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師太的臉色一沉:“赫連霸,李會長所說的可否是事實?你們蒙古是不是一早就勾結了白蓮教,以爲內應,想要圖謀我大明的江山?”
赫連霸咬了咬牙,他本想否認,但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也很難被人相信了,於是求救式地把目光投向了陸炳,指望着他能幫自己說話,可是陸炳卻是面無表情地抱臂而立,連半點開口的意思也沒有,赫連霸突然意識到陸炳歸根到底忠的還是大明皇帝,跟自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合作,但涉及明朝皇帝的江山,是萬萬不可能跟自己一條心的。要是自己隨便否認,只怕陸炳這一關都過不去。
於是赫連霸只好開口道:“是那趙全先找到的我們家俺答大汗,說是有辦法能幫我們蒙古大軍賺開關防,長驅直入。我蒙古鐵騎野戰無敵,但是中原漢人的城池堅固,宣府大同又是經營了多年的要塞,想要一舉攻破,是少不了趙全這樣的內應幫忙的,嘉靖皇帝欺人太甚,不僅不開關市,而且在暗中收買一些大的部落,想要推翻我們家大汗,這就別怪我家大汗要作出某些反應了。”
了因師太冷笑道:“果然如此。說一千道一萬,就是你們蒙古人收買了白蓮教的敗類。裡應外合地攻擊我大明,剛纔你的那些話。已經不攻自破,全是謊言了。怪不得後來白蓮教逃到了大漠裡去尋求你們蒙古人的庇護,原來是早就留了退路,赫連霸,你們蒙古人分明就是狼子野心,亡我大明之心不死,還要說什麼和好的話?”
赫連霸搖了搖頭,眼珠子一轉,沉聲道:“所以我們家大汗決定要給你們大明的皇帝一點教訓。以我們蒙古的軍力,只要進入中原腹地,那要攻關奪隘,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真要存了滅你大明之心 ,京師也不是不可攻取,但我軍大汗念在兩國間的關係來之不易,做事留有餘地,所以兵臨城下之後。沒有下令攻城,而是全軍向北打破古北口,撤出關外。至於在北京城附近的擄掠,那是我們草原的規矩。戰勝者是有權自己獲取應有的戰利品的,非如此,也不可能讓你們家的皇帝知道我們蒙古人的厲害。是不好欺負的!”
陸炳冷冷地說道:“赫連門主,你是不是現在還以爲我家皇上是怕了你們蒙古人。這纔跟你們籤的城下之盟?當時你們蒙古軍靠了白蓮教的內應,攻我大明不備。一路打破宣府大同,半個月時間就兵臨京師,我各路勤王援軍還來不及反應,所以只能把京師三大營撤回城內防守,這可不代表我們大明打不過你們蒙古,你們是蓄謀已久,突然發難罷了,若不是看到我各路勤王援軍已經雲集,你家俺答汗又怎麼可能只在京師呆了三天就匆匆離去呢?要是有本事攻下京師或者是打敗我大明各路部隊,那自然更能顯示軍力吧。”
赫連霸知道這時候千萬不能和陸炳起了衝突,只好乾笑兩聲:“這些是軍國大事,是大汗和衆部落的頭人們才商議的,我只是英雄門的門主,或者是一個普通的蒙古將軍,哪知道這些呢。”
李滄行冷笑道:“赫連門主,你這會兒怎麼又只成了個普通的將軍了?當時我看你可是俺答汗的左右手,軍機大事,全都要與你商量,就連與嚴世藩這個大漢奸私下串通,收錢議和的事情,也是你一手操辦的吧。”
這話一出,又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連了因師太也是眉頭一皺,說道:“怎麼此事跟嚴世藩又有關係?他當時相當於大明的首輔,不至於和蒙古人勾結吧。”
李滄行搖了搖頭:“嚴世藩這個奸賊只在意自己的榮華富貴,可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也不會管大明的命運,當時我潛入蒙古大營,本想去刺殺俺答汗的,卻無意間撞見了嚴世藩與俺答汗卑鄙的交易,所以嚴世藩才恨我入骨,必欲置我於死地而後快,當時若不是我小師妹及時趕到,只怕我已經死在此賊手上了。”
沐蘭湘那清脆嬌婉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不錯,此事是我親眼所見,我可以爲大師兄作證!”
李滄行的身子微微一抖,其實早在一刻前,當沐蘭湘還在山路上行走的時候,他就能感受到心中至愛就在附近了,可是任他心中的思念如潮水般地洶涌,他仍然壓抑着自己的感情,不回頭看小師妹一眼,現在二人的處境極爲艱險,沐蘭湘在武當,實爲人質,自己對她流露出的任何關切之情,很可能會反過來害了小師妹,更不用說這次巫山派的慘案,直覺告訴他雖然站在前臺的是楚天舒,可是一隻看不見的黑手已經無聲無息地扼住了自己的咽喉,敵暗我明,想要絕地翻盤,這時候更不能兒女情長了。
屈綵鳳的臉微微一紅,表情變得極不自然起來,甚至不敢去看沐蘭湘,倒是沐蘭湘微微一笑,說道:“聽聞屈姑娘和我師兄喜結連理,小妹真的是打心眼裡高興。恭喜屈姑娘,恭喜大師兄。”
李滄行一擡頭,只見沐蘭湘一身天藍色的道袍,與前日裡小廟中一般無二,神容平靜,看不出是喜是悲,而看向自己的一雙眸子裡,卻是沒有任何的情感,倒真象是例行公事般地祝福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李滄行的心如刀割,眼見至愛佳人就在面前,自己背叛了她,和別的女人先成了夫妻,卻又在這樣的場合下不能與之相認,怎麼能不讓他肝腸寸斷?一個聲音在他的心底裡吶喊着:帶她走,帶她走!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