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笑了笑,轉過來直面柳生雄霸:“我爲什麼要和趙全合作呢?”
柳生雄霸沉聲說道:“赫連霸畢竟是俺答的同族,俺答汗對趙全這個外人的信任是有限的,而且趙全只想着在關外當他的漢-jiān,掌控一個部落而已。可是赫連霸卻是野心勃勃,爲了給蒙古入侵你們中原,自己組建英雄門,想先奪取中原武林,到時候俺答犯境時再裡應外合,對你們漢人的威脅更大。”
天狼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柳生兄,按常理分析,確實是赫連霸未來的威脅更大一點,不過換了你的話,你這次如果只能消滅一個,那會去消滅誰?”
柳生雄霸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如果是漢人,要消滅的一定是趙全,因爲我最恨這種本民族的叛徒!”
天狼“嘿嘿”一笑:“這不就結了?趙全只想在關外逍遙自在,如果離了這次機會,我們再想殺他很困難,因爲關外不是大明的勢力,他現在也成了氣候,如果有俺答汗的援助,即使大明出兵也奈何他不得。”
“所以這次是弄死他的唯一機會,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要想等下個不開眼的蒙古王子叛逃,還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
鐵震天哈哈一笑:“天狼,你恐怕也是吃準了赫連霸將來也一定會來中原,你也有信心在中原對付他,是吧。”
天狼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不錯,正是如此,只是我一個人勢單力孤,恐怕到時候還需要各位的幫忙才行。”
衆人聽到後,全都哈哈一笑,只有柳生仍然是一臉的平靜,沒有說話。
天狼對着柳生雄霸笑道:“如果比武之後,我們兩個都有命在的話,你會幫我嗎?”
柳生搖了搖頭:“這個沒問題,只是要實現你所說的那個結果怕是很難,真打起來以命相搏的話,我收不住手,你也知道。”
天狼嘆了口氣,眼中的神光變得有些黯淡:“各安天命吧。先解決了眼前的麻煩再說。”
他突然擡起頭對着屋頂朗聲喝道:“赫連門主,來了這麼久了也不下來坐坐嗎?”
衆人臉sè全都微微一變,就連剛開始還倚着門哭,後來已經漸漸地豎起耳朵聽天狼他們說話的楊瓊花也擡頭看向了房頂,只有柳生雄霸平靜如常,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屋頂響起一聲冷冷的“哼”聲,赫連霸那低渾粗吼的豺聲鑽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天狼,你明知我來了,還把你們的計劃說與我聽,這算是什麼?料定了我聽了以後也會跟你合作?”
這聲音虛無縹緲,一會兒象是在衆人頭頂正上,一會兒又象是移到了遠方,一會兒又象是站在你面前和你說話似的。天狼冷冷地回道:“赫連門主,如果想合作,就請從正門進來,要是想打,帶上三裡外你的大批手下攻過來就是,我剛纔說得很清楚,後果是什麼你自己掂量着辦。”
赫連霸那高大魁梧如同鐵塔的身影在門口出現,整個大廳都暗了下來。楊瓊花的個子在女子中本已算是高挑的了,可是在這個巨人面前,也只剛剛到他的胸口,而身形更是隻有他的一半寬。
饒是楊女俠闖蕩江湖多年,見多識廣,仍然不自覺地在他這逼人的威勢下後退了兩步,手也緊緊按在了青霜劍柄之上。
赫連霸今天算是全副武裝,蒼黃的頭髮梳着小辮,一道道地從頭頂的四周垂下,右耳戴了一個巨大的耳環,大紅披風,虎皮戰袍,豹尾腰帶,犀皮馬靴,一身塊狀的肌肉在袍子下面若隱若現,隔着十丈遠就能感受到這大漠獸王的沖天氣場。
天狼伸手把身邊一張桌子上的酒杯酒罈抹了個乾淨,抄起桌子角就扔了過去,那桌子在空中旋轉着飛向赫連霸,最後平衡地落在赫連霸的面前一丈左右的大廳正zhōng yāng。
赫連霸伸出兩隻蒲扇般的大手,運勁一吸,原來把漢那吉坐的那個位置的兩張板凳橫空飛來,穩穩地落在了桌子的兩端,而他則大馬金刀地上前坐了下來。
天狼神情凝重,坐到了赫連霸的對面,而包括楊瓊花在內的八名高手,則都不經意地走到了大廳中的各個位置,卻是把赫連霸可能的各條退路一一封死。
武功最高的柳生雄霸抱着雙臂,左手抓着那把長刀,站在了赫連霸身後六尺左右的門口附近。而把漢那吉主僕,則連滾帶爬地躲到了一個角落裡,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赫連霸沒有看這客棧裡的高手們,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天狼,現在我知道你爲什麼在地牢的時候會拒絕我的招納了。如果我是你,有這麼多厲害的手下,也不會願意被他人驅使。”
天狼搖了搖頭,直視着赫連霸的臉:“第一,他們不是我的手下,只是我的朋友。第二,你手下的高手數量更多,但不照樣給俺答汗驅使嗎?可見你剛纔的說法並不準確。”
赫連霸微微一笑:“那不一樣,我是蒙古人,大汗待我如兄弟。我這條命都是他的。”
天狼平靜地說道:“可是現在你的大汗準備要你的命,不然你爲什麼要來跟我談判合作呢?赫連霸,老實說我有點意外,你居然一個人來,我原本以爲你會跟着俺答汗的使者一起來的。”
赫連霸搖了搖頭:“大汗的使者沒來,說明他已經作出了選擇,你剛纔分析得很對,大汗還是念在我們兄弟多年的份上,選擇了我,只要你肯放把漢那吉回去,我們就可以去聯手滅了趙全。”
天狼笑了起來:“趙全現在不僅是白蓮教的教主,更是漠北板升漢人們的首領,就我們這些武林人士去捉他,有點可笑了吧,如果俺答汗的本部兵馬不去攻打趙全,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去捉他?”
赫連霸正sè道:“天狼,大汗的兵馬已經出動了,把趙全的部族給包圍住,而趙全本人和李自馨,已經逃進了大漠深處他的白蓮教總壇那裡,大汗說了,趙全畢竟跟了他不少年,還爲他求醫送藥,治過他的腿疾,捉他的事情不忍心自己下手,就交給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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