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已復原但是由於進食過少呈現出虛弱狀態的凌月霧閉着眼窩在凌霜若的懷裡休息,而凌霜若也不介意他在自己懷中蹭來蹭去找舒服姿勢的動作。
從客棧的房間裡出來,他們選擇了坐在包廂內,這裡可是這個鎮上最大客棧,吃住一條龍,前面一棟是灑樓,後面一棟是住店,其實古人的頭腦也不見得比現代人差多少,至少商人都是以奸爲主。
包廂內的圓桌上放着山珍海味,可是坐在桌邊的人卻無一人動筷。
“爹爹,弟弟的病好了?”
凌秋兒率先打破這個僵局,昨天晚上那個人真的是自己經常窩在爹爹懷中的弟弟麼,他連走路都要人抱,那身功夫不是爹爹教的吧,至於爲何在另一間客棧的她會知道凌月霧生病,自然是早上那一陣慌亂早已被傳出去,這謠言似乎比傳染病還傳得快。
凌秋兒坐在凌秋兒身邊的自然是她的未婚夫,而接下去的卻是昨晚要把凌霜若帶回惡鬼谷的惡酒,細看下,這惡酒還真與其名字不相符,明明就是俊秀的一張臉卻被叫得這麼難聽,這人長得也就那樣了,只是他向秋兒挑眉的動作讓凌霜若看得不是很順眼。
“嗯,”凌霜若不由的皺了皺眉頭,然後鳳眼微擡望向惡酒,“師叔,你怎麼從谷中出來了?”
惡酒是凌霜若師父的最小師弟,也是惡鬼谷谷主收有最後一個囧囧,被點到名的惡酒俊臉撇向凌霜若,對他嘿嘿一笑,“我說凌霜若,看在你是我大師兄的份上徒弟的份上我纔出來解救你得哪,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還有這兩個小傢伙,我還幫你師兄帶他們出來,五年前你把秋兒託付給你大師兄,五年也到了,該讓他們出來走走江湖,見見世面。”
一串話說了兩件事,凌霜若撫着凌月霧柔柔的長髮,“秋兒,你也十六歲,你娘在家裡也得急了,過幾天就回家吧,回去後就做好準備。”轉過頭對坐在椅子上優雅喝着茶的男人說道,“青衣,捎信回去告訴大夫人讓她儘快準備好秋兒的婚事,以及通知林家。”
“可是,爹,女兒還小……”凌秋兒微微露出小女兒般的嬌羞,只是還沒有到害羞的地步,江湖兒女何必拘於小節,“女兒還不想成親。”
“文笙,你十四歲的時候就想嫁秋兒,現在還是如當年不變?”
凌霜若坐在上席以一個長者的身份問着當年還是個毛頭小孩,現在已長大的林文笙,凌霜若冷眼直視着林文笙。
“回宮主,不變,我對秋兒的心意還如當年,今生今世都如今日。”
林文笙聽到要凌霜若要把凌秋兒許配給他心理激動得幾乎想對凌霜若下跪,只是現在的他正強壓着自己激動的心情,手不安分的握着凌秋兒的手,他們就要結爲夫妻……
“既然如此,秋兒交於你,我也放心,記住,秋兒是我的女兒,如果你有對不起她的地方,凌落宮絕不會放過。”
平和的聲音掠過,包廂內是一陣冷然。
“我說凌霜若你這不是在恐嚇我們的小林子嘛,這孩子還小哪經得你這麼恐嚇,他可是對你家小女兒喜歡得緊。”
惡酒一臉悠哉悠哉望向凌霜若懷裡的小傢伙,今天連喝酒的興趣都沒有,只對他懷中的小人兒感興趣,不過在感興趣的同事還是要關心一下自己的孫輩。
“宮主,我會好好照顧秋兒,請您放心!”
一臉誠懇的林文笙桌底抓着凌秋兒的手稍稍使了點力,秋兒是他的,他纔不會放棄。
“爹,我,真的要成親了?”
凌霜若點了點頭,“明天就回凌落宮吧。”
暫時把他們的事放下,低頭看了看靠在他肩上,臉色恢復了點紅潤的凌月霧,“霧兒,別睡了,起來吃點東西。”
凌霜若已經習慣老是叫懷裡的人兒起來進食,而且更多時候都是他在喂,都五年了,這小鬼似乎越來越依賴他,而他亦不想放開。
青衣給凌霜若遞上擦手的毛巾,當然他也不會忘記凌月霧的那一份,緩緩睜開眼的凌月霧伸出兩隻手,等待着身後人幫他擦拭,當然後者很配合,擦完後用手指揉了揉明亮如珍珠般的黑眸,其實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動作多麼可愛的想讓人吞下去。
惡酒瞪大雙眼,望向父子倆之間默契十足的動作,像是吃了鵝蛋似的張開大口,這都是什麼情景,他們以前那個冷若冰霜的若小子竟然也會有柔情的時候,竟然幫他懷中的小鬼擦手!
