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看着趴在桌子上,嚷嚷着自己還要喝酒的宋暖,齊茗瑜有點無奈。
說起來,其實宋暖一直在和她說話。
也許是知道,齊茗瑜不會在這無定閣待多久,她一直一直的和齊茗瑜說話。
然後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酒,將齊茗瑜給她倒得那一碗給喝完了。
然後,就醉了。
“這酒量……”齊茗瑜有點無奈的看着宋暖小丫頭,偏頭看了無定閣閣主一眼:“這小丫頭住在哪裡?我讓星芪送她回去睡覺吧。”
無定閣閣主也是沒有想到小丫頭的酒量這麼低,指了一個方向:“就是你房間隔壁,她知道你住哪裡之後,非要和你住在一起。”
好吧。
齊茗瑜點頭,示意星芪送人。
而他們三人,也陸陸續續的將一罈子酒喝完了。
齊茗瑜轉動着酒碗,淡淡的道:“我們今日就回去。”
“嗯,回去吧。”無定閣閣主也挺淡定。
齊茗瑜似笑非笑:“看樣子你是知道我們就要回去,都不留我們。”
“你們出來這麼久了,不是應該回去了?北秦皇帝的壽辰都快要到了。”
齊茗瑜不置可否,只是道:“不管如何,在這裡耽擱的已經很久了,自然是應該要回去,還要去收拾某些人。”
無定閣閣主明顯是知道一些齊茗瑜的事情,朗笑一聲:“那就祝你好運!”
“嗯。”齊茗瑜點頭,隨後道:“這壇酒就送給我吧。”
無定閣閣主:“……”
看齊茗瑜沒有拆開酒罈的意思,還以爲這一罈酒可以保住,現在看來,那只是自己的錯覺了吧?
目送齊茗瑜和北宮墨帶着那罈子酒離開的時候,無定閣閣主的心是痛的。
可是能怎麼辦?
又沒有辦法拿回來!
對於齊茗瑜的小心思,北宮墨是很縱容的,別說是齊茗瑜只搬了一罈酒走,就算是齊茗瑜看上了無定閣閣主所有的藏酒,他也不會阻止。
還會加油助威幫忙搬。
不過……
“我還真的以爲,你會給他留一罈。”
看着北宮墨很是認真的樣子,齊茗瑜嘴角抽搐道:“其實如果不是因爲我們今天就要走,我會當着他的面喝完。不過現在,讓他看着我搬走他的酒,估計可以讓他心痛很久了吧!”
說到後面,一臉的幸災樂禍毫不掩飾。
……
依舊是花了兩天的時間,才從棲山中出來。
在估計着時間快要出來的時候,星芪就放了一個信號彈,所以等到了林子外面的時候,車伕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上了馬車,齊茗瑜靠在北宮墨懷中,忽然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默默地轉頭看了一眼北宮墨,看到北宮墨黑沉黑沉的眸子的時候,齊茗瑜淡定的道:“你別忘了,你最近要修養身體。”
是的,在昨日的時候,齊茗瑜就讓星芪給北宮墨把脈了。
她可是還記着,北宮墨是受了傷的人。
星芪的診斷結果是,北宮墨需要修養。
最近不宜房事。
齊茗瑜不厚道的樂了。
實在是北宮墨一時間戰鬥力太強,齊茗瑜都覺得招架不住了。
如果真的讓北宮墨滿足了,齊茗瑜壓根就不用下地走路了。
腿都跟個麪條似得,軟了。
哪裡還能走路!
齊茗瑜是舒坦了,不會腿軟了。
北宮墨不好了。
作爲一個大齡開葷的男人,他對着自己的女人,如果能忍住,那纔不是人。
以前沒有嘗試過倒是還好,現在嘗試了,又要禁慾,就讓人有點崩潰了。
齊茗瑜可是不管北宮墨的崩潰,但是和其他的事情比起來,北宮墨的身體是最爲重要的。
若是北宮墨留下了什麼後遺症,這可不是齊茗瑜所願意出現的。
所以,齊茗瑜其實是想要和北宮墨離遠一點兒。
至少在最近的這些時間,和北宮墨離遠一點兒。
不過北宮墨不願意。
按照北宮墨說的,他都不能吃肉了,湯都不能給他喝了嗎?
