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一滅,我頓時感到事情要遭,必須抓住雷子。想歸想,我終究沒小刀反應快,感覺手臂一緊,整個人被小刀扯了過去。
“堵在這兒!”小刀說完,一陣風般衝進了黑暗裡。我拉開架勢,伸展雙臂堵住門洞,心說只要雷子一撞到我,我拼死也要抓住他。可是,小刀衝進去之後,什麼動靜都沒有,也沒有人衝過來,黑暗中彷彿時間都凝固了。
過了不到半分鐘的時間,石室裡的一盞油燈亮了起來,小刀站在燈奴面前,左手拎着雷子的揹包,右手舉着火摺子相繼把所有油燈都點亮了,但是沒有發現雷子的身影。
“怎麼回事?”我不敢動彈,生怕一分神,雷子突然出現衝出去逃跑。
小刀看着揹包,以一種特別難以置信的語氣說了聲:“人沒了!”
“沒了?怎麼搞的?”我把鬍子抓過來堵住門洞,走進了石室一看,燈火通明的石室沒有一處死角,然而站在石室裡的只有小刀和我,雷子真的不見了。
我看着小刀手裡拿着的揹包,更加納悶,小刀說道:“我當時抓住了他的揹包,但是突然,人就沒了。”
“突然?”我意識到小刀在這兩個字上的語氣很重,他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連他都這麼生硬的形容了,那證明雷子真的是消失了,而且還是在小刀抓住他的一剎那消失的。
“我靠,不是吧,難道鬧鬼了?”鬍子說着就想進來,我一指他叫道:“別動,都是你丫的壞了事,在那呆着,不準動。”
鬍子一臉無辜:“他孃的這幾天吃餅乾吃得我胃脹氣,有屁不放,憋壞心臟,再說了,老子要知道是個響屁,就從嘴吐出來了。奶奶的,雷子又不是被我放屁崩沒的,你跟我抽什麼瘋?”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說不出的匪夷所思,這太不能讓人接受了,半分鐘不到,一個大活人竟然人間蒸發了不成?
“你們說雷子是不是日本潛伏在祖國的間諜?會忍術的那種,能遁地?”鬍子向前挪了一步,試探性的想進來。
“你丫的日本漫畫看多了吧?毒害這麼深!”不過我還是下意識看了一下地面,通過這段時間雷子的表現可以看出,他對這個古墓十分了解,說不定這裡還真有什麼隱蔽的機關通道,但是整個石室是從岩石上開鑿出來的,地上連一條縫都沒有,唯一的兩個通道,一條是通向墓室的,當時我就守在那,雷子不可能從那裡跑掉,另外一條就是通往貓臉怪物那間石室的石門,不過那扇石門開啓時會發出很大的機關摩擦聲,如果雷子想從那裡逃掉,我們肯定能聽得見,再說,裡面的情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貓臉怪物正等着宵夜呢,他進去就是死路一條。
“難道咱們剛纔看到的都是錯覺?”鬍子應該是接受雷子消失的事實了,當即走了進來。
我搖頭,如果是錯覺,這些燈怎麼解釋?錯覺能把燈熄滅嗎?
鬍子往地上一坐:“那可他孃的見鬼了,爺我倒鬥無數,這次總算是見着真鬼了。”說着就盯上了雷子的揹包,揉揉肚皮問:“快看看他包裡有沒有吃的,折騰這麼長時間,餓得老子肚子裡就剩下空氣了,否則也不能放屁。”
小刀在揹包裡掏出一包壓縮餅乾丟給鬍子,然後又遞給我一包,我擺手表示不要,雷子的消失讓我頭緒很亂,根本沒心情吃東西。
鬍子嘖了一聲:“狗日的又是餅乾,靠!”
“小關爺,你還記不記得關爺的那些照片?”小刀喝了口水,冷靜地看着我。
“照片?什麼照片?”我回想一下,小刀說的應該不是鬍子發現的那張,老爹的照片......嘶——我突然吸了口冷氣,想起了當初在老爹牀下鐵皮箱子裡面發現的照片,那些襲擊老爹的人,是在電子眼連拍間隔的幾秒鐘內消失的,當時於叔還專門調查過此事,不過後來什麼也沒查到,只能將其列爲靈異事件。關鍵在於,那些襲擊老爹的人是在一瞬間消失的,而今雷子也是在一瞬間消失的,難道......這兩者有什麼關係?
