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雷子對視一眼,心說搞毛啊?一會兒九尾狐一會兒又崑崙奴的,敢不敢弄個正常一點的東西出來?但是看其他人那麼緊張,我倆也沒敢多說,只好跟着他們衝了進去。
眼鏡已經點亮了冷煙火,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整個暗門後面的空間。這是一個相當大的圓形墓室,墓室頂部的天花板也是圓拱形的,給人的感覺就像呆在一個巨大的蒙古包裡面。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停放在墓室中央的巨大石制棺槨,棺槨烏黑髮亮,不知是用什麼石頭做成的,棺槨的旁邊,我看到了一副令人忍俊不禁的場景,鬍子正一手拿個錘子,一手拿個鑿子,愣愣地看着我們,這讓我想起了小瀋陽講的那個笑話,但鬍子不是在鑿墓碑,而是在鑿棺槨。
“這傻逼想幹啥?”雷子噗嗤一聲,於叔吸了口氣:“林先生,這裡擺這麼大的陣,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
我就看到墓室的地面上,畫着一個巨大的陰陽八卦圖,粗略算了算它的直徑,差不多有五六米,棺槨就放在八卦圖的中心位置。
在八卦圖的外圍,每一卦的位置上都放有一尊雕像,雕像手裡都拿着不同的法器,全部指向那具棺槨。我在大學裡接觸過冶金鑄造知識,看着那些表面金光閃閃的雕像,我斷定那應該是鍍了銅的,如果不是鍍銅而是純鑄造的,那他孃的這就太奢侈了。
八個雕像的外側,均勻分佈着四尊更大的石像,石像或坐或站,從他們手裡拿的兵器可以看出,這四個石像就是我們在寺廟裡面常見的四大天王,他們手裡的法器跟那八具銅像一樣,都是指向棺槨。
再外圍就是環繞這個墓室的牆壁,差不多四米多高的牆壁上,畫滿了天上凶神的壁畫,壁畫中的凶神或怒視,或斜眯,表情各式各樣,但是有一點我很肯定,壁畫中所有凶神的目光都指向了一個方向,也就是那具棺槨。整個墓室裡除了這些,沒有一件陪葬品,大體上的格局給人的感覺就像所有的石像和壁畫上的凶神要將棺槨旁邊的鬍子撕碎一樣。
“小子,不想活了?”眼鏡惡狠狠地看着鬍子,聲音非常森冷:“離那個棺槨遠點。”
我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臉色,但是我看到其他人的臉色和眼鏡一樣,都是相當憤怒地看着鬍子,我不禁想難道這些壁畫和石像有什麼邪性?怎麼所有人的表情都受到了壁畫的影響!
鬍子哈哈一笑,似乎全沒在意,嘻皮笑臉地說道:“我說你們不至於吧?不就是個降魔陣嗎?把你們嚇成這屌樣?什麼年代了你們還信這個,這東西要是真管用,胡爺早就修煉成仙啦。”
忽聽咔嚓一聲,就看到眼鏡頓時掏出了手槍指向鬍子,喝道:“少羅嗦,三個數趕緊離開棺槨,不然我真的開槍。”
鬍子嘁了一聲:“少他媽嚇唬人,老子還真不怕你開槍,你開吧,開了槍就得見血,見了血這裡面的東西一起屍,到時再多幾個降魔陣也沒屌用。”
我看到眼鏡雙眼已經開始充血了,明顯憤怒到了極點,但是鬍子的話像是非常具有威懾力,他的話音一落,眼鏡竟然慢慢把槍放了下來,氣的開始發抖。
“不至於吧,幹嘛搞得這麼緊張?到底他孃的怎麼回事?”我實在忍不住了,拍了一下雷子就道:“你怎麼也這幅表情?眼前這位給你戴綠帽子了?說句話呀倒是!”
雷子似乎是在夢中被我驚醒了一樣,臉上立即恢復了平靜,隨即一臉傻X表情地看着我:“什麼?你剛纔說什麼?”
我無語,然後就聽鬍子道:“你們人多,但是胡爺可不怕。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胡爺是來摸金的,有財大家發,你們可不能獨吞!”
鬍子話音一落,突然他下面傳來一陣咕嘟嘟的聲音,就像鍋裡的水燒開了一樣,仔細一聽,聲音竟然是從棺槨裡面發出來的,所有人頓時就一個激靈。
鬍子我靠一聲,立即跳了出去,站到八卦圖外面就道:“狗日的四眼鬼,你這烏鴉嘴還他娘真準,倒黴,第一次下地就碰上了糉子,老子以後怎麼混?”
