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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咬了咬牙,斷然道:“不會的,我能忍住和她不見面,就更不會和她相認,你說得對,我不能抱非份之想,害人害已。”
鳳舞的眼中閃過一抹不經意的喜色,聲音也變得柔和了起來,她伸出柔荑,輕輕地扶着天狼的胳膊:“天狼,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陪着你的,你以前怎麼對沐蘭湘,我以後就會怎麼對你,我說到做到。”
天狼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感動,是啊,自己一直以來對這姑娘確實有些太遠絕情了,可是不知爲什麼,他在內心深處總感覺到鳳舞身上有着巨大的秘密, 一直在瞞着自己,一個始終不肯以真面目相對自己的女人,不管說有多愛自己,總會讓自己感覺怪怪的。
天狼想到這裡,心又硬了起來,沉聲道:“鳳舞,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是在我面前總是戴着面具,這真的讓我感覺很不好,上次我要你取下面具,你死都不肯,我也答應你不會勉強你,可是你若是真的想和我好,總不可能一輩子這樣戴着面具和我過吧。”
天狼說到這裡,揭開了自己臉上戴的人皮面具,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說道:“想必你也知道我這張臉是長什麼樣的,可是我卻不知道在你這張面具下面,是張什麼樣的容顏。到底是什麼,讓你不敢面對我呢?”
鳳舞支支吾吾地說道:“不,我。我的樣貌醜陋,現在,現在還沒有做好面對你的思想準備,你,你這人見過這麼多大美女,一見我的模樣,肯定。肯定就不喜歡我了。”
天狼哈哈一笑,上前一步,橫眉大聲道:“鳳舞。我也不是當年那個在武當山從沒見過女人的毛頭小子了,你這眼睛,你這露出來的半張臉,你這皮膚。你這頭髮。分明就是個絕色美人,哪裡會醜,再說了,我天狼不以美醜取人,就算你真的難看之極,我也不會嫌棄你的,你不取下面具絕不是這樣原因,如果你在我面前總是不說實話。又讓我如何信你!”
鳳舞快要哭出來了,退後一步。緊緊地咬着嘴脣:“不,天狼,我求求你不要逼我好嗎,我真的怕,怕你取下我的面具後,就再也不肯理我了。”
天狼正要發話,卻聽到背後陸炳的聲音冷冷地響起:“天狼,男人應該言而有信,你既然答應了不會逼鳳舞取下面具,現在又這樣苦苦相逼,這就是你自命俠士之人所爲?”
天狼一早就知道陸炳在自己的身後,剛纔這話也有一大半是說給陸炳聽的,既然陸炳主動現身,他索性也轉過了身,沉聲道:“陸炳,鳳舞的面具之下,究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要這樣瞞着我,難不成你還有什麼我所不知道的陰謀嗎?”
陸炳的眉毛一揚:“天狼,錦衣衛的總指揮是我,而不是你,在這個位置,自然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給你,雖然我說過以後會讓你接掌此位,但在那一天到來之前,還是得對你有所保留。”
天狼冷冷地說道:“是麼,可是你對你的寶貝女兒卻是毫無保留,我的所有事情都說給了她聽,這又是爲何,一早就打定主意招我當女婿了?陸炳,我最近越想越不對勁,你把我的事告訴鳳舞,打定招我爲婿的主意是在我落崖失蹤之前的事了,至少也是在我重上武當去看小師妹的婚禮之前。你又是如何能肯定我一定就和小師妹沒有緣份,這其中是不是你在搞鬼!”
陸炳的臉上毫無表情,鎮定地說道:“天狼,我早就跟你說過,紫光道長的死與我無關,實話告訴你吧,我把你的事告訴鳳舞,就是在你重現江湖的時候,本來我已經對你差不多絕望了,因爲你一年多都失蹤不見,我還以爲你死了呢,可是你突然又在南京出現,這給了我希望。”
“正好在這時,我女兒鳳舞剛從嚴世藩那裡逃回來,我想給她找個好歸宿,就把你的事告訴了她,這丫頭一下子就喜歡上了你,爲了讓她親眼見識一下你是個怎麼樣的人,我帶她去了武當。”
“然後就是機緣巧合,你的小師妹狠心與你斷絕關係,這讓我女兒看到,她心疼你如此癡情,卻落得這個結果,由憐生愛,就跟我說非你不嫁,本來如果依着我,你這人難以馴服,武功又高到我都很難控制,那次你重傷之後我是否還要留着你都要打個問號,若不是鳳舞求情,也許我早就出手殺了你!”
天狼一邊聽着陸炳的回答,一邊仔細地在尋找他話中的破綻,同時死死地盯着陸炳的臉,希望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可是自始至終陸炳的表情幾乎都沒變過,語速和心跳也非常正常,完全不象撒謊。
可天狼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他轉過身,對着鳳舞沉聲道:“若是我上了武當後,跟我小師妹言歸於好,你又準備怎麼做?”