雖然每次喝湯不能吃肉,難受的都是他自己。
不過既然他自己都不在意,齊茗瑜也就沒有多說。
以極快的速度回了棲城,卻有人找上門來。
那是一個男人。
齊茗瑜不認識。
但是他一見到齊茗瑜和北宮墨,立刻就跪了下來:“王爺,王妃。”
喲,是知道他們身份的人?
“你是何人?”北宮墨淡淡的問道。
那男人開口:“屬下是龍三,皇上派屬下來尋二位。”
原來是皇上的人。
雖然他們到了後來,隱藏了身份和路線,就是爲了不讓太后的人找到,可是皇上的人,他們還是沒有防着的。
或者說,皇上本來就是知道他們要來什麼地方。
自然是不用和太后一樣的,還要辛辛苦苦的來找。
後來還跟丟了。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北宮墨淡淡的問道。
“是。”龍三臉上凝重,“衢州前些日子下了大雨,發生了洪澇,無數百姓流離失所,雖然皇上已經撥下了賑災的銀子和糧食,可是效果好像不大,皇上懷疑其中有人在搗鬼,所以想請王爺去看上一看。”
龍三說的清清楚楚。
齊茗瑜擡頭看了北宮墨一眼,不過這究竟要不要去,還是要看北宮墨的。
沉吟了一下,北宮墨緩緩地道:“若是本王去了,要處理一些人,皇上可是允許?”
這是願意去?
龍三臉上一喜,連忙道:“皇上說了,若是王爺去了,可有先斬後奏之權!衢州的一切事宜,王爺皆可決斷!”
“好,那我便走上一遭。”北宮墨淡淡的道。
“多謝王爺!”龍三對北宮墨鄭重的叩首。
“起來吧,本王又不是爲了你。”北宮墨語氣淡漠。
龍三沒有在意北宮墨的冷漠,只是道:“王爺還需要在棲城做什麼嗎?否則屬下就去準備去衢州的東西了。”
“去吧,明日就可以動身。”北宮墨淡淡的說了一句。
等龍三走了,開始準備東西的時候,齊茗瑜纔開口:“那個老頭子不留我們,果然是有事兒。不過,星芪,你去買上一些藥材,能買多少就買多少,洪澇之後,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瘟疫……”
星芪皺了皺眉,知道齊茗瑜說的是真的,若是衢州沒有人處理好那些死人的屍體,恐怕等他們過去的時候,就可以初見瘟疫的模樣了。
大概是齊茗瑜幾人離開皇城沒有幾天的時候,就有人將衢州的洪澇給上報了,那在此之前,洪澇就應該已經發生了,加上衢州到皇城的路途,就算是八百里加急,起碼也要五天。
齊茗瑜他們也已經出來了一月有餘,算起來,洪澇已經發生了將近兩個月了。
那麼,現在死的人應該不少了。
洪澇的時候會死了一批,在之後的賑災中,賑災不利也會死一批,那麼現在,應該死的人不少。
若是屍體沒有處理好,此時的衢州恐怕就會成爲人間地獄。
尤其是,齊茗瑜他們,此時就算是儘快去衢州,起碼也要三天的時間,加上在衢州還會耽擱一些時間,而且他們還要儘快趕回皇城,畢竟皇帝的大壽就快要到了。
只是想想,齊茗瑜就很是憂愁。
星芪領命下去,盡力去買更多的藥材,而且還將這個消息傳遞了出去,傳遞到衢州周邊的,有齊茗瑜勢力的地區,盡力的多買藥材,送過來。
一切事情都沒有隱瞞北宮墨,他低頭看了看齊茗瑜,吻了吻齊茗瑜的鬢角,不帶一點兒的慾望,只嘆息一聲:“多謝你,瑜兒。”
齊茗瑜輕笑:“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北宮墨低笑一聲,聲音暗啞:“得妻如此,夫復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