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話沒說完,忽然就聽到外面又傳來了槍聲,我們一愣,頂針兒就把耳朵貼到牆壁上,嘶了一聲:“聽動靜,人還不少,難道是貞子的救兵到了?”
“她已經沒有救兵了。”小刀看向牆壁,一下子按下了那塊方磚,裂縫再次打開,就看到外面人影混亂,四五個人正在跟冰胎廝殺。
“我的小阿秋!”鬍子突然一聲大叫,一陣旋風般殺了出去,此時他另一隻手多了一把石工錘,一手砍刀,一手石工錘,就像砍西瓜砸核桃一樣,冰胎本來有序的進攻瞬間被鬍子攪得大亂,我張大嘴,從來沒見過鬍子這麼神勇過。
“花心大蘿蔔。”鳳凰低聲嘀咕一句。
那些人很快全部鑽了進來,小刀把帶着自己獻血的刀一橫,冰胎長躥下跳卻不敢闖進來,獨眼張立即按下機關,塔基合攏起來。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阿秋、肥牛、薑蓉還有大喇嘛,薑蓉的背上還馱了一個女的,衣衫襤褸的,薑蓉把她放下來,她非常虛弱,直接坐在地上了,衣服破得非常嚴重,領口都開了,露出了半個蘇峰。
我們一看是貞子,此時她的左手已經沒了,還在流血,右手依舊緊緊地握着匕首,目光呆滯。
“這女子真烈。”肥牛就道:“我們看到她的時候,她的左手正好被冰胎給咬了,她竟然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把自己手給砍了。”
“廢話,砍手和北京老冰棍兒要是你你怎麼選?”雷子就盯着貞子的領子嘆了口氣:“還好沒咬中要害。”
鬍子可算忙碌了,又幫阿秋按摩又是遞水,完全把我們當成了空氣。
“怎麼就你們幾個?老算盤子呢?”我就問肥牛。
肥牛搖頭:“不知道,進來走散了。”突然一看我鼓着個肚子,一瞪眼:“咋?小關爺啥時候有的?那負心漢是誰?”
我這才反應過來,忙解開身上的登山鎖,把石蛋從衣服裡取了出來。
“冰魄!”大喇嘛和薑蓉異口同聲地驚呼,然後把手伸了過來,但是隻伸到一半,猶豫了一下又縮了回去。
小刀看了眼薑蓉,兩人對視一眼,感覺他們的眼神都非常異樣。
“快過來看。”這時頂針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我們這才把注意力集中起來,仔細看這佛塔內部的空間,整個佛塔的底部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內部沒有分層,整體都是空的,如同一個倒扣的喇叭,中間的空地上有個平臺,平臺上是一個兩人高的獸像雕塑,那獸像看上去非常兇惡,面部有些像虎,但冷眼看上去非常像人,卻沒有眼睛,身軀孤高地站立着,似羊非羊卻長着人手。
我的第一反應是馬猴子,但一下子看到它腋下有兩隻火紅的眼睛,正在怨毒地盯着我們,它的口中叼着一個大肚子的人,我才確定,那是一隻饕餮。
奇怪,藏傳佛教中,怎麼會把這種上古兇手的雕像放進佛塔之中?塔,在道教中有鎮壓邪惡的用途,但是在佛教中,卻是神聖所在,如果金算盤在,估計能看出一些蹊蹺。
頂針兒讓我們看的不是雕像,而是懸掛在四周的一幅幅油畫,在上面三四米高的地方,拉着很多油繩,油繩上掛滿了油畫,粗略數了數,有數十張之多。
油畫上,大多是景物畫和肖像畫,藏教的喇嘛把繪畫也當做一種修行,所以大多喇嘛的繪畫技術都是非常高超的,看他們的畫比較賞心悅目。一層層的看下去,從紙張的顏色,油彩的褪色成都上,基本可以斷定,這些油畫是不同年代的產物,越往裡面走,油畫的年代越久遠。
“這幅畫你喜歡嗎?用不用我拍下來,回去讓你臨摹怎麼樣?”鬍子和阿秋竟然欣賞起來了,而且看鬍子,完全變成了一個紳士,儘管剛纔經歷了一場詭異的殺戮。
“我靠,撒狗糧都撒到鬥裡來了,我他媽的也是真醉。”雷子嘀咕着,就問貞子:“你喜歡哪個?雷爺送你!”後者目光呆滯,沒聽着一樣。
“雷爺,您也懂油畫?”肥牛呵呵道:“哪天教教我唄?”
“你也想拿來泡妞?”雷子沒好氣:“油畫就算了,好好研究一下油潑面吧。”
肥牛就嚥了口口水。
這時我們已經走到最後一排了,那裡只有兩張油畫,顏色腿得非常嚴重,但是還能辨認得清,一張油畫畫着冰的世界,一張則畫着火的世界。
這兩幅畫非常單調,可以說完全沒有任何藝術可言,跟之前的那些比起來有着天壤之別。
“冰火兩重天吶!”雷子哈了下哈氣:“這兩幅畫是不是想告訴我,應該生點火來取暖了?”
“你們看,這畫後面有字!”彈弓說着,就把畫翻轉過來,畫的背面,密密麻麻地寫滿符號一樣的字,跟黑經差不多。
“是古象文。”大喇嘛眉毛一挑。
我一下子來了興致:“您能看懂嗎?”
“八九不離十。”大喇嘛捏着鬍鬚,然後又去看另一幅畫背面的文字道:“這兩幅畫,說了兩個故事,好像跟一個孩子有關。”
“一個孩子?”雷子嘖地一聲:“這兩幅畫難道是說,從前,有個熊孩子玩火兒,一下子把外面的喇嘛廟點着了,大火引起了雪崩,然後這裡就變成了冰的世界。”說完還點點頭:“他媽的神還原啊。”
大喇嘛就道:“這幅畫着烈火的畫,說是在三千多年前,天上掉下一塊巨大的隕石,隕石在高空突然發生爆炸,化作數個火球隕落大地,剎那間,整個世界陷入火海之中,有這樣一羣人,他們奮勇地想撲滅天火,但只要人一靠近,就化爲灰燼。”
“我靠這羣人也真是的,沒被隕石砸死都不錯了,還有膽子去滅火?”雷子嘖嘖稱奇。
大喇嘛繼續道:“後來,這些族人的首領,從雪山深處帶回來一塊石頭,他將石頭扔進烈火中,氣溫驟然下降,狂風肆虐,暴風雪下了整整一個月,終於將大火撲滅,那塊隕石的四周,出現了很多劇毒的蟲子,而那塊從雪山深處拿來的石頭,化成了一顆石蛋,被族人奉爲神物,供奉起來。”
說完,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我手中的那顆石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