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狐的巨大劍氣凌空壓下,殘劍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但就是在殘劍要跳離雪狐的攻擊範圍時,感覺到雪狐的劍氣所帶來的強大空氣壓力。劍氣本來就是一種強勁的氣流,這種強勁的氣流是不可能會產生這樣的氣壓的,除非,那把巨大的光劍本來就是一個實在的物體。
“不好,雪狐的那把大劍不是幻化出來的!大家快閃開!”殘劍大聲地喊道。但是,殘劍本人在勉強地將自己的身體移開雪狐的攻擊範圍的時候,卻再也提不起勁來去反擊雪狐,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是無比的疲倦,這種疲倦感如果不是在他的身上產生的話,恐怕承受者一早已經倒頭大睡了。
殘劍想不到自己的身體爲什麼會這麼疲勞,但是他又切實地感到自己的無力,這一切,只有一個解釋,就是自己模擬了雪狐那種神秘的覺醒之力所產生的現象。既然是完全模擬,爲什麼雪狐在受了傷的情況下卻越戰越勇,自己卻感到疲勞非常呢?殘劍這麼聰明的人,也忽略了一點,在戰鬥正式開始之後,雪狐並沒有運用自己的特殊能力來治療自己,更多的時候是用來對抗敵人。當然,也可以說是雪狐沒有那個機會,因爲殘劍和水蟒一直都逼得雪狐很死。還有最主要的一點,殘劍是第一次模擬雪狐的能力,對於這種能力的運用和理解當然及不上雪狐。殘劍就錯在這裡。
巨大的光劍藉着雪狐的俯衝之力猛然砍到了地面,可怕的衝擊力將大地都撕裂開來,強勁的氣流將更多沒有直接受到大劍所直接攻擊的人捲了起來。就連水蟒,都幾乎頂不住這種強烈的上升氣流。山腳下的大地已經讓雪狐砍開了兩片,少部分的人直接被雪狐擊中斃命,更多的人跌下了裂開的深淵之中。空氣中充斥着雪狐奮力一擊的餘波和越境者們的悲慘哀號,就連那個使者,也是在雪狐這一擊下險險逃生,面對着被兩大強者圍攻的雪狐,他驚歎不已。
水蟒已經完全解除了雪狐設置的陷阱,雪狐在落地之後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跪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前方。雪狐這個時候,已經是透支了自己身體所支配能力的極限了。能力是無限發揮的,但是衆多能力者所擁有的能力發揮得強大與弱小,卻是取卻於能力者本身所能夠承受這種能力的界限。無人會例外,雪狐也不例外。雪狐現在已經把靈魂之力透支到了自己身體所能承受的頂點,如果再勉強使用,就只會使到自己的身體承受不了而崩潰。
水蟒也是能力者,他也明白到這個道理。雪狐已經經過兩輪戰鬥,以弱對強周旋了這麼久,能力必然是撐不住了,何況剛纔雪狐驚天動地的一擊,恐怕已經是雪狐的全力發揮了,既然雪狐現在不能再戰鬥,那麼就是最好的機會。水蟒雖然是這樣想,但是臨近出手的一刻,也遲疑了一下。往日的情誼只是在水蟒的腦海裡停了2秒鐘,就一閃而去。
事後水蟒很後悔自己遲疑這兩秒,就是這兩秒,爲雪狐爭取了逃命的時間。雪狐的情況,不管水蟒或者是蒼龍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已經是透支了極限以後的狀態了,救人是不需要遲疑的。就在水蟒遲疑的時間內,烙奔和紫蘭已經雙雙上前護住了雪狐。當然,雪狐的身體已經很難行動,但是對於不需要身體素質來發動的禁咒血法的施展,是沒有問題的。
本來就是一地的鮮血,條件一點也不缺乏,而且,雪狐在落地的時候,還在所有人的驚疑之中,就已經迅速地畫好了要施展的陣法圖樣。水蟒對於這種東西的瞭解並不比雪狐要差,但是差就差在他只是注意到雪狐的身體狀態,沒有注意到現在已經喪失戰鬥能力的雪狐還有這個本事。水蟒沒有看到雪狐所畫的圖樣,但是他知道這個陣法的紅光所及範圍很大,反正就是對自己這邊不利的事情。他衝了上去。
烙奔和蘇小小奮力抵擋了一下,而且,蘇小小的能力還將水蟒逼了回去。蘇小小的能力是很奇特的,她能夠操縱自己的影子去攻擊別人的影子。雖然是在夜晚,但是雪狐的光球足夠照亮整個戰場。當然,單是蘇小小一個人,水蟒是沒有退縮的理由,但是加上烙奔兩個人,水蟒也不敢隨便進攻。
