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跟着小刀往下爬,鬍子的話讓我有些心裡沒底,這種不自信可能源於對小刀的過分依賴,雖然我跟小刀有着某些共同的特殊能力,但以往都是他在不停的使用這種能力去解決那些麻煩,我曾也有些不服的躍躍欲試,可一旦這個擔子落到我肩上,整個人其實是蒙的。
硬了硬頭皮,世界上沒有百分百做好準備去迎接變故的人,區別只是在於反應能力和適應能力,還好這兩樣都是可以鍛煉出來的,那接下來的路,只能這樣了。
往下爬了幾十分鐘,蟲霧又噴上來一次,小刀的辦法獨具奇效,我們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但是我能明顯感覺到,蟲霧噴上來之後,眼睛會持續幾秒熱辣的感覺,不知道是蟲子的緣故還是這裡空氣有問題。
我呲呲兩聲想讓他們停下來,如果這裡空氣有問題,這樣下去是不是太莽撞了?
“你蛋被蟲子叮了?”鬍子擡頭看我:“瞎呲個啥?拉屎呢?”
去你大姨媽,我怒道,拉屎我能告訴你?聽我說,我有正經事。
“我靠,你不會真想拉啊?”雷子也湊熱鬧,趕緊用腿撐着往邊上靠。
小刀就擡頭看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心說大哥你不會也相信這倆二百五的話吧?
“說!”小刀看着我,我忙道:“你們有沒有感覺蟲子過去之後,眼睛不舒服?”
“你媽,我還以爲多大事。”鬍子不耐煩地繼續往下爬:“是龍吐息,這些蟲子就是被龍息趕上來的,放心吧,離咱們還遠着呢,不然咱們早成了乾煸金針菇了。”
“瞎BB吧你就,龍吐息這麼辣眼睛?忽悠我呢?”我嘁:“丫別告訴我,這龍吃了爛大蒜了。”
鬍子靠了一聲,雷子你給他科普一下。
“得嘞!”雷子乾咳一聲:“風水上講,龍吐息之地乃寶眼所在,龍息龍息,當然是好東西,當然那說的是沒被破壞掉的寶眼,這個地方,不知道被什麼高人給設了大局,地氣變了方位,這下面,一定有跟火山連接的縫隙,龍吐息的時候會把毒氣給帶上來,所以咱們遇到的龍息,已經變了味了。那些蟲子一定是忌憚龍息中夾雜的氣體,所以在龍吐息之前,纔會成批地躲藏。”
我靠就那麼幾分鐘,我到底錯過了什麼?怎麼連雷子都這麼牛逼大了?
“爺一直很牛逼好嗎?”雷子一聽就不服了。
“那咱們還下去?豈不是去送死?”我更加疑惑:“這不是往龍屁上撞嗎?”
鬍子嘖地一下,去香巴拉,有三條路,第一條就是喇嘛廟下面那條輪迴道,先不說那大門後面的化屍蠱,一聽這條路的名字就應該清楚,輪迴道輪迴道,進去了還有好?第二條路,就是翻越N座大雪山,還不一定能找得到,貞子的幕後花了巨資調動衛星都沒能從地面找到香巴拉的入口,甚至連香巴拉的影子都看不到。
第三條路就是這裡嗎?被龍一屁給崩死?我乾笑,還不如輪迴道呢,起碼化屍蠱是有所忌憚的。
“話不能這麼說,那就是擡槓了。”鬍子就道:“化屍蠱那屬於物理攻擊,而這裡則不然,被人設了大局,那是法術攻擊,既然是術,就能解。”
怎麼解?我還是提不起自信,連小刀都窘迫到往身上抹爛泥了。
“嘿嘿。”鬍子指了指小刀:“人家那叫低調,這個局是他祖先設下的,他肯定知道怎麼解,對不刀哥?”
小刀停頓了一下,沒出聲,又繼續往下爬。
“他這啥意思?”鬍子擡頭看向我。
“你那麼牛逼你都不知道?”我嘁了一聲,不再聽他忽悠。
說話間,我們不知道下去了多深,此時海眼四壁已經出現了變化,那些鑲嵌在岩層裡的屍體,從白骨慢慢變成了乾屍,而且數量越來越稀少,我們必須借用登山鎬才能落腳。看來所謂的龍息有一定的防腐功效。
接下來的幾次龍吐息,再沒有那種蟲霧出現,看來那中蟲子應該也快滅絕了。
經歷了漫長的攀爬,我們終於落到了海眼的底部,那是一條地下河的小型泄湖,已經基本乾涸了,放眼望去全是爛泥,散發着奇怪的味道。
小刀讓我們把身上已經發乾的泥巴捏掉,從泄湖裡取出新鮮的重新糊在身上,我們得以修整,實在懶得抹,雷子有氣無力地啪嘰就往泥潭裡一摔,滾來滾去。
我跟鬍子也索性學起雷子的樣子,開始在泥潭裡打滾。
突然,鬍子抓起一大把爛泥拍在我嘴裡哈哈大笑,兄弟,上千年的大醬啊,香不?
我綠着臉奮起吐出臭泥,合身躍起騎到鬍子身上,抓起爛泥就往他臉上拍,雷子也鼓擁着衝過來加入戰團。
小刀盤膝坐在泥潭邊緣,似乎在閉目養神,估計實在拿我們這三個傻逼沒轍了,也懶得看。
我們三個鬧了半天,終於筋疲力盡了,紛紛哈哈大笑往泥潭裡一躺,可是突然我們就是一個機靈,發現不對,泥潭好像變深了,這一躺,淤泥就往臉上流。
“快起來,不對勁兒!”鬍子大叫一聲,我們趕緊撲騰着想站起來,誰知腳下根本沒底,完全找不到平衡,好不容易站穩了,我們的腰都已經陷在了泥裡。
我靠怎麼這麼深?剛纔打鬧的時候明明沒這麼深的。
“不好,快看湖中心!”雷子驚叫,一根熒光棒已經飛了過去,就看到湖中心的淤泥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漩渦,四周的泥都在緩慢地往那邊流,我們也隨着淤泥的流動被慢慢吸了過去。
“快上岸!”小刀一聲斷喝,不知用了多大氣力,震的我耳膜都嗡嗡作響。
我們三個這才反應過來,忙撲騰着想往岸邊走。可是在泥潭中不同在水中,淤泥死死地吸住你的腳,你越用力,吸得越瓷實,廢了半天勁,我們幾乎寸步難行,反而離漩渦越來越近了!
媽了個逼的!鬍子大吼,奮起全力,臉鱉得漲紅,終於把腳拔了出來邁出一步,隨即臉就綠了,淤泥裡,有一隻手一樣的東西,正死死地抓着他的腳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