隨着咕嘟聲越來越響,我發現棺槨上面被鬍子鑿過的地方,很快溢出了很多棕黃色的液體,旁邊的鬍子麻利的從揹包裡取出了一根黑乎乎的東西說道:“大夥別怕,胡爺早有準備。”我仔細一看,那竟然是一個驢蹄子,頓時我就有些迷糊,他孃的這不是小說裡的橋段嗎?難道我在做夢!想着我就想狠狠地掐自己一下,還沒等我動手,突然就覺得屁股發出一陣鑽心的疼痛,隨即就聽雷子問我:“哥們兒,疼不疼。”
我呲牙咧嘴的還沒等說話,雷子就道:“看你那熊樣就知道肯定挺疼,那我就不是在做夢。”
“去你大爺!”我頓時就火了,擡起腳就想踢他,腳剛擡到一半的時候,我立即停住了,因爲我眼睛的餘光看到,那個棺槨的蓋子,竟然動了一下。
所有人都毛了,尤其是於蘇,臉色瞬間一變就開始後退。
這時眼鏡喝道:“不能讓它出來!”說着,一個箭步就竄了出去,跳上棺槨開始用力向下面施加壓力,嘴裡不住大叫:“都他媽愣着幹嘛?趕緊過來搭把手!”
對面的鬍子臉色也變了,那種滿不在乎嘻皮笑臉的表情瞬間凝固,就看他大喝一聲撲了上去。這時棺槨的蓋子已經被裡面的東西頂起了五六釐米,裡面棕黃色的液體伴着刺鼻的腥臭氣味大量的流淌出來,鬍子叫嚷着拿起黑驢蹄子就塞進了棺槨,但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隨即破口大罵:“狗日的,老子熬了半夜好不容易把驢蹄子熬出了火腿味兒,咋地?這都不合口?”
鬍子罵罵咧咧地叫嚷了半天,眼鏡怒瞪着他就開罵:“你個愣頭青,第一次下地就惹出麻煩來,你他媽還能幹什麼?這裡面的東西一千多年了,你拿個破驢蹄子有個屁用?還火腿味兒?你怎麼不弄出JB味兒呢?”
鬍子大叫:“少JB損我,老子不是沒經驗嗎?”隨即朝着我們幾個大吼:“都他媽傻站着幹啥?看雜耍呢是吧?操,來搭把手呀!”說着站起來就是一跳,魁梧的身軀落在棺蓋上,頓時將棺蓋壓得往下一沉,但是馬上就又被頂了起來。
我被鬍子一喊,從驚訝中反應過來,看到眼鏡跟他緊張得要死的表情,立即意識到了事情可能很嚴重,顧不得那些液體的噁心,迅速衝了上去,一個大跳,整個人都壓在了棺槨蓋上。
雷子和於叔也衝過來幫忙,於蘇咬了咬牙,走過來兩步,但是最終停下了沒有接近,唉,女人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得上噁心。
趴在棺蓋上,我明顯感覺到裡面那東西的力氣相當驚人,我們這五個人體重加起來起碼也有七百多斤,加上這厚重的棺蓋,少說也有一千多斤了,但是裡面的東西還是一點點的將棺蓋頂了起來,從最初的五釐米,變成了十釐米。這讓我心裡開始嘀咕,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這麼大的力氣,那它想弄死一個人豈不就像弄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乖乖決不能讓它出來!
液體很快停止溢出,但是那種難聞的氣味實在讓人難以忍受。雷子捂着鼻子開始嘟囔:“現在想想,北京的PM2.5可比這個好聞多了。”
我明顯感到裡面的東西在不斷地加大力道,幾個人趴在棺蓋上,拼命地向下壓,但是這種下壓的用力方式跟向上舉東西完全不同,向下壓的時候我們腳下沒有發力點,很多力氣都浪費在了肌肉緊張上,我看了看四米高的天花板,心想最好是找個東西支在天花板上,這樣肯定能頂住棺蓋,可是現在的條件,這種想法根本就是扯淡,要是姚明在就好了。
這時就聽鬍子大喊:“槍,開槍!你們他媽不是有槍嗎?”
我頓時反應過來,把槍口伸進棺縫裡就連續扣動扳機,槍聲在這個環形的大空間裡顯得十分刺耳,**裡的子彈打完之後,棺蓋突然一震,哐的一聲蓋上了,我還沒來得及把槍抽出來,槍筒已經被厚重的棺蓋死死地卡在了裡面。
我們五個人這才輸了一口長氣,紛紛坐在棺蓋上面,不斷喘着粗氣,剛纔那一陣實打實的較勁,耗費了我們太多體力,現在我才感覺出來,渾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溼透了,一分鐘之後當我恢復過來時,渾身的肌肉已經痠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