寒意。
看來,是他太過縱容她了,連這些事情她都敢插手了?
恨水應了聲,揹着藥箱朝着他的身後走去,只是走到宮秋如面前時,鼻息間嗅到的更加濃烈的血腥味還是讓他的眉頭擰了起來,恐怕這長袍遮蓋下的身體受得傷不會輕了,嘆息一聲,擡起手,探向了依然綁着的手臂上,晶瑩剔透的一截,讓他不自在的錯開了視線。只是,指腹剛探到她的脈搏,恨水溫潤的臉立刻怔愣了下來,像是不相信一般,又探了探。這次,是徹底臉色大變,也顧不得男女之別,就要扯下她臉上的長袍,卻被歐陽沉醉握住了手腕:“怎麼?”
歐陽沉醉的眉頭皺得有些緊,不知爲何,看到恨水去掀長袍,想到長袍下是一具***的身體,他就覺得極不舒服。
等他反應過來時候,他的手已經條件反射性地握住了恨水的手。
恨水看了他一眼,臉色越發凝重:“……醉,她沒有脈搏了。”
沒有脈搏,代表着兩種可能性,她可能已經死了,或者,即將……死去。歐陽沉醉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句,俊臉立刻僵了下來,手不自覺地放開,恨水不再看他,揭開她頭上的長袍,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蒼白的臉,無聲無息,可朱脣卻是抿成一道倔強的弧線,帶着一種傲然,一種決不妥協。
明明已經傷成這樣,可莫名的卻讓人覺得這個女子依然站在最高峰,從未低過頭。
恨水怔怔地看着她臉上安詳卻又倨傲,兩種截然不同的神態。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從心口慢慢蒸騰而起,那種莫名的熟悉,讓他竟然怕極了會出現第一種結果。
恨水深吸了一口氣,很快的隱藏起臉上的表情,擡起手,兩隻並在一起放在她的脖頸動脈處,指腹下,卻是無聲無息,死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