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船一路往西北方向而去,應是前往中原以北的蒙古國而去。
流雲亦衣衫早已破背,活脫脫一個乞丐,船上之人也不理他,只是偶爾給他送些殘羹剩飯,流雲亦餓了就隨便吃口,不餓就躺在船艙下面,渾渾噩噩,不知何年何月。
也不知過了不久,商船終於着陸,行人客商等都下了船,流雲亦在別人的提醒下,也跟着下了船,上了陸地。
擡眼一望只見漫天風沙,荒蕪不堪。遠處望去依稀有些羊羣牛羣什麼的動物正在荒沙中尋覓着草葉樹木裹腹。
流雲亦又往前行去,又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一處人居的地方,流雲亦正打算擦邊而過,卻不料背後似乎有人在呼喊自己。
回頭一看只見一人裹着大皮襖,帶着氈帽,正對着自己說些什麼話,卻聽不懂。
那人似乎也發流雲亦聽不懂自己的說話,就用手指着後面的氈房,卻是一個圓形的用布什麼材料圍起來的處所。可以流雲亦心內晃晃,沒有在乎此人的言語動作,又繼續往前走去。
走着兩步忽然背後有人拽拉自己,回頭一看還是剛纔那人,流雲亦就任着對方將自己拉入住所。
待流雲亦坐下之後,那人就出去了。不一會兒手裡端着東西又進來,將東西放到了流雲亦面前。流雲亦低頭一看卻是一些骨頭肉食,此人還指着骨頭讓流雲亦吃。
而流雲亦也正是飢餓萬分,飢不擇食的拿起骨頭就啃了起來,見流雲亦吃了起來那人也露出了微笑的面容。
主人家每天也無事可做,只是早晨將自己手下的百十多口牲口放到牧場裡,晚上再接回來,一天天的也就過來了。
主人家單身一人,一直也沒有個外人到來,每日裡就和流雲亦“指手畫腳”着,流雲亦有時候應承一下,有時也懶的去應承他。主人見流雲亦不搭理自己,也就不在和他說話,自己走出氈房,睡覺的時候就自己回來了。
就這樣又在此處帶了數天之後,流雲亦和主人擺劃了半天,主人才知道流雲亦是要走了。
流雲亦走的時候主人家一臉痛惜,默默不做聲,似乎不捨得流雲亦的離開,但也知道流雲亦不是這裡的人終有一天會離開的。
臨走的時候,主人給流雲亦拿出棉襖肉食希望流雲亦帶走,不過最後見流雲亦也不可能帶走這麼多東西,最後只能將棉襖披在了流雲亦身上,憂傷的送別。
流雲亦望着這個素不相識的主人,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感動。
他擡頭望天,原來天地之上還是有真情存在的。
流雲亦一路向西走去,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來到了一處山脈一下。
流雲亦擡頭昂視,竟是回來了西域,此山竟是崑崙山脈,流雲亦心中一陣感嘆,生命之中太多的悲歡離合了。
流雲亦沒有上崑崙山,而是繞過崑崙山向着雪山而去,雪上綿綿卻正是夏秋之際,樹長鷹飛好不熱鬧。
山頂是積雪綿綿,而山下則是湖水輕輕,綠草幽幽,流雲亦不禁一怔癡傻,想不到天山竟有如此良景。
不知這時的香巴拉是何樣的美麗,流雲亦心中不禁嘆道。
流雲亦疾步而行,翻過一座雪山終於看到了香巴拉。
香巴拉內繁花似錦,竟是一片人間天地,比之幽谷竟是不遑多讓。
流雲亦又向着遠處的小屋看去,只感覺小屋似乎沒人休憩過似的,不禁疑惑道:難道屋內竟是有人居住?
還是?
流雲亦又仔細盯着小屋看去,稍停了一會兒只見小屋的屋門忽然被打開,從裡面慢慢的走出來一個人,她身着青衣,端莊秀麗,竟如天山仙子一般,令人不能自拔。
流雲亦已徹底的震驚,接着是癡呆,他已癡呆的望着這個女子。
女子沒有感覺到有外來者正在注意自己,走到不遠處的小溪邊,汲取一桶溪水,向着不遠處的一處花圃而去,花圃正濃,百花鬥豔。
流雲亦一步一步的走下山坡,向着女子走去,眼睛卻不曾離開女子分毫。
終於接近了,流雲亦的心似乎竟然哭泣了起來,是那種開心的哭泣,是那種人世間最珍貴的哭泣,是一種失而復得的憂傷。
流雲亦靜靜地看着她!
