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冷月樓時東方一笑的異常表現令機智敏捷的唐先河不禁懷疑,東方一笑與冷月樓之間可能存在某種特殊的關係,要想解開鏡中之謎,得有足夠的耐心與敏銳的觀察力,以便捕捉細微變化的信息,最終讓它現出原形。
“東方兄弟,好些了嗎?”進得茶館後,唐先河爲東方一笑滿上清香沁鼻的熱茶,關心地問道。
“不知爲什麼,突然間感覺有點累了,實在對不起,讓兄長您擔心了。”
“沒事就好。你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我也會寢食難安的。來,先喝一杯茶潤潤口,休息一下。”
“好的。”
“這段時間我老在想,是誰非要致冷月樓於死地而後快呢?若不是偶然際遇楊義虎,我根本就不知道江湖中還有這麼一個組織存在,如此神秘的一個組織,卻爲何被人予以追殺?難道僅僅是其內部出現不可調解的問題而自相殘殺嗎?楊義虎夫婦雙雙倒在血泊中的樣子,分明向世人呈現心有不甘的表情和萬般無奈的悲哀,楊少萍那撲朔迷離的少主人身份,又在告訴着我們什麼?唉,想來想去,一頭霧水,難辨其形。”
“兄長又是如何得知楊少萍尚還存活於世的?”
“我見過她,當時有一種令人怦然心動的感覺,她真可稱得上絕世美人!”
“怎麼,兄長在她面前也不淡定了,這不像你的風格呀!”
“得道高僧尚且也有被女色所惑的先例,何況我只是區區凡人。當我近距離地看着絕色可人兒時,整個身心似乎都要隨之激動而飄逸起來,或許你永遠也無法體會這種感覺,一個男人如果被女色迷惑可以放棄原則靈魂出竅不顧一切犯錯的時候,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不可能發生呢?”
“楊少萍真有你說的那麼美嗎?該不會是兄長想象力豐富而自我陶醉吧?”
“一個真正男人的感覺你是不會懂的,跟你說了也沒用。”
“你這是什麼意思?”東方一笑臉兒一紅,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擔心自己的雌兒身份被唐先河當面戳穿。
“跟你開玩笑,何必當真?看你臉兒羞羞紅紅的樣子,還真像個尚未出閣的姑娘家。”
聞此一言,東方一笑的俏臉更紅了,活像熟透的蘋果。她自知爭論下去吃虧的是自己,只好將滿肚牢騷與不滿暫且壓下,低垂螓首,只一味地喝着悶茶。
唐先河也不想將氣氛緊張化,於是有意從懷中取出個東西,說道:“兄弟,你猜這是什麼貨色?”
“該不會就是冷月令牌吧?”東方一笑明知故問。
“兄弟慧眼識真荊果然高明。這便是我從楊義虎身上取來的冷月令牌,原想只是留它作個紀念品,現在想來不如與兄弟一起尋找冷月樓這個神秘組織的蹤跡,兄弟以爲如何?”
“兄長要尋找冷月樓?”
“可有不妥?”
“不是。只是我們對它一無所知如何下手?這豈不是形如大海撈針般茫無頭緒嗎?不打
無準備之仗可是你的座右銘呀!”
“放心,我不會亂來的,我不是見過楊少萍嗎?我們可以以她爲突破口從而獲取我們想要的信息,最終讓神秘的冷月樓浮出水面不再神秘。”
“我們如何聯繫楊少萍?你該不會告訴我說將天下所有美女找出來便可知曉她的下落了吧?”
“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她現在應該在滇黔蜀中一帶,說不定一覺醒來明天她就出現在我們面前,呵呵……”
“兄長是不是昨晚的夢還沒睡醒現在又開始異想天開了?”
“相信我,我不會令你失望的。要不然我只能獨自一人去完成了,你願意就此與我分開嗎?”
“你想甩開我,沒那麼容易!這輩子我是跟定你了!”說出這樣的話,東方一笑也感到吃驚,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上這個男人了。
“呵呵……”唐先河只在吃吃地笑。
“笑什麼,沒點正經!”
“兄弟你有所不知,人逢喜事精神爽,笑一笑又何妨?”
“不跟你說廢話了。我們已經等了一個上午了,至今仍沒虞人傑一夥人的半點消息,我們還要在這裡呆多久?”
“淡定淡定,現在着急的不是我們而是急於找我們的人,貓捉耗子可是要有足夠的耐心才行,要不然餓肚子的是自己。等着吧,太陽下山之前,他們定會急匆匆地趕來的。”
“你爲什麼如此肯定?”
“我們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虞人傑幫衆團伙,當你獲悉江弼的消息之後,會不會擔心江弼趕在他們到來之前跑掉?”
