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呼嘯,黑氣瀰漫,血紅色的樹木卻好像自然的光源一樣,只不過所發出的光芒卻是妖異的血色,淒厲的百嬰啼哭,地上躺滿了渾身是血已陷入昏迷的僕人們,周圍的馬匹更是驚恐地打着響鼻,四蹄亂蹬要脫離馬車,車輪下的木閘禁不住而逐個崩斷,一匹接一匹的駿馬發瘋似得逃離了現場。
不再去觀察混亂的周圍,蒼炎閉上雙眼集中精力感應,四周的源氣波動早已死氣瀰漫,順着這些死氣追其源頭,由每一顆血色死樹開始,一直到它們的根部,死氣仍是沒斷,再一發狠,感應到地下的源氣,那哪裡還是什麼源氣,簡直就是近乎於實體的死氣羣。
看到蒼炎閉上了雙眼不知道在幹什麼,一邊的南宮玉清也沒有出言打擾,但直到發現蒼炎那俊美的一張臉逐漸扭曲,轉變成了充滿了憤怒的臉色,同時滴滴汗水自他臉頰流下,南宮玉清終於伸手推了推他。
回過神,蒼炎陰沉着一張臉開口道:“大小姐,請你以皇級靈力盡全力攻擊那些血樹。”
雖然不明所以,但看到蒼炎的臉色和那種她從沒看見過的霸氣眸光,南宮玉清想都沒想就照做了,就如同本就應該聽他的一樣。
長劍一輪,無形戰氣附於其上,口中嬌喝“橫掃千軍”,戰氣脫劍而出,一圈鋒刃猶似鐮刀般割過周圍血樹。
一息過後,血樹紛紛傾斜倒地。
霎時間,黑色的死氣猶如爆發般由每顆樹底部噴向天際。
早有準備的蒼炎手掌一揮,一個淡紫色的結界罩住南宮嘉怡所在的馬車,那是他用體內微小的靈力所結出來的。
“快!運功震開這些死氣,將周圍的人全部移進馬車,這些死氣已經濃郁到有着不次於瘴氣的腐蝕性了。”
語氣急促的對着已收招的南宮玉清囑咐一聲,蒼炎當先扛起幾個僕人奔向馬車。
待得他們將所有人都都安排好,當然,馬車空間大但也無法裝下這將近二十人,大多數都已經放到車頂上一層層疊了起來並用繩子與車架綁在了一起,蒼炎也將南宮嘉怡再度弄醒,以防她恐懼害怕心神受擾,就將她塞到了南宮玉清旁邊。
外面的死氣無法進入結界內部,萬千的淒厲嬰啼聲也被隔絕在外,但是結界主人卻能夠聽到聲音,似乎是在掐算着時間,待得一聲“轟隆”傳入耳中,蒼炎掀開車簾,一指射出一道紫光打在了車輪的木閘上。
不到一會兒,在南宮姐妹的驚呼聲中,沒有馬拉的馬車竟然動了起來,而且是急速的向前衝刺。
蒼炎坐回車中暗歎一聲,幸好是四輪馬車,要是像其他拉貨車一般的二輪車,沒有馬匹的情況下非翻車不可。
其實馬車自己動起來的原理很簡單,因爲後方的地面在逐漸塌陷,而每一次塌陷都會冒出沖天的死氣,藉着這一股股死氣,附有結界的馬車就猶如獲得了超強推動力一般急速向前行進。
待那轟隆的響聲結束,馬車也終於停了下來。
蒼炎越到車下,又一道結界打出,雖然仍是淡紫色好像很脆弱,但卻是加附在原來的那層結界上,使其堅固了一些。
而看到蒼炎下車,南宮玉清瞪了一眼也要下車南宮嘉怡,告誡她老實呆在車內,自己卻運起靈力越到車下。
一眼看到外面場景,震撼的她久久說不出話來,這就是自己常年路過的紅色樹林嗎?深埋在它下面的竟然是這種場景,只見那塌陷的地面,層層黑色液體如同一潭小湖般,不斷有烏黑的氣體從“湖面”飄起,見到那已實化爲液體的死氣,南宮玉清胃裡不禁開始翻騰,實在是這種場面給人的感覺是既可怖又噁心。
猛然想到了什麼,南宮玉清大呼出聲:“糟了!貨物……”
還沒等說完就被打斷。
“不用擔心,你南宮家的東西看來連鬼都不敢收呢。”依然是陰沉着臉,蒼炎冷笑一聲,伸手一指。
順着蒼炎所指方向,南宮玉清看到了那些貨物,只不過,現在的那些東西,正一車車的散發着幽綠色光芒在高空旋轉着,吸收着由湖面飄起的死氣,更準確的說,那車內的東西正在盡全力的想吞噬掉這整個死氣潭!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南宮玉清驚恐道。
“難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蒼炎並沒有再搭話,目光緊緊的盯着那些懸於高空的東西。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直到某一刻,高空的東西突然加快了吸收速度,隨着死氣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減,底部慢慢的浮現。
屍骨!不錯,就是人類的屍骨,準確的說是嬰兒的骸骨。
望着那逐漸浮現的一堆堆白骨,南宮玉清臉色慘白。
“這些是……”
剛想詢問些什麼,卻被蒼炎冷聲打斷:“繼續看!”
待得死氣潭終於消失不見,赫然是一座地底的白骨山,而且是……成千上萬的嬰骸!
“是誰……是誰這麼殘忍?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喃喃的自語着,眼神空洞的南宮玉清頹然的坐到了地上。
很明顯,如此多的嬰兒遭到屠殺埋在這裡,那一聲聲的嬰啼仍然迴盪着,淒厲中透出的亦是濃濃的悲哀。
“陰謀!如果這是你南宮將軍府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蒼炎果斷的開口道。
“什麼……陰謀?”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南宮玉清近乎呆滯的開口道。
“用了不知多少時間,成千上萬的嬰孩被屠殺於此,新生之子所擁有的極致生命力被扼殺後,極致的生命力就會轉變成極致的死氣,而成千上萬的嬰孩所能釋放出的死氣支撐着整片的血色樹林供給,從而源源不斷的產生魂力轉嫁的介質——詭異紅葉。”
完全不等南宮玉清反應,蒼炎接着開口道:“就二小姐所說過的,以前這裡常出現的景象只不過是鬼怪隱現,看起來那些所謂的‘鬼怪’,正是這些嬰兒死後怨氣所化,一直都是如此,只有南宮府乘載那一車車‘貨物’經過此地時,異狀卻突然發生,或者說是早有預謀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