鳳舞趁着剛纔這會兒已經抹乾淨了眼淚,平復了呼吸:“天狼,我不是個自私狠毒的女人,你如果真的和沐蘭湘能走到一起,我只會祝福你們,爲你高興,當我爹跟我說了你的故事之後,我就無比地心疼起你來,雖然我恨沐蘭湘這樣折磨你,更恨她最後還是移情別戀,但在武當的時候,我內心深處還是希望她能回頭跟你一起走,因爲我不希望你這個悽美的愛情故事最後是以悲劇告終。”
天狼咬了咬牙:“這麼說來,你們自始至終就是一直在觀望,沒有行動?”
陸炳冷冷地說道:“感情的事情,怎麼行動。你難道懷疑那天你見的不是你的小師妹?”
天狼一時語塞,最近他確實想過這種可能,可是那天晚上見到的沐蘭湘。是不可能由他人假扮的,即使樣貌上一模一樣,那些自己和小師妹親密的私語,還有綿綿的情話暗號,都不可能讓別人知道,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小師妹最後跟自己斷情絕愛時。那紅着眼睛,嗓音吵啞,撕心裂肺般的感覺。非至情至愛之人不能做出。
天狼搖了搖頭:“不,那天確實是小師妹本人,只是,只是我還是覺得奇怪。爲什麼你們就能這麼確定小師妹最後還是會選擇徐師弟。屈綵鳳和我說過。她自己也是女人,如果她是小師妹,一定會跟我走。”
陸炳哈哈一笑:“屈綵鳳?她懂什麼感情,她懂什麼責任!你的小師妹本來愛的就是徐林宗,徐林宗失蹤多年纔會讓你鑽了空子,若不是你和她那次給人下了迷香,險些成了好事,只怕她不可能愛上你的。天狼。你根本不懂女人的心,要想得到一個女人的心。只要得到她的身子就可以了。”
天狼看了一眼鳳舞,本來想問那嚴世藩得到了你的心嗎,後來覺得不妥,還是沒說出口,轉而皺了一下眉頭,冷冷地說道:“我小師妹心中一直有我,那次的迷香之事只是個誘因罷了,陸炳,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不需要別人來過問,她最後離開我也不是因爲不愛我,而是要負起對武當,對她爹的道義和責任罷了,這就是我們正派弟子從小受到的教育,你當然是不會明白的。”
陸炳冷笑一聲:“行了,天狼,別把你這個所謂的正派弟子看得有多高,我錦衣衛這裡的正派弟子還少了嗎?還不是一個個嘴上仁義道德,實際上就想着榮華富貴,不過有一點你說得沒錯,沐蘭湘確實是因爲他爹纔會嫁給徐林宗,你李滄行那時候能給她什麼?你一沒錢,二沒勢,只不過是一個受追殺的江湖浪子罷了,你想想你能帶給沐蘭湘什麼,你能帶給她幸福嗎?更不用說照顧她那個癱瘓在牀,沒有行動能力的廢物老爹!”
天狼一時說不出話,確實,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當時自己受到魔教和巫山派的追殺,自保尚且困難,又如何能給小師妹幸福和安定的生活呢,只有徐林宗和武當派才能給她這些,才能幫她照顧父親,盡一個女兒的孝道。
陸炳一看天狼被自己說得啞口無言,氣勢更盛:“也只有我女兒,不會在乎這些身外之事,只是單純喜歡你這個人,你進錦衣衛也有幾年了,這幾年來你自己也清楚,無論到哪裡,只要亮出你的身份,就能有吃不盡的美食,用不完的銀子,這種權勢,這種風光,可是你在武當的時候能想象的?可是你被紫光派到各派當臥底的時候能夠得到的?”
天狼沉聲道:“榮華富貴,我不稀罕,就是現在,我隨時可以脫下這身錦衣衛的官服,重新浪跡天涯,沒什麼可惜的。”
陸炳厲聲道:“天狼,你是個男人麼,怎麼可以如此自私,你自己可以浪跡天涯,獨來獨往,可你這輩子都不娶妻,不生子?你是個孤兒不代表你就可以逃避做丈夫,做父親的責任,就是你師父澄光,聽了你這話也非抽你不可!”
天狼一聽到自己的師父,心中就是一酸,陸炳剛纔的話確實說得有理,師父也曾經跟自己說過要讓自己成家立業,名揚天下,而不是當一個獨行俠客,而自己內心深處的理想,也是和小師妹一起雙宿雙飛,簡單幸福地過閒雲野鶴般的日子。
陸炳的語氣稍緩了一些,但依然很嚴厲:“天狼,現在不是你在武當山,不問世事的時候,人總要長大,你也入了江湖這麼多年了,怎麼還這麼幼稚,說這種可笑的話,你在世上混,吃飯喝水能不花錢嗎,你以爲那麼多名門正派弟子進錦衣衛都是想着當大官?錦衣衛從最小的總旗到最大的總指揮使,加起來也就幾百個名額,可是錦衣衛內的殺手何止上萬,多數人奮鬥一輩子,也只能混個八品的總旗,能當到百戶就算燒了高香,還不就是爲了那點俸祿和銀子,能養家餬口麼。”
“而你天狼。有這麼一身縱橫天下的武功,又有這麼聰明的腦子,我和我女兒這樣看重你。把你這樣一個毫無來歷毫無背景的人一下子提到了副總指揮的位置上,你知道有多少人眼紅,多少人恨得牙癢癢?你只要願意,我這位子以後都是你的,一個堂堂的三品錦衣衛總指揮使,難道還比不上一個江湖門派的掌門風光嗎?”
