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軒回頭看着那羣可憐的災民,責怪陳乾道“爹,你爲什麼不幫他們?你不是一直跟我說要俠義爲懷嗎?”
馮秀一隻手搭在陳軒軒的肩膀,正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陳軒軒生氣的擋開“別跟我說話!”
馮秀很知趣的收了回來,默不作聲。
萬凌趕上去道“那你回去吧,我看你現在回去能夠救幾個”
陳軒軒真的調轉馬頭,跑回難民堆“回去就回去,我纔不和你們這些冷血動物在一起”
萬凌毫不遲疑的拉住陳軒軒的繮繩,“人死各安天命,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們已經麻木了嗎?就算我們現在能救他們,他們一樣會坐在那裡等死”
陳軒軒不由分說,鐵了心要去救那些難民,萬凌情急之下,一記手刀將陳軒軒敲暈抱在懷裡。
馮秀看到這一幕,心都快已經被刺痛了,爲什麼?爲什麼那個人不是我?他強忍着淚水,繼續跟着陳乾前行。
萬凌道“陳叔,這徐陽城裡如此荒廢,只怕收鏢的人都不在了?”
陳乾看了一眼被萬凌抱在懷中的女兒,“收鏢的人不住在徐陽城,而是住在徐陽城的外的木屋裡,我想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能到!”
清澈的溪水,叮叮咚咚的沿着小道緩緩而流。
衆人下了馬,馬兒自己跑到溪邊喝水,萬凌也拿出水袋喝了一口。
陳軒軒已經醒來,看見萬凌悠閒的坐在石頭上喝水,一記粉拳砸了過去“混蛋,你幹嘛把我打暈!”
萬凌伸手一擋“我這是爲了你好,你怎麼還不領情啊”。
陳軒軒沒有半點要停下的意思,在萬凌身上踢了好幾腳“你混蛋,你這個自私鬼”
陳乾大喝一聲“好了!不要胡鬧了,人的命掌握在自己手裡,那些村民自己不去找出路,反而做夢等待着別人來發善心。這隻能怪他們自己!”
陳軒軒被陳乾的喝聲驚嚇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流下了珍珠般的眼淚“你吼我?娘從來都沒有這樣吼過我!”
陳乾也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重,“軒軒,爹剛纔說話重了些。你別往心裡去”
萬凌在前面招收道“喂!我在前面看見了一間小木屋,收鏢的地方是不是在那裡?”
一間不大不小,搭建精美的木屋,佇立在小溪邊。
陳乾敲門道“請問家裡有人嗎?”
木門被打開,裡面走出來一位身材中等,穿着白色長褂的男子,手背上紋着一團藍色的火焰。他的臉上帶着一絲精明,看到天乾鏢局的鏢旗後,道“你們是天乾鏢局的人?”
陳乾拱手道“正是,在下陳乾,請問閣下可是陸亞陸公子?”
白色長褂男子道“在下正是陸亞,總鏢頭裡邊請”
屋內的陳設簡直讓人眼花繚亂!到處都是不同的藥爐,各種各樣的靈藥到處亂放,桌上還有一隻形式古樸的藥箱!
陸亞笑了笑“室內簡陋,讓陳總鏢頭見笑了”
陳乾道“陸公子客氣了,咱們還是先驗鏢吧?”
一隻封好封條的木箱被兩名弟子擡了上來,陳乾道“陸公子請”
陸亞撕下封條,揭開箱子,典焦蘭完好無損的呈現在陸亞的眼中。陸亞看着典焦蘭,欣喜萬分,像是常年受壓,今天終於解放了一般。
陸亞尊敬的拱手道“這一路真是多謝總鏢頭了”
陳乾道“哪裡,哪裡,我還有個事情不知當問不當問?”
陸亞道“陳總鏢頭但說無妨”
陳乾嘆了口氣“我來的時候,看見徐陽城一片蕭索,遍地難民,請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亞傷心的道“您不知道,這徐陽城染上了瘟疫。很多藥師都沒有辦法,還有一些藥師更是死在了這裡,小弟在此建居就是爲了要治好城中百姓的病”
陳乾心中有了一絲敬佩“那陸公子可找到治病的方子?”
陸亞道“小弟才淺,已經是試驗了十九種方法,可還是不行。這典焦蘭,我就是用來試驗下一種方法的”
陳乾道“陸公子真是一副俠義心腸,既然這裡有陸公子,那我就告辭了”
萬凌看見一屋子的靈藥,心裡不禁癢癢。他假裝靠在櫃子旁,手已慢慢的從背後伸出。
這些靈藥都沒有分類,對於萬凌這種初識靈藥的菜鳥,是不能夠從外表就知道藥名和藥效的。
但是萬凌可不管這麼多,先拿了再說。
他的只見正要碰到靈藥的時候,一隻柔軟的手抓住了他。
萬凌一陣冷汗,心想自己這回慘了,被人家逮了原形。
陳軒軒鄙視的看了萬凌一眼“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你現在可代表的是我們天乾鏢局”
萬凌白了她一眼“你知道個屁,這叫合理利用資源。這姓陸的藥師不缺這些藥,留着也是浪費”
陳乾離開椅子,拱手道“陸公子,既然這樣,我們就走了。希望你早日研製出藥方,解救這些災民”
萬凌騎在馬上,“陳叔,你有沒有覺得那個藥師有些奇怪?”
陳軒軒白了萬凌一眼,挖苦道“你是不是看每一個比你有出息的人,都覺得奇怪啊?”
陳軒軒思索着什麼“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卻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也許是我多慮了吧”
就在這時,馬兒痛苦的嘶叫,摔在地上口吐白沫。
萬凌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陳乾憤怒的指着身後的四名弟子“你們是怎麼餵馬的?你們給馬吃了什麼?”
那四名弟子心驚膽戰“我們給馬喂的都是普通的草料,你看這匹拉貨的馬就沒事”
陳乾掃了一眼,所有的馬當中,只有一匹馬沒有事。
馮秀蹲在小溪邊,捧起一捧水,澆在自己的臉上。
萬凌仔細的回想着每一個畫面,水!是小溪裡的水!到達這裡的時候,馬兒都去喝水了,但唯獨這匹拉貨的馬因爲身上架着馬車,所以沒去。
馮秀正要把水送進嘴裡,萬凌一個箭步邁過去,打下他手中的水“別喝,有毒!”
馮秀看着萬凌,眼神中有着說不清的情紊。
一眼望去,這小溪的上流只有剛纔那個要藥師一戶人家,而這溪水正正是流向徐陽城的!
精美的木屋之中,陸亞的臉上帶着陰險的笑容,典焦蘭上的花朵都已被摘下。
陸亞把小玉瓶中的液體倒進藥爐,藥爐裡還盛着一些類似泥一樣的東西。
隨後他打開木櫃,木櫃裡竟然裝着……
那是陳軒軒最喜歡的馬,她傷心的摸着馬的頭,眼看着它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她悲憤的道“我們去找那個姓陸的算賬!”
陳乾道“不要輕舉妄動,如果這毒真是陸亞下的,我絕對不會饒了他!”
萬凌聽見樹林中有輕微的咆哮聲,他躡手躡腳的躲在樹幹後面,竟然就是那隻在城門口擋住他們的怪物。
那怪物手裡還捧着一塊未經打磨過的玉石,此刻它的眼中沒有半點殺意,代替的反而是一種美好的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