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間想起了倒掛哥的話,檮杌是聽到了哨聲纔對我們發起進攻的!頓時心頭一顫,難道那個吹哨的人,就是攝影師?
想着,我握着***的手不自禁地收緊了一下,如果真是這樣,那營地裡那個被電死的檮杌就好解釋了。攝影師想利用檮杌襲擊營地,首先就是要破壞掉營地的供電設施,所以他控制檮杌不顧一切地去咬斷電纜,也只能是人,纔會這麼有預謀的去做一件事。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按理說他被困在這裡幾十年,一旦看到有人來發掘這裡,那就證明自己將要重見天日了,應該很高興纔對,可非但如此,他竟然還偷襲營地,這太蹊蹺了。
也就在我發愣的同時,伴着一聲巨響,攝影師突然毫無預兆地飛出去好幾米,摔在地上就開始抽搐。
是槍響,我立即反應過來,嚇得一抱頭,隨即就聽鬍子大叫:“丫頭你什麼情況?”
我立即轉頭,就看到彭嘉嘉眼睛上掛着淚珠,牙齒狠狠地咬着嘴脣,顫抖的手還保持着開槍的姿勢。
我跟鬍子徹底愣了,彭嘉嘉把槍掉在地上,哇的一下哭了出來,我明白了,她這一槍,是爲獸醫開的。從她的舉動和表情上可以看出,她從來沒殺過人,但是她爲了給獸醫報仇,竟然毫不猶豫地開了槍,這個平時嬌滴滴的小姑娘,讓我突然覺得有些陌生,可能之前,我們就小看了她,她畢竟是老佛爺的孫女。
鬍子跑過去檢查了一下攝影師道:“還在喘氣,關心你過來,他好像在說什麼......請你吃屎?”
我趕緊跑過去,蹲下來一看就看到攝影師的胸口殷紅一片,還在往外淌血,子彈打在距離心臟非常近的位置,看出血量可能情況會更糟,在這種環境下肯定是沒救了,但我還是緊緊地去按住彈孔。
攝影師的瞳孔已經開始擴散了,嘴角卻不停地顫抖,似乎在說什麼,我低下頭仔細聽了聽,他似乎一直在重複一句話:“關爺,請用坨屎......”
鬍子拍拍我的肩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就讓他完成這個心願吧,我這兒正好給你憋着一泡呢。”
豈料鬍子話音剛落,攝影師突然迴光返照似地坐了起來,一把揪住鬍子的領口,把鬍子嚇了一跳:“我靠,你別急呀,堅持住,我這就去拉。”剛要去推攝影師,卻見他喉嚨動了動,話沒說出來,卻噴出一大口鮮血,隨即倒了下去,再也不動了。鬍子擦了把汗對我道:“得,這下不用憋條了。”
我默默地把攝影師的眼睛合上,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這個人被困在這個像地獄一樣的地方几十年,不知道遭了多少罪,也不知道是什麼支撐他堅持到了今天。但是有一點可以看出,他對那個所謂的“關爺”是非常敬重的,一直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刻。
鬍子一直在一邊唸叨:“關爺,請用坨屎,關爺請用坨屎......”
我有些火大:“你能不能閉嘴,尊重一下死者成嗎?”
鬍子嘖地一聲:“我總覺得,他這句話有些蹊蹺,咱們是不是聽錯了?請用坨屎,請用坨屎......”一邊叨咕,一邊還較有興致地蹲了下來,我心說我靠,丫不會真要憋條吧?
“我靠!”鬍子突然拍了一下腦門:“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了,不是請用坨屎,而是青龍馱屍!”
“青龍馱屍?”我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鬍子就道:“聽行裡的老人說,青龍屬木,木主東方,這是風水裡的話。青龍馱屍跟白虎拒屍應該是相對的含義,攝影師應該是想告訴你,屍體葬在東邊,而且他用青龍馱屍這個比喻,說明這個墓主人的來頭一定不小,弄不好就是戰神宮的主人。”
我點了點頭:“有道理。”然後看了眼指北針,不禁又有些失望:“咱們恰好跑反了,要往東走,還得穿過檮杌進食的領地。”
鬍子眼睛一亮:“這個好辦。”說着,一把扯下掛在攝影師脖子上的檮王骨哨:“老兄弟,您這樂器吹得太難聽,估計閻王爺也不喜歡,就做個順水人情送給你關爺保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