我看着小刀,等待小刀解釋問這個問題的意圖,小刀很淡然的問我:“在一個相對絕對的環境中,你相信自己看到的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沒明白小刀的意思,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鬍子一邊啃着餅乾一邊說道:“要是我我會相信直覺,什麼叫相對絕對的環境我不知道,但是我明白你說的這種環境就跟考試差不多,考試的試題是絕對的,但答案卻是相對的,有時抄別人的不可能對,但是人的第一感覺往往不會出錯,所以我相信直覺,不相信眼睛。”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鬍子不說還好,一說我更加懵了,小刀很贊同地看了鬍子一眼就道:“不錯,我們現在最該做的,不是糾結雷子的消失,而是繼續做咱們自己的事。”
不錯,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了,雷子的突然消失只是個變數,我們如果執着於這些變數,可能會越走越遠,越想越亂,那麼唯一該做的,還是我們實現預計好的計劃,嗯,繼續走,通過這次雷子消失和老爹的照片對比,我突然有一種預感,似乎我離事情的真相,越來越近了。
計議已定,三個人整理了一下雷子的裝備,果然我們的裝備全被雷子拿走了,他的揹包裡,照明彈、礦燈和冷煙火夠我們用十幾個小時的了,那感覺比挖到金礦還令人興奮。
鬍子懶洋洋站起來就道:“可惜在湖底神廟摸出來的那個鬼鑑是個山寨貨,不然這事兒用它一照,雷子肯定立刻現形。”
我爲之一愣:“什麼?山寨貨?怎麼可能呢?咱倆曾經吃過鬼鑑的虧,而且查理德探險隊也入了它的道,這山寨貨也太牛逼了吧?”
鬍子氣急敗壞道:“當初我拿到的鬼鑑確實是真的,但是中途不知道被哪個孫子給掉包了,不然老子在廣西也不會死那麼多兄弟。”
“會不會是眼鏡乾的?”我一邊往墓室裡走一邊問他。鬍子搖頭:“不可能是眼鏡,當初從裡面逃出來之後我一直跟他保持着距離,後來咱們去醫院他也沒跟着,唯一跟我近距離接觸的人只有你和雷子。”
我哦了一聲,猛地一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立即轉頭看着鬍子,同時鬍子也臉色一邊,看着我道:“我靠,不會吧!”我心裡打個突,既然我跟眼鏡都沒動過鬼鑑,那只有一個人把它拿走了,這個人就是雷子!如果鬼鑑在他手裡,他很可能會利用鬼鑑來對付我們!再一想,鬍子說的是“掉包”而不是被偷,那就說明,如果拿走鬼鑑的人真的是雷子的話,那他肯定是有所準備的,也就是說他對湖底神廟比任何人都瞭解,他知道鬼鑑的存在,歐買噶,這小子隱藏的太深了,甚至他都知道老爹牀下的鬼手的來歷!
想到這,我不禁更加不安起來,我彷彿抓住了一條線,把事情慢慢的穿起來,對,是雷子提醒我調查老爹的話費清單,所以我才查到了於叔,然後又是他慫恿我去找於叔,下地,靠,所有事情都環環相扣,符合邏輯沒有任何破綻,可見他用心之深,我甚至覺得他變得有些可怕了。
“那你見到雷子時,怎麼沒提到鬼鑑的事?”我問。
鬍子沒好氣道:“要是你乾的你會承認嗎?我問了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還不如裝傻呢。再說了,當時我又不確定到底是你還是雷子,萬一你們倆是一夥的,我一問,還不得被你們滅口?不過我試探過,酒桌上我跟你提到過雷子的事,但是看你那熊樣喝的自己都不認識了,肯定不是你乾的了。”
我一聽就有點火大,合着鬍子那麼灌我,搞了半天就是爲了套出鬼鑑的下落,靠!細一想他孃的這些人都是明白人,就我一個人到現在還被當成傻逼。
就在這時,前面的小刀突然嘖的一聲停了下來,我忽然覺得事情要壞,轉頭一看,頓時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