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行點了點頭:“是的,皇帝肯定也是在搶時間,因爲只有楚天舒的洞庭幫是直接聽命於他的江湖力量,若是這件事情被徐階他們所控制的武當,少林等派知道,那些人可能會先下手爲強,到時候走了一個嚴嵩,又來一個徐階,皇帝再次沒了錢,清流派又會成尾大不掉之勢。”
屈綵鳳嘆了口氣:“我想之所以皇帝這一年多來沒有對你下手,只怕也是因爲要防着少林武當這些被清流派控制的正派會搶奪海外貿易,現在在東南沿海,嚴黨的人已經全倒了,從總督到各級官員,多是清流派的人,但是海外貿易卻被掌握在你這個並不屬於任何一方的獨立人士手上,這對他來說,也是個可以接受的結果,畢竟他覺得你沒有野心,也不參與朝政,讓你代管一陣, 還是可以的。”
李滄行搖了搖頭:“楚天舒的動機和指使者是皇帝,這點問題不大了,但我現在要弄明白的是,他又是如何能聯繫到其他滅魔盟各派的,這些門派爲何又甘願聽命於他?還是那句話,就算別的門派沒有問題,可是武當呢?我師妹若是知道我不在了,肯定會來這裡尋我的屍首,哪可能再帶隊過去跟他一起搶地盤?”
屈綵鳳的秀眉微蹙:“會不會,會不會沐妹妹只是個名義上的掌門,實權卻給其他清流派安插在武當的弟子給奪取了呢?我想沐妹妹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呢。”
李滄行嘆了口氣:“有可能楚天舒只是告知了其他各派,說是要襲擊巫山派,報當年的落月峽之仇。而我們二人被埋葬的消息,卻沒有細說。我想只憑楚天舒一個人的話,各派是不會出動的,除非……”
屈綵鳳急着追問道:“除非什麼?”
李滄行的眼中冷芒一閃:“除非皇帝又向徐階施加了壓力,比如說查明瞭巫山派的餘黨現在就盤踞在天台山一帶,要他加以剿滅。所以徐階不得已,只能讓少林武當峨眉華山這四派出動,與楚天舒會合,就象當年圍剿巫山派總壇那樣,把巫山派在天台山的勢力徹底消滅掉。”
屈綵鳳狠狠地一跺腳:“不錯,一定就是這樣的,滄行,你的分析完全正確,一切都是那麼地合理。現在我們怎麼辦?跟楚天舒正面交鋒,就意味着要跟皇帝撕破臉,宗主還在,我們又要豎立新的敵人,這可如何是好?”
李滄行冷笑道:“也好,皇帝這回是自己主動向我開戰,那我也沒什麼好客氣的了,這個皇帝也跟宗主一樣。成天修仙得道,所不同的是他手中還有着至高無上的權力。真要讓他有了宗主的本事,只怕會爲禍蒼生,借這個機會好好地教訓他一下,也不是壞事。而且這樣一來,我們能和小師妹會合,三個人在一起。宗主也不容易下手了。”
屈綵鳳先是笑容滿面,但突然間又想到了什麼,急道:“可是這樣一來,非但是要和皇帝作對,也要同時跟洞庭幫。甚至,甚至和正道四派爲敵了,滄行,你真的考慮好了要這樣做嗎?你既然無心爭奪天下,那東南的稅賦,讓給他們又如何?大不了我飛鴿傳書,讓弟兄們先分散回各寨,避上一避,而你則火速回浙江,重新接掌黑龍會,只要你在,想必他們不敢亂來的。”
李滄行搖了搖頭:“不,也許這是一個機會,可以挑動楚天舒和伏魔盟四派,也就是皇帝和清流派大臣們之間的矛盾,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顯,皇帝不想再讓我繼續存在下去,壞他的事,就算這次放過我,以後也會不停地製造事端出來,我們現在首要的目標就是對付宗主,切不可在這時候讓伏魔盟和洞庭幫再來找我們的麻煩。”
屈綵鳳的神色舒緩了不少,一開始她聽到門派有難,確實是六神無主,但是李滄行的鎮定從容卻讓她心中一下子變得安定了,不知何時開始,在李滄行的身邊,總是那麼地心中有底,讓她有了一個女人最需要的安全感。
屈綵鳳的嘴角勾了勾,說道:“滄行,現在我們的頭號敵人是宗主,如果放着宗主不去對付,而在這時候跟皇帝,跟清流派撕破臉,恐怕不是什麼好事,滄行,剛纔我確實激動了一點,要你馬上去爲我們巫山派出頭,可是現在想來,現在不宜四處豎敵,不如我們還是退讓一下吧,東南的那些稅賦,就扔出去好了,反正我們對付宗主,也不需要那些。”
李滄行的面色一沉,厲聲道:“可是如果我們要是對付皇帝,就需要這些稅賦了,黑袍雖然死了,但他的話沒有錯,真要是皇帝殺到我們頭上,我們拿什麼反抗?只有你的太祖錦囊,就算招來了軍隊,那糧餉的問題也是無法解決的。我們能扔下自己的兄弟姐妹和幫派,只我們三個人去面對宗主嗎?”
屈綵鳳的眼中淚光閃閃,欲言又止。
李滄行嘆了口氣,扶住了屈綵鳳的香肩,柔聲道:“綵鳳,我知道你的擔心,也明白四面爲敵的壞處,但是你們要面對的敵人不止是宗主,我們要保護的兄弟姐妹也不只是我們三個人,別說皇帝要是再想來一次當年的巫山派總舵事件,血洗天台山,就是他要衝着黑龍會下手,我也絕對不能坐視我的兄弟們不管。”
屈綵鳳點了點頭,看着李滄行,輕輕地說道:“滄行,我什麼都聽你的,只是,只是宗主現在是和魔教在一起,冷天雄只怕是他唯一剩下的,可以用到的盟友了,我覺得,我們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對付魔教的好,不要再樹立新的敵人。”全本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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