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綵鳳的打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時刻,這個魔女不想着如何逃亡,反而盯着苗飛虎拼力攻擊,她咬着牙,聲聲叱吒,幾乎沒有什麼護體真氣,兩隻雪花鑌鐵刀上,幾乎是如火焰一般,即使是站在五丈開外的耿少南,也感覺到一股子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心中暗自一凜,忖道若是自己被這樣地攻擊,又能撐上幾招?
苗飛虎顯然也沒有料到這一點,他的一對判官筆抄在了手中,上下翻飛,忽刺忽點,摻和了不少打穴手法,招招可謂精妙之極,若不是這樣生死相搏,肯定有許多人會樂於從中學到上乘的武功,但是在屈綵鳳這種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之下,苗飛虎周身的黑氣,竟然無法向前推進,生生被那紅色的氣浪逼得越來越後。
苗飛虎即使使出了閃轉騰挪的功夫,也無法擺脫屈綵鳳那如影隨形般的攻擊,幾乎也就是一轉眼的功夫,兩人就打了一百七十多招,苗飛虎的武功內力本來在屈綵鳳之上,可是給她這樣不要命地攻擊,加上開始就失了先機,居然已經漸漸地處於下風,左支右拙,狼狽不堪。
“唰”地一刀砍過,一道凌厲的紅色刀氣,如同一個張牙舞爪的狼頭,直撲苗飛虎的前心而來,苗飛虎不敢硬接,右手的判官筆一旋一轉,劃出一道扭曲的力場,這道真氣奔來,被這力場一激,直勾勾地奔向了左邊,一丈之外的兩名東廠衛士臉色一變,雙雙棄了火把,舉起刀劍想要硬格,只聽“噹啷”兩聲,手中的刀劍生生折斷,而兩道身形,凌空飛起,帶起一蓬血雨,直撞到後面的兩棵柱子上,兩隻腦袋撞得腦漿迸裂,死狀極慘。
而苗飛虎卻來不及慶幸自己逃過一劫,因爲屈綵鳳剛纔的一刀是由短刀所發出,長刀緊跟着直削苗飛虎的腦袋,他的右手判官筆剛纔拉出了那個側震的力場,已經撤不回來,中門大開,左手的判官筆凌空擲出,直取屈綵鳳的臉,企圖以這樣的兩敗俱傷的打法,換取自身的平安。
屈綵鳳似乎早就料到了苗飛虎的打法,手中的短刀如流星一樣,脫手而出,生生地擊中了那枚判官筆,只聽“叮”地一聲,這支判官筆給擊得飛出一片火花,被這鑌鐵短刀生生從中剖開,變成了兩截廢鐵,落到了地上。
而苗飛虎顧不上痛惜自己的看家兵刃被毀,屈綵鳳的長刀沒有受到絲毫的阻撓,就已經攻到了他的面前,他本能地一個鐵板橋,身子如同一截折斷了的竹子,生生地從中扭曲,向後大仰,一股火熱的刀鋒從他的面門拂過,幾乎要把他的這張臉給融化,而他的束髮玉簪,也被這火熱的天狼戰氣生生震斷,一頭亂髮,就這麼直接披散了下來。
苗飛虎也顧不得一代大盜的顏面,鐵板橋過後,直接就勢往地上一滾,屈綵鳳也沒有料到,他這樣身份和地位高手,竟然連這種懶驢打滾的下三爛招數也當着幾百名東廠殺手的面使了出來,手中的長刀向下順勢一斬,卻只斬到了他的一方衣袂,沒有如預料中那樣把苗飛虎劈成兩段!
屈綵鳳今天早就打定了主意,就算拼了一死,也要拉上苗飛虎墊背,以報師仇,這一系列的攻擊,就是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擊倒苗飛虎,卻沒有料到在最後的一瞬間讓他逃了開去,屈綵鳳的銀牙一咬,厲聲喝道:“哪裡走!”而她的身形,也緊隨苗飛虎而去,左手一抄,短刀重新飛回手中,雙刀滾起片片雪花,對着地上的苗飛虎就是刀刀追命。
苗飛虎一個鯉魚打挺,好不容易從地上彈起了身,轉瞬就是一道刀浪襲來,他手中的另一枝判官筆本能地一格,已經全無招式可言,匆忙之間,內力也不及全部暴發,這一下最多隻有七成功力,給這道刀浪一擊,胸口如中千斤之錘,幾乎要噴出血來,他一咬牙,向後跌出五六步,順手左手一點,正好戳中了身邊一人腰間的穴道,這人沒有料到苗飛虎會向自己出手,還不及反應,就生生地呆在了原地。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前面勸降過耿少南的那個前武當弟子陳林風,苗飛虎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左手點中陳林風的同時,一圈一推,把陳林風生生地推出前去。
耿少南的臉色一變,剛要準備出手相救,卻只見屈綵鳳雙眼圓睜,雙刀之中紅氣暴閃,一聲怒吼,兩道刀光閃過,陳林風的斷肢殘軀飛得滿天都是,血霧順着屈綵鳳那奪命追魂雙刀的揮舞,在場中瀰漫,她的身上臉上,盡是血珠,那絕世的容顏看起來卻是如此的可怕,幾塊人體碎片掛在她的身上,把這一身大紅羅衫,更是染出一片可怕的風采,讓人望而卻步。
苗飛虎的臉色大變,右手的判官筆如流星一般擲出,直奔屈綵鳳而去,屈綵鳳不閃不避,雙刀十字一錯,這鐵筆就給生生打飛,直出三丈之外,洞穿了一名觀戰的東廠衛士,把他生生地釘到了樑柱之上,周圍的幾人嚇得魂飛魄散,馬上跳開一邊,橫刀胸前,嚴陣以待。
苗飛虎這下徹底地手無寸鐵了,隨着他的躲閃,靠近他的東廠衛士們如避瘟神,紛紛施展輕功跳開,有了陳林風的先例,誰也不想當他的替死鬼,以至於苗飛虎跑了半圈,卻是抓不到一個人給自己阻擋,屈綵鳳的雙刀越來越近,幾次就差半尺三分就能砍到苗飛虎,明眼人都知道,苗飛虎的生死,就在一瞬之間。
苗飛虎終於跳出一丈遠,刀風在他的腦後響起,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絕望的神色,突然,他的雙眼一亮,一個魁梧的身軀,就在他面前兩尺之處,幾乎成了場中唯一沒有後退的人,他的身形如泥鰍一般,閃向了此人,嘴裡大叫道:“耿少俠,救老夫一命!”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