殘劍也和雪狐一樣,由於強烈的疲勞感而暫時失去了身體的控制,這個時候根本不能上前相助,而那個使者,正在整頓已經潰亂的隊型,根本沒有時間分心。水蟒嘆了一口氣,目睹着雪狐和蒼龍衆人在紅光閃耀的陣法之內慢慢消失。水蟒嘆這一口氣,既是放下了心中的石頭,也是後悔讓雪狐就此逃掉,失敗的結果,都是歸咎於對雪狐的認知實在太少,雪狐的變化太大了。但同時,雪狐並沒有就這樣倒下,水蟒又覺得無比的輕鬆。
過了好一陣,那個使者整頓好隊型之後,才跑過質問扶着殘劍的水蟒:“你剛纔怎麼不追?”“追?怎麼追,我一個人,對面是整個蒼龍的精英軍團,就算我們拿下了雪狐,也未必有對抗其他人的能力,何況,我們跟雪狐拼生死的時候,你在做什麼,你早點加入戰鬥,局面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現在雪狐他們用的是跳躍之陣,這個陣法能將他們傳送到距離這個地點500公里半徑之外的任何地方,我們再怎麼追,都是沒有辦法趕得上的了。”
水蟒的話,讓那個使者無話可說,他本來就是想至身事外,讓叛徒去解決曾經的同伴。但是雪狐的能力,卻是切切實實地超越了自己的估算,就算回到去面對自己的上司說出實際情況,先不論水蟒和殘劍會有什麼後果,單單是自己的旁觀,就可以讓自己受到很大的懲罰了。於是,他道:“算了,這次我們是錯誤估計了敵人的真正實力,纔會導致這個局面,我回去之後會向理事會解釋真實情況,同時,你們所表現出來的忠誠也是不用質疑,現在我們既然已經失去了他們的行蹤,就只有等待我們的人追查出來之後,攻擊才繼續進行。現在,我們也撤退吧。”
本來的計劃,是要抹殺雪狐等人換來敵人的信任,既然現在不用抹殺都能有人爲自己說話,對於水蟒和殘劍來說,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尤其是水蟒。在感到放下心頭大石之後,同時又覺得,現在的雪狐,已經不是自己當時那個唯唯諾諾的學生了,已經成長成一名能夠獨擋一面的人物,而且這種變化太快,連自己現在都徘徊在夢境之中。
蒼龍的大軍很快也收到了這個消息,當然,這個消息是由殘劍方面遞送出來的。玉蝶和紅蓮等人只是知道:“計劃順利進行,棋子沒有犧牲,並且失去行蹤。”玉蝶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內心也覺得一絲的快意。“雪狐到底是什麼人,他真了不起啊,在沒有什麼損失的情況下,讓這個計劃得意順利進行。”紅蓮不禁感嘆了一句。玉蝶道:“他是一個,有着美麗女子一頭繡發的男人。”雖然玉蝶和獵鷹等人都爲雪狐的逃生感到高興,但是餘下的局面他們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大軍已經是全體出征,雖然雪狐的犧牲早就在他們計算之內,大軍肯定會在雪狐那方勢力犧牲後和敵人正面碰撞,但是現在雪狐他們消失了。自己的計劃沒有變動,但是敵人的計劃卻產生了變動。敵人的主力一直在龜縮,沒有正面和他們交鋒,而且,殘劍和水蟒都沒有多少價值的消息再傳過來。
大軍遠征已經進入了第六天,除了小規模的遭遇戰之外,沒有遇到什麼抵抗。現在的敵人反而是認爲大軍的遠征纔是真正的幌子,而雪狐的精英部隊纔是可怕的殺着。“這個沒什麼不好啊,現在敵人不是都將注意力放在雪狐他們身上了嗎,這個比犧牲雪狐換來信任更加對我們有利。”獵鷹如是說。“但是,這樣也會做成一個對於我們非常不利的因素。那就是,經過這次戰鬥後,敵人並沒有如我們所想的擺出對攻的姿態和我們作戰,而是龜縮了起來。而殘劍和水蟒則被分派來對付我們主力,這樣的話,敵人後方的情況我們就不能進一步得知。這樣的話,我們恐怕在這茫茫遠征之中,還沒有趕得及在和敵人主力決戰之前,殘劍和水蟒就會迴歸,這樣的話,敵人一但真正龜縮起來。那麼,我們將前功盡棄!”蒼龍在會議上作出這個解釋。
這個解釋是非常令到玉蝶等人心寒的。如果當初雪狐如計劃內被抹殺掉的話,那麼現在的敵人就不需要分出心機來追算雪狐等人,全部的力量將會轉移過來自己這一邊。再加上殘劍等人在敵人後方的信息,可以理應外合去瓦解敵人的陰謀。但是,現在的敵人既然是錯誤估算了這種情況,那麼,龜縮起來的心臟,就永遠不可能在雪狐等人全軍覆滅之前就暴露在自己前面。雖然殘劍等人的忠誠已經得到敵人的認可,但是得到敵人認可的他們卻不能如期作出計劃內行使的職責。雖然表面上,雪狐等人被敵人主力所追逐,對於蒼龍的大軍來說是有利,但是這樣卻另到自己暴露在敵人之前,而敵人卻在暗中。而且,時間拖得越長,情況就越是不妙。
