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艱難才爬上樹的凌月霧此時正坐在枝丫上晃動着兩條可愛的小短腿,等會下去還得小心,不然沒踩準樹枝可會摔下去成肉餅。
那幾個在眼前晃動的人影走到了他這個小小落院的牆邊,正好這棵老樹靠着牆邊,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在眼裡,至於會不會記在心上那可說不準,那得看事情的發展。
從他現在這個角度,再伴着中秋節明亮的月光,大如圓盤的月光下正進行着一場交易。
以淡然的心境看待這一切,在牆下的是兩個以僕人穿着打扮的男人,他們懷中都抱着好似小包袱,可是又小心翼翼,看來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了,淡然的小臉上多了一絲嘲諷。
“請夫人好好照顧好我的女兒。”右邊的男人帶哭泣的聲音夾雜着無奈與不捨,又看看自己懷裡的小包袱。
“放心,以大夫人現在的地位保你女兒一生榮華富貴,誰不知道宮主一直都喜歡女兒,現在你是撿到現在的,時機可要好好把握,這裡是一百兩銀子,好好照顧小少爺,以後夫人還會有賞。”
另一男人則好心勸慰,其實他只不過是幫所謂的大夫人辦事,強行交換過另一男人手中的嬰兒,右邊的男人把嘆息中的男人手中的小嬰兒接過手,唉,這是什麼世道。
他們沒再多說一句話就匆匆離開,在離開前左邊的男人還警告右邊的男人不要把這事告訴於第三方。
中秋月圓時節,如果加上喜得貴女,那也許是爲這裡增添了一份喜感,小小落院的一角也許沒有人注意到在某棵大樹上有一雙冷然淡然的美眸注視剛纔所發生的事。
冷眼看待這一場所謂的鬧劇,如珍珠般黑亮的美眸卻不帶任何感情淡淡撇開眼,那兩個跑開了的男人身影消失在那彎彎曲曲的走道,一個是去回話,一個是帶着忐忑不安的回家吧。
就這樣改變了兩個小孩的一生,等待他們的是自由還是束縛,也許兩者皆有。
交換嬰兒是爲了獲得更高的地位,金錢,權利,或者是抓住男人的心,不過這些都與他成袁無關,他只不過是一個獲得了實體穿越而來的靈魂,他的思想,他的行爲,他的記憶都只有在二十一世紀的記憶,成袁,是過去的名字,是隱藏在這一世的名字,只有他知道自己,成袁代表的是冷然,淡漠,無情,無義。
以熟練的動作爬下大樹,其實自他三歲以來就每天晚上爬上樹看月亮,總覺得這裡的月亮比二十一世紀大,同是一個月亮卻有不用的感受。
拍拍手上沾到大樹脫落的樹皮屑,也許他該洗洗手,走到池水邊蹲下小小的身子撩起水慢慢的撮着白嫩嫩的小手。
也許從明天開始他就要開始練習前世的身手,他是早產兒,所以他知道練習會增加他的難度,志在恆心,貴在堅持,天生帶來的缺陷,可以經過後天的努力來彌補。
算是初來乍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他也不知該去哪裡,撿起地上的一個小石頭扔下池中,正如被扔到池水中的石子,沒有流動的水,它仍舊會停留在原處。
在這裡呆着也好,沒有人打擾,沒有煩惱的人,沒有煩心的事,他不多管閒事,因爲這裡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時光飛逝,春去秋來,年年如此,不知不覺,那夜站在池邊的小男孩如今已經七歲,又過了平凡無奇的四年。
依舊是月光皎潔的夜晚,依舊是原來的人與物,依舊是這間小小的落院,依舊是中秋節的到來。
外面定是人聲喧譁,杜嬸還是以爲自家的小主人早早就上牀睡了覺,這裡的人都不會知道有他這個四少爺的存在,而成袁也樂意這樣,沒人關注的日子總是這樣過關,以前是,現在也是,這就是他前世與現世的相同之處,而且,雖然身不同靈魂卻依舊是在成袁。
“別動!”
突然脖子上一涼,用餘光可以看到劍閃在眼前的寒光,坐在石頭上發呆的成袁不由的皺了皺細眉,怎麼會有人笨到走進這裡。
成袁不動,想必是那些什麼刺客之類的,因爲他聽到外面有人在喊捉刺客,平靜的夜晚就這樣被他們給攪亂了。
成袁不會害怕,雖然他七歲但身材也和四五歲時差不多,早產兒真的長不大,也許是跟他平常所吸收的營養有關係吧,天天吃粗茶淡茶身體能長到哪,雖然每天堅持鍛鍊可是體質太差沒辦法完全施展以前的技術。
有動作沒力量,真不知是不是該爲自己嘆息,平靜的等待着黑衣人的下一句話,捉住自己能怎麼樣?
“跟我走!乖乖別動,否則我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