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殘月所說,迷霧之中,有無數幻象,迷惑人心。方纔明霞突然出現,差點要了林峰正的命,但林峰正不知這明霞到底是幻象還是真人。但此時他可以確定的是眼前的點點虛影確實是幻象。
只見一片迷霧之外,朦朦朧朧地出現兩個身影,其中一個身高十數尺,威猛不凡,而這英武的身材上隱隱有種凜然之氣、霸道之威散發出來,即便因迷霧的原因他無法看清這人的面貌,林峰正仍爲其氣勢而驚訝。而這人面前,站着的卻是另外一個身材較他矮上不少的人,看上去對那人很恭敬。
看着二人,林峰正輕輕皺起眉頭,卻聽見他們的對話。
“鍾印神龍,有何事啊?”那身材高大的人緩緩說道,聲音中有一股難以名狀的傲氣、霸道,雖然看不見他的眼,林峰正仍能感到他那種睥睨世間的氣度。
“鍾印神龍?”聽到這人的話,林峰正輕輕皺起眉頭,那身材較矮的人竟然是鍾印天龍?能讓鍾印天龍如此恭敬的人還會有誰?答案呼之欲出。
果然,那鍾印天龍恭敬地回答道:“回稟天君,屬下有要事稟告,還請天君屏退其他無關的人。”
那身材高大的人竟然是大名遠揚三界,當今天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玟昊天君!林峰正心裡猛地一震,這玟昊天君的所作所爲他早有耳聞,雖未見過他的面,但在他映象中玟昊天君必然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魔王形象,然而如今從眼前的幻境中看,他並非自己相像中那般昏庸無道,猥瑣無能,反而是威武神勇、英姿不凡。不過玟昊天君的所作所爲實在不是林峰正能接受的,所以林峰正心中對他的評價倒是沒有多大變化。更何況沈夙然的死很大程度上是百花仙子造成的,而百花仙子是玟昊天君的人,這更令林峰正憎恨這個隻手遮天的神仙,此刻,若非知道眼前的一切是假的,他或許會衝上去與玟昊天君一搏。
沉住氣,林峰正擡眼再度看向二人,卻又聽見玟昊天君回話道:“什麼事,但說無妨。”
鍾印天龍便道:“屬下聽聞成私動凡心,違背天條與菱嫣結爲伴侶,還請天君明鑑。”
聞言玟昊天君聲音微微變了下,道:“鍾印神龍,口說無憑,你可不能胡說八道,欺瞞本座啊!”
原來林峰正眼前出現的這一切竟是鍾印天龍向玟昊天君告密的情形,林峰正暗暗心驚。
卻聽那鍾印天龍回答道:“天君明鑑!屬下所言千真萬確,絕未欺瞞天君!”
“哦?”玟昊天君聞言冷哼一聲,道,“可有證據?爲何除你之外無人向本座通報此事?”
鍾印天龍便道:“屬下既然敢對天君說這些,自然已經準備好證據。”話落他從懷中取出一樣事物,由於迷霧的原因林峰正未看清那事物的模樣,不過大概已猜到它八成是紙卷一類的東西。
玟昊天君接過紙卷,向那上面瞄了一眼,突然大怒道:“豈有此理,違背天條,私自成親,竟然還敢四處發請柬,還有沒有把本座放在眼裡!”話落他猛地拍中面前崑崙玄玉打造的石案,那石案便隨之碎成粉末。
見狀鍾印天龍立即跪下,道:“天君息怒啊!”
玟昊天君冷眼看着他,久久不語。再度閱覽那紙卷,玟昊天君怒氣微微消失,對着鍾印天龍說道:“他們既然敢發請柬,那參加他們成親禮的神仙應該不少啊,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來向本座告密呢?”
鍾印天龍聞言立即伏下身,道:“接到成的請柬的神仙必然是他的親信,他們當然不會把他出賣了。”話落他猶豫一下,聲音微微變小,道,“天君明鑑,屬下對天君忠心耿耿,纔會冒着莫大的風險向天君告密。希望天君能夠……”他又四下打量一番,林峰正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已猜出他這時定小心謹慎至極。
聞言那玟昊天君便微微笑了聲,道:“鍾印神龍啊,你的忠心本座再明白不過了,你放心,除了你我之外,沒人會知道你今天對本座說的話。”
“謝天君。”
“好,”玟昊天君的聲音再度響起,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本座的人了,只要你能一如既往地對本座保持忠心,本座就不會虧待你的。”
“謝天君。”鍾印天龍喜出望外,連連點頭,說道。
玟昊天君便道:“你就先回去吧,別讓任何人知道你我這番對話,更不要打草驚蛇,讓成提前得到消息,明白嗎?”
“屬下明白。”
“咦?你好像還有什麼心事啊?”玟昊天君見鍾印天龍面色有異,於是問道。
鍾印天龍便道:“天君,你準備怎麼處理成和其他知情的人?”
玟昊天君冷哼一聲,道:“成和菱嫣違背天規,自然應受五雷轟頂之刑。至於其他知情的人……你覺得本座該怎麼處置他們呢?”
“據屬下所知,知道他們事的神仙數量不少,如果全部一網打盡的話,恐怕會引起動亂。”鍾印天龍猶豫地說道。
“你是想說你那主人縉鼓神將也知情,不想他受罰是吧?”玟昊天君問道。
“屬下惶恐,屬下絕無此意。”鍾印天龍再度戰戰兢兢說道。
玟昊天君便道:“你說得對,此事涉及的神仙太多,本座不便將他們一網打盡。這樣吧,本座將一部分知情的神仙貶入凡間,令一部分神仙面壁思過。至於縉鼓神將,本座就讓他作爲捉捕成的天將,如果能夠成功捉拿成和菱嫣的話就功過相抵,免其罪責。”
“謝天君!”
看着眼前籌謀的二人,林峰正心裡生出一種難以名狀的辛酸。這些本來是過往的事,卻令本來就傷懷的他心中更加難受。閉眼,冥想,搖頭,他長長嘆氣。他不知道該怎樣評價眼前出現的場景,他心中對玟昊天君的恨更深了一重,然而對鍾印天龍,他卻無論如何也恨不起來。
他也是個爲情所誤的癡心人啊!
平靜內心,緩緩睜眼,林峰正身周的景象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