以前他成親時也沒見他這麼對待過他的妻子,更何況江湖中人都傳着凌霜若只喜歡女娃不喜歡男娃,可是現下又作何解釋。
還有,還有,這個小鬼到底是不是凌霜若的兒子,他怎麼不知道凌落宮多了個四少爺,另外兩個可還在惡鬼谷練功哪。
“凌霜若,你怎麼不解釋一下這個小鬼,昨天那個真的是他,他是你的兒子麼,你家孩子不是到十歲都往惡鬼谷裡邊送?”
一連問了好幾個好奇心發作下的問題,不過得到卻只是凌霜若的冷眼,他當然不會爲他解釋,霧兒一點兒都不喜歡別人評論,連家人都不想接觸,何況是外人。
得不到答案的惡酒把疑惑的雙眼看到青衣,當然其他門主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天天呆在凌霜若身邊保護他,而青衣在他們之中算是最高水準,自然留下來當保鏢,也證明他的留下是很重要,平常守在暗處保護凌霜若的黑衣人都還要青衣的幫助,看來事情是非同小可。
青衣優雅的打開扇子,對惡酒溫柔一笑,“惡師叔,我告訴你四個字,聽完後你就會知道了。”
“好好,你說,我洗耳恭聽。”身子微微向前傾的惡酒一臉笑意,果然凌落宮並不是人人都這麼冷漠,這個青衣真是儒子可教也。
扇子一合,手輕放在桌上,用嘴型比了比,接着再打開扇子緩緩的搖了起來。
“呃,看不懂,秋兒你告訴我剛你那位青衣叔叔比了什麼?”難道他老眼昏花看錯了,一定不是,俊臉上開始有些僵硬。
“意思是無可奉告!”
……
沉默,沉默,沉默,再次沉默,包廂內除了沉默還是沉默,直到凌月霧坐凌霜若的懷裡站了起來,坐在他旁邊青衣爲他拉開的椅子上,才恢復了點生氣,凌霜若也不管他們在玩什麼。
“我說小月霧,你這樣才乖嘛,哪有人這麼懶吃飯都要自己爹爹喂。”
青衣無視惡酒投過來的殺人眼光,爲凌月霧盛好了一碗湯放在他面前,平常這些事杜賢做就好,可惜今天她要去遛白虎所以這些重要事就輪到了他的頭上。
凌落宮的人都說,誰能爲四少爺裝湯那都是天大的榮幸,因爲這個殊榮是沒幾個人能勝任,四少爺身上的冰冷氣息比宮主還強大,靠近一點都會忍不住的雙腿發抖……
凌月霧擡了擡頭望向青衣,再看看凌霜若,脣動了動,“懶麼?”
不知是在問自己還是問別人,輕輕柔柔未變聲童音淡淡響起,秋兒與林文笙對凌霜若與凌月霧之間的關係早就緩了過來,而惡酒卻還不知所以然,下人早已把他碗裡的湯裝好他都不知道,只把視線投向引人注目的父子倆。
每次聽到凌月霧開口,凌霜若都會心裡少跳一拍,嘴角邊微微勾起一抹看不出來的笑意,“不懶。”
帶着非一般的寵溺撫摸了下他的小腦袋,凌月霧伸出手把他的大手拿下,然後把自己右手上用來喝湯的小勺子遞給他。
坐在凌月霧身邊的青衣不由在心底直嘆氣,你這小月霧還真的不懶,這個世上就沒有人比你更懶,宮主睜眼說瞎話,也不知是誰讓他變得這麼懶。
惡酒連放在自己面前的上等女兒紅都忘記,直盯着凌霜若接過小勺子喂那個如曇一現讓他好不喜歡小鬼,頓時他下了個結論:昨晚一定是另有奇人,那人定和眼前的小鬼無關,這人看起來就是三兩力都用不上,怎麼可以把他心目中的小英雄混爲一談。
凌月霧只是張着嘴喝着凌霜若喂的就可以,時而像玩弄凌霜若散落的長髮,時而望向桌上的菜示意凌霜若他想吃什麼,不過一般都以素食爲主。
衆人也是輕鬆的氣氛下解決膳食,當然這也得歸功於比凌霜若氣息更冷的凌月霧,他幾乎把凌霜若的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
晚飯過後,大家都回到自己的房間,而凌月霧自然與凌霜若一起,凌霜若幫他洗完澡,然後再把他送上牀後,自己也去洗澡,只是當他洗完澡回來後,剛纔還在牀上昏昏欲睡的小人兒不見蹤影。
喚了個在暗處的黑影出來後,蒙着的臉下似乎微紅的黑衣人指了指屋頂,然後又隱藏到黑暗之中。
“霧兒上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