秦雪薇!
世間的一切不可能都變成了可能,世間的一切悲傷都變成了歡樂。
秦雪薇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回頭一看,頓時呆了,手裡的水桶頓時掉入了花圃,壓倒了幾處花瓣。
他在望着她,他的心中帶淚。
她也在望着他,她的眼中帶淚。
這將是怎樣的重逢,這也許是永恆的重逢,這是所有的悲傷過後的重逢,兩個人的重逢!
秦雪薇沒有動,流雲亦艱難的走向她,他一步一個腳印。
沒有人會相信這一切是真,可是上天的捉弄正是讓你不得不信。
流雲亦輕輕地喊了聲“雪薇”,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也許只有自己才能聽到,可是這卻成了最真摯也最夢幻的呼喊。
秦雪薇的眼中忽然躺下了一滴晶瑩的淚珠,落到了花瓣上,久久不曾掉落,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迴應着他的不真實。
沒有了過多的語言,因爲他們已經深深的擁抱在了一起。
緊緊着擁抱,這曾是他們的夢想,如今豁然之間實現了。
這一抱,可能就是千年的等候,萬年的淚水。
屋內正燃着熊熊烈火,暖和着兩個人的心。
流雲亦和秦雪薇兩人相擁着坐着屋內唯一的土炕上,眼睛彼此凝視着對方。
流雲亦似乎還不敢相信這一切的真是,輕輕的問道:“雪薇這究竟是這麼回事?”
秦雪薇思索了片刻後慢慢的說道:“我們香巴拉里面的人身體奇特,天生擁有一種抗拒毒藥的功效,當時我也以爲自己就要死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後卻突然醒了,發現自己竟然在一處山洞中。救我的是一個老婆婆,因爲我中毒太深,老婆婆一直救了我五年,才完全痊癒。”
流雲亦深深的嘆了口氣道:“五年啊,老天這是在考驗我們。”
流雲亦忽然想起什麼說道:“雪薇,對不起,我到現在也沒有替你父母報的大仇”,說完流雲亦臉上一陣愧疚之色。
秦雪薇卻不在意的說道:“其實報仇的事我早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以後我們也不會在報仇了。”
流雲亦深深地看着秦雪薇,秦雪薇忽而一笑說道:“我臉上有東西,一直盯着我看。”
流雲亦道:“雪薇這個仇一定要報的,我也一定要回中原,把一些事情處理完。”
秦雪薇臉色一變,道:“爲什麼一定要回去,還有什麼事要去處理?”
流雲亦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輕輕地道:“因爲他是我哥哥。”
秦雪薇同樣一臉疑惑,問道:“爲什麼,什麼是你哥哥?”
流雲亦轉頭看着秦雪薇潔白的面龐,痛苦地說道:“殺你父母的,使我殘廢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哥哥一手在操作。”
秦雪薇頓時震驚,急忙問道:“爲什麼,他可是你哥哥啊?”
流雲亦晃了晃腦袋,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也許也沒有人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秦雪薇輕輕地伸手撫上了流雲亦的面龐,只爲了撫平他心中的苦楚!
流雲亦失蹤的這幾年,江湖已經大變!
青城派還是默默無名的居於小小的蜀中,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的動作,聖門也沒有對青城進行剿滅。
只是崑崙派忽然之間成了天下玄門大派,中原一切都唯崑崙馬首是瞻。禪宗沒落成了江湖武林一個漠不關心的門派,成爲了歷史的遺蹟。
而最神秘的聖門卻在中原進行了一次徹底的大屠殺,只要敢反抗聖門的一律消滅,江湖之中聖門之名已是家喻戶曉了,聖門之名人人聞之而色變。只是不知什麼原因,聖門卻對青城派留了一手,沒有對青城派進去滅殺,不禁讓武林人士猜想不斷。
天下似乎已經被兩個組織所統治,聖門和崑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