“當然。”
“所以,他們就是擠出吃奶之力也會火速趕來的,除非他們也認同我的觀點,認爲江弼對他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兄弟,我們打個賭吧:太陽下山之前他們來了的話,你就是我的人,你得聽從我的指揮;如若不然,我就是你的人,我聽從你的指揮,如何?”
“賭就賭,誰怕誰?”東方一笑想,反正你已經偷走我的心,把我的身體交給你,我又擔心什麼呢?
“這麼說,你是同意了?不許反悔呀!反悔就是光屁股的小頑童,呵呵……”
“羞!羞!羞!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我倒要看看是誰光屁股……”下面的話東方一笑已經說不出口了,她偷偷地看了唐先河一眼,爾後又連忙別過臉去,因爲她已經發現自己的臉兒又羞紅了起來。
回客棧後,東方一笑回到房間休息。她靜靜地躺在牀上,腦子裡不停地回想着與唐先河這些天來的親密接觸與開放式的談話,唐先河幽默詼諧的說話風格、別具風韻的男人魅力,以及挑逗傳神的誘惑眼神,讓情竇初開的姑娘家毫無忌憚地拉開騷動心靈的大門聯想翩翩,承載梁祝的巧遇與情緣,穿越七夕鵲橋相會的空間,編織一個屬於自己的關於蕭郎與素女的愛情故事……
東方一笑帶着對未來幸福的遐想與希翼的笑容悄悄入睡。當她醒來的時候,她發現有
一個熟悉的人影倚窗望外,似乎在思索着些什麼。
東方一笑沒有爲他的突然出現而感到吃驚,她希望這種細心入微的呵護能夠延續下去,她需要這種安全感,哪怕在彼此沒有表明心跡之前男女有別也無需避嫌。
“唐兄你來了多久了?怎麼也不叫醒人家而委屈自己乾耗着。”
“我看你睡得香甜,怎好打擾你的美夢?看你平靜入睡的樣子,我覺得也是一種享受。”
“臭美!對了,你跑進我房裡來,是不是外面有什麼新情況?”
“沒錯。還記得上午我們打的賭嗎?很抱歉,你輸了。”
“啊!虞人傑真的來了?”
“這次來的不是虞人傑,而是武當的鳴蟬、寂心二子和江湖側望的武林前輩史洪廷。”
“你說的是人稱‘陰陽合壁第一人’的天山怪俠史洪廷?聽說此人素來喜歡獨來獨往,不喜拘束,他怎麼跟武當中人在一起也跑到夜郎來湊熱鬧了?”
“這就叫‘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欲知原因何在?馬上爲你揭曉。”
“得了,還真像一個說書人的模樣。史洪廷向來不過問江湖中事,他的到來,會不會只是路過,湊巧而已?”
“兄弟可知黃少龍此人?”
“不知。他又是何方神聖?”
“黃少龍便是義軍首領黃巢之子。當年黃巢因念及起兵作亂對抗朝廷,勝則奪取天下,敗則誅及祖宗十八代,從長遠考慮,也是爲了給黃家留下一點香火,他曾將黃少龍安插在天山之上,拜史洪廷爲師。我在想,如今黃巢投江自盡,史洪廷的出現會不會與黃少龍有關?”
“黃少龍既是黃巢之子,他自然便是朝廷的通輯要犯,莫不是黃少龍逃命夜郎,請求史洪廷幫助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夜郎只是蛋丸之地,我們一路走來,並無重兵把守,倒是個藏身的好所在。所以我想史洪廷的現身,可能另有目的。”
“唐兄,就算史洪廷不針對你而來,但武當的鳴蟬、寂心二子總不會是來享清福的吧?他們可是凌虛子道長的手下重將,擒拿江弼可是志在必得的呀!”
“就這兩個不成形的貨色,我還不把他看在眼裡。鳴蟬、寂心二子正大光明地出現,其背後可能還隱藏着另一雙眼睛在注視着我們的一舉一動。貓捉老鼠是我的強項,他們想玩,正中我下懷,我們就趁機給他玩大的,讓他自然地露出狼子尾巴。”
“你想怎麼玩?”
“人多才熱鬧。虞人傑的通風報信,不可能只引來武當的鳴蟬、寂心二子,其他人物很快也會陸續亮相,等火候適中的時候,我們再上臺狂歌勁舞盡展風騷吧!兄弟,這個舞臺可不能沒有你,到時候你可要好好配合,讓我們共同將這羣跳樑小醜玩弄於拳掌之中!”
“好說好說,只要好玩,小弟我隨時願意奉陪到底。”
“來,兄弟,且坐下,讓我們研究一下具體的行動計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