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大師對彭虎道:“彭施主,貧僧已經一讓再讓,完全是顧念我佛慈悲,上天有好生之德,這才未痛下殺手。你也就此罷手吧。”
彭虎本以爲這一我在出家前武功與自己相去不遠,即使在寶相寺練得一兩門厲害武功,就靠今天自己邀請了兩批好手,加上這麼多手下,將其三人拿下應不是難事。
可是他沒想到此人在寶相寺中,竟學得如此厲害武功,可以隔空傷人,光憑自己這兩下子,恐怕未近其身就會被打倒。但自己二十年來朝思暮想的財寶,要是就這麼沒了,又實在不甘心。
彭虎環顧四周,只見自己的手下一個個都面有懼色,而那兩個被打傷的手下被擡到一旁後,發出的聲聲慘叫更是讓大家一個個臉色慘白,劉氏兄弟與林一奇都盯着自己,顯然不會主動出手。
彭虎臉上陰晴不定,頭上一滴滴的汗珠佈滿了腦門。
這時林一奇突然陰森森地道:“大家莫要被這大和尚唬住了,他用這指法極耗內力!你們沒看他剛纔點了兩下後,原來脹得象個球一樣的僧袍一下子扁了許多麼?他要是真有本事,早把咱兄弟們廢了,還會有心情在這裡羅嗦嗎?大家併肩子上,不信累不死他!”
彭虎聞言,精神一振,馬上眼露兇光,身形向後一縱,跳到樹下那兩個還在哼哼的手下身邊,“啪啪”兩腳連環踢出,將二人踢得飛了起來,向一我撞去。
一我側身一讓,這二人腦袋在空中相撞,登時腦漿迸裂,落在地上,眼見是不活了。
“有敢後退者以趙二和李七爲下場,跟我上!”彭虎抄起插在地上的一把斬馬刀飛身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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羣盜發一聲喊,紛紛抽出兵器一涌而上,劉氏兄弟也加入了戰團,而林一奇則慢慢向後踱了兩步,眼睛死死地盯着中間的三位僧人。
澄光悄聲對李滄行道:“這林一奇看來最爲棘手,一會真要動起手來,一定要留意此人。我們作好準備隨時出手幫忙,下手切記留有分寸,勿要傷人性命。”
李滄行彷彿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學藝十幾年這還是第一次真刀真槍的和人作生死搏,“江湖,我來了。”他在心中暗暗地這樣對自己說。
一我宣了一聲佛號,寬大的僧袍再次如球一般地鼓起,不過這次他沒有再用妙締指,而是雙手掄杖使出一套降魔杖法,虎虎生風。
彭虎衝在最前面,二尺三寸的一把斬馬大刀在頭上掄了一個大圈後,一招力劈華山,直接當頭劈了下來,勢若千均。
一我大師喝了一聲“來得好!”禪杖向上一招舉火燎天,只聽一聲巨響,氣勁四散,向前撲的衆人身形也不由爲之一滯。
彭虎“登登登”地向後退出七八步,差點握不住刀,再一看這把精鋼打造的斬馬刀上居然崩出了三四個小口子。
一我的腳則陷進地裡約有半寸,臉上微微一泛白,瞬間又轉回了紅潤。
此時手持鋼鞭的劉氏兄弟殺到一我面前,一人攻上路,一人攻下盤,與一我鬥成了一團,彭虎坐在地上調息了一會後,也抄起大刀直奔一我而去。
與此同時,彭虎手下的嘍羅們也與那二名年輕僧人交上了手。
左邊那位濃眉大眼的功力明顯比右邊那位小眼睛僧人要強了不少,剛纔在一我與彭虎交手期間,已經迎面一拳打中一名黑衣大漢的面門,順勢一左肘撞中左邊一人的肋下,右邊一招穿心腳把另一人當胸踹中倒飛出去。
濃眉僧人右手的刀卻是以刀背擊人,瞬間即以橫掃千軍這一式打倒了三人,刀如其名,使的正是出自少林寺,以刀背擊人,不傷人性命的慈悲刀法。
只不過片刻之間,這位僧人便以伏虎拳、穿心腳、慈悲刀法的武功連續打倒了六七人,動作之快,敵人連他的衣角都沒沾到。
李滄行此時已經隨着澄光奔進了林中,趁着雙方混戰,師徒二人找了處草叢蹲了下來,他一邊看一邊在想,剛纔這僧人所表現出來的武功,恐怕換了自己也無法做得更好。
右邊那位白麪僧人顯然功力不如左邊的濃眉僧,在五六人的圍攻下顯得左支右拙,難以爲繼,突然大吼一聲使出,也一招橫招千軍,逼退了當面的三人。
左邊一名賊人趁機使出地堂刀法欺近了僧人的身,一刀砍在他左腿上,登時血流如注。
這白麪僧人負痛之下,也不顧慈悲爲懷了,回手一刀,直接砍下了那漢子的一隻手臂。
不料此人乃亡命之徒,斷臂之下反而更加兇悍,單臂抱住白麪僧人的腿,狠狠地一口就咬在了那道刀傷之上。
白麪僧人痛得大叫一聲,差點沒當場暈倒,再也站立不住,撲倒在地。一我聽到慘叫聲,杖法不由一滯,想要逼退當前的三人好去救援,卻被彭虎等人拼命擋住,無法脫身。
澄光道了聲“不好”,身形暴起,直接就向那倒地的白麪僧人飛去。
李滄行也拔出了劍,緊隨其後。
只見此時六七個嘍羅均舉起明晃晃的鋼刀,直接向這僧人腦袋上砍去,爲首的一人還惡狠狠地叫道:“先宰了小禿驢給死傷的兄弟報仇,再去圍攻老的。”
只聽“當”的一聲,原來是那濃眉僧人見同伴危急,棄了眼前的對手,匆忙趕了過來,舉刀架住了衆賊砍下的六七把刀,隨即濃眉僧人大喝一聲,戒刀一震,那六七名賊人個個被這力道震得虎口迸裂,握不住兵器,單刀“乒乒乓乓”地落了一地。
那倒地白麪僧人此時也緩過勁來,一腳蹬出,把抱他腿的那名悍賊踹在胸口,只聽“喀嚓”幾聲胸骨折斷的聲音,那賊人在地上滾了幾下,兩腿一蹬,氣絕身亡。
濃眉僧人運指如風,點了同伴幾處腿上穴道,幫白麪僧人止了血,低聲道:“師弟暫且調息,師兄爲你護法。”
濃眉僧人剛站起身來,只聽腦後突然一股勁風,心道不好,回身抵擋已是來不及,忙運氣於背,雙足發力蹬地,整個人向前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