天狼搖了搖頭:“陸炳,我很感謝你們父女對我的厚愛。我也知道,你們對我確實很好,可是你們和我終究不是一路人。我圖的是正義和良心,而不是榮華富貴,或者是沖天的權勢,我學得這一身的武藝。只求除暴安良。匡扶社稷,護國保民,你這些年給我的任務確實也都不違背俠義之道,所以我無條件地去做,但這不代表我跟你的其他殺手一樣,爲了官位和錢財可以出賣自己的原則。”
陸炳冷冷地說道:“現在我讓你有違俠義之道了嗎,天狼,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要做什麼事了。我讓你們在這裡練劍可不是讓你們在這裡談情說愛的 ,這回你去的可是倭寇的老巢。一言不和也許就會被倭寇圍攻,到時候能不能殺出條血路,就得看你們的合擊技練得如何。”
天狼正色道:“陸炳,我始終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你敢發誓在武當我小師妹的婚禮前後沒有搞鬼做對不起我的事?”
陸炳的臉一沉:“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天我們只是觀望而已,紫光的死是在一個多月前,你若是想去打聽,可以問問鳳舞是什麼時候從嚴府逃出來的,那時候我正爲此事弄得焦頭爛額,哪還有空去管這武當的事情!”
天狼看了一眼鳳舞,疑道:“那爲什麼鳳舞始終不肯以真面目對我,陸炳,你能給我個解釋嗎?”
陸炳冷笑道:“天狼,你還真是沒心沒肺,鳳舞曾經被嚴世藩那狗東西欺負過,受創鉅大,本來都想一死了之,後來才戴上了面具,發誓在找到心愛之人結合之前,再也不除下這面具,你又不是女人,哪會懂這女人的心思。卻在這裡一再相逼,你下次碰到屈綵鳳時不妨問問她,若是她碰到這種情況會怎麼做。也就是我家鳳舞對你癡情一片才讓着你,若是換了屈綵鳳,就衝你這樣對她沒有起碼的信任,只怕早就跟你翻臉拼命了!”
天狼半信半疑地看着鳳舞:“真是如此嗎?”
鳳舞的臉早已經變得通紅,低着頭,聲音小得象蚊子哼:“我,我畢竟是女兒家,這種事情,叫我如何說得出口。”
天狼無言以對,只能向鳳舞抱拳行禮:“對不起,鳳舞,是我胡思亂想,錯怪了你,以後我也不會再提讓你取下面具之事了。”
鳳舞輕輕地“啐”了一口:“你上次就發過誓了,我纔不信你下回就真的不問呢。”
天狼搖了搖頭:“我只是最近胡思亂想才問的,這次既然已經說清楚了,以後肯定不會再問,你放心吧。”
鳳舞的嘴角勾了勾,露出一個小酒窩:“討厭死你了。”然後一轉身,飛也似地跑了出去,兩個起落,人就沒了蹤影。
天狼沒想到這鳳舞說走就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聽到陸炳在一邊說道:“天狼,你應該感到幸運纔是,也不知你是哪世修來的福氣,能讓我女兒對你如此傾心,這回如果能解決給倭寇送信講和的事情,你回來後就考慮一下和我女兒成親的事吧。”
天狼微微一愣:“陸總指揮,何出此言,我還沒做好這方面的準備,再說倭寇不是這麼好平定的,即使一時穩住他們,以後還是會練兵攻擊。”
陸炳沉聲道:“那是朝廷的軍事了,就不是我們錦衣衛所插手,天狼,這回我本來是讓你來監視胡宗憲,你倒好,反而幫他跑腿送信,看在你這回在東南也算有意外收穫,查到了嚴世藩私通倭寇的事情,又破獲了他們在義烏激起民變的陰謀,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可是你要記住,你是錦衣衛的人,不是他胡宗憲的手下,要你何時去何處執行什麼任務,是由我說了算。”
天狼急道:“陸總指揮,眼看胡部堂的計劃就要成功了,這時候我不能隨便離開東南,那嚴世藩一計不成,肯定還會有別的陰謀詭計,我不能看着他在這裡使壞,現在朝廷已經基本上穩定了北邊,只有這東南的倭寇纔是心腹之患,我看到了徹底消滅倭寇的希望,這時候怎麼能半途而廢,只顧兒女私情呢?”
陸炳冷冷地說道:“天狼,你知道爲什麼沐蘭湘最後會離開你嗎?除了她爹的原因外,最大的原因就是你這個個性,好逞英雄,自以爲是,全然不顧他人感受!當年紫光讓你去臥底,你最後去各派學到了武功,又抓到了臥底,很有成就感是不是,所以後來就樂此不疲了,把沐蘭湘在武當一扔就是四五年,現在你又想繼續逞英雄,讓我女兒再次爲你虛度年華嗎?”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