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如果讓我在這裡見到屍體裸奔,甚至是殭屍羣毆我都能接受,但是在這樣一個地下幾百米深的地方,廢棄了幾十年的建築物裡,竟然還有電報聲!那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而且還都被我給碰上了。我說什麼也無法想象,就算這裡有電,但也不可能接受到任何信號,否則這個電報是哪裡發過來的?或者是發到哪裡去的呢?
“兩位爺,咱們還要不要過去看看?”阿邦嘴脣都發白了,我想不到他都這個樣子了竟然還有膽子說過去看看?豈料這不爭氣的立即就補上一句:“你們要是不像過去,那咱們就趕緊扯吧,我這馬上就尿了嘿~”
鬍子就道:“肯定要去看看怎麼回事,我倒要瞧瞧,一隻會發電報的鬼長什麼樣,它要是沒當年的女話務兵長得漂亮,老子立馬讓它魂飛魄散。”說着,擼了擼袖子,把剩下的手電關掉,躡手躡腳地朝走廊盡頭走了過去。
走着走着,走廊出現了一個丁字路口,又一條走廊出現了。我們仔細一聽,電報聲就在前面,於是鬍子擺手繼續走。然而剛邁步,鬍子突然又停住了,看了看另一條漆黑的走廊,打開手電照了一下,就道:“奇怪,那條走廊也有汽燈,爲什麼沒有亮呢?”
阿邦就道:“您管那麼多幹嘛?興許那條走廊的開關沒開,黑咕隆咚的,有什麼好看的。”
我也說就是,有燈就已經不錯了,你還惦記着人家把燈都給你開了?知足吧你。正事要緊,咱們先搞清楚那電報聲是怎麼回事,別節外生枝。
鬍子還是有些納悶兒,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搖頭靠了一聲,向前走去。
走到走廊的盡頭一共用了三分鐘,我感覺就像過了三年一樣。此時電報機的聲音更加清晰了,跟我們只有一門之隔的距離。鐵門是半掩着的,否則這種鐵門的隔音非常好,我們是不會聽到電報聲,既然鐵門沒有關上,我想會不會是天意?
鬍子做個噤聲的手勢,慢慢地去推動鐵門,隨着鬍子力道的加重,鐵門發出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吱呀聲,在走廊裡遠遠地傳了出去。
鐵門就這樣被打開了,如果是小說,肯定會出現各種情節,但現實中,鐵門就這麼簡單地被鬍子輕輕推開了,唯一讓我們有點兒不舒服的就是,其間走廊裡的汽燈,由於長時間閒置,忽明忽暗了兩下又變得正常起來。
石門後面沒有燈,鬍子打亮手電照了一圈,發現那是一個十幾平方的房間,房間的中心位置擺放着一張長桌,兩排椅子,我估計這應該是一間會議室。
桌子上放着一個鐵盒子,表面刷着綠漆,油漆已經龜裂得如同龜殼一樣,電報聲就來自那個鐵盒子,看過戰爭片的大多數人對這個鐵盒子都不陌生,那就是一部電報機電臺。
我們站在門口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確定沒什麼危險了,這才摸了進去。
裡面的場景有些混亂,幾把椅子都躺在地上,旁邊角落裡的機要桌都是打開的,抽屜全部抽在外面,裡面空空如也,機要桌下面有個鐵盆,厚厚的一層灰。看樣子當初這裡的人走得十分匆忙,但是卻不慌亂,把能燒的都燒了,能帶走的都帶走了。奇怪的是電臺爲什麼沒帶走?我的記憶中,那些諜戰片裡,電臺都是相當重要的,爲什麼惟獨它沒有被帶走或者銷燬呢?
“你們誰能聽得懂電報碼?”我問。
阿邦搖頭:“這種電報碼,我聽起來就跟鬧鐘沒啥區別。”
這時我和阿邦立即驚訝地看到,鬍子突然搓了搓手,拿起電報機的耳機,抖掉上面的灰塵,相當專業地戴到了腦袋上,竟然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你行不行啊哥們兒?”我以爲這傢伙又在裝蒜。
鬍子嘁了一聲,不屑道:“小意思,當初爺爲了泡那女兵,專門找人狂補了一個多月的電報讀碼,這個對我來說,小意思。”
“真的假的?我靠你竟然還這麼靠譜過?如果那女兵去當空姐,你是不是還要學開飛機呀?”我道。
鬍子哼了一聲:“那老子就直接去學打飛機!”
阿邦一笑:“爺,打飛機還用得着學......”
鬍子一擺手讓我們閉嘴,然後慢慢閉上眼睛仔細去聽電報,我一看他這麼嚴肅,說不定還真學過,只好閉嘴。
緊接着,就看鬍子一邊聽,一邊用手指在桌子上的灰塵上寫出了一行字——長留侯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