當然敵人要開啓輪迴之門的計劃是不會變的,但是,就因爲雪狐這個意外的因素,使到敵人並沒有擺出迎擊的姿態來對抗蒼龍的主力部隊。因爲他們在內憂外患的情況之下,當然會選擇優先處理內憂。雪狐現在在敵人縱深,情況未明,而自己這邊的大軍本來是要迫使敵人的正面決戰,敵人既然去解決內憂,在內憂未解決之前,肯定不會將力量集中在正面對決。殘劍等人,也沒有可能在這種情況之下發揮他們原本的用途。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雪狐在這次計劃裡的用途,已經超出了蒼龍的估計之外了。
“我們現在真是不知道期盼雪狐早點倒下,還是在後方繼續牽制敵人。”玉蝶發表自己的見解。“如果雪狐倒下的話,那麼敵人就會與我們正面對抗,那個時候,局面就對我們明朗了很多。但是如果雪狐一直在敵後遊擊,那麼我們只能全軍壓上,去迫使敵人與我們正面對抗了。但是這樣的風險比較大,因爲現在殘劍等人與敵人後方是分成了兩組。我們在敵區,沒有殘劍等人的有效情報,恐怕沒有好果子吃。弄不好,我們反而比雪狐他們先一步在陰間等待朋友了。”蒼龍本人點了一下頭。
“既然情況已經是這個樣子,那麼,我們只能冒險壓進,一方面積極聯繫上雪狐他們,一方面,防止敵人在解決了雪狐之後對我們進行襲擊。那麼,計劃就這麼定了,各位繼續努力吧。”計劃沒有改變,大軍還是以部署好的方針行軍。他們所擔心的只是一個問題,就是局面。蒼龍的人不知道局面會演化到什麼階段,因爲這個是計劃之外的事情了。正如蒼龍所說,一但擺在敵人內部的殘劍等人因爲這個事情而意外迴歸的話,那麼所有的工夫都白做了。輪迴之門開啓是需要特定地點的,最要命的是殘劍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是什麼地方。就是因爲雪狐,敵人才沒有照計劃去實施,如果雪狐死了的話,現在在前方督戰的肯定不會是殘劍他們。因爲敵人既然要開啓輪迴之門,那麼必然派遣大軍與蒼龍對抗,而殘劍等人是不能有權利去指揮這樣的事情的,因爲殘劍等人無論對於那一方來說,都是叛徒,如果不是不得以,誰會真信任叛徒呢。殘劍等人計劃中的信任,只是讓敵人打消對於自己是臥底身份的懷疑,並不是真正去取信敵人。所以,大規模的戰鬥,敵人一定會把這些不明朗因素擺在身邊更好地控制。那麼,在後方的殘劍和水蟒,才能真正地發揮他們的作用。騷擾,破壞,儘量拖延時間去配合主力,纔是他們真正要做的事情。既然殘劍和水蟒都推到上了前線,那麼,相對於雙方來說,對方都是一個“雪狐”。
雪狐在使用了跳躍之陣後,就昏迷了過去。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午夜。雪狐睜開眼睛,第一眼所看到的,是紫蘭關切的目光。“大人,你終於醒來啦!”紫蘭的聲音有些激動,帶着點點顫抖,而且眼內也紅透了,只是夜色的掩護,雪狐沒有看得到。“是的,我醒了,我睡了多久啦?”雪狐依然是躺在地上,雖然傷已經在沉睡的時候讓靈魂之力治療完好,但是這次的戰鬥,還是確實地讓沉睡了3天的雪狐感到很疲勞。 “大人,你昏迷了3天。我們都很擔心,現在,我們是處於一處高原上,蘇大人等人已經視察過周圍,並沒有任何敵人的跡象。”
“哦,那是當然,剛纔......不,3天前我使用禁咒血法的時候,用了多重跳躍,恐怕,現在距離我們戰鬥的區域,有2000公里遠了。”雪狐淡淡地說。這個時候,蘇小小和烙奔等人已經知道了雪狐醒轉,都來探望,怎麼知道,頭一句話就聽到了雪狐這樣說,都嚇了一大跳。“什麼?2000公里?難怪我們一直和總部聯繫不上,這個距離,已經超出了我們的通信範圍了。”烙奔驚疑地說。3天來,烙奔處處派人去視察周圍,他只是知道,現在的地點是補給站戰場的東南面,但是不知道自己身處什麼地方。而且,多天以來,也一直未和蒼龍本部聯繫得上。現在他才終於在雪狐的口裡得知答案。
“恩,現在的我們可以說是孤立了,其實,我使用這個傳送陣並不是因爲我覺得我們在那場戰鬥裡會落敗,而是,我的內心,還是有點放不下,再加上敵人知道我們而我們卻連敵人從哪裡冒出來的都不知道。所以,我才這樣做。”雪狐道。
烙奔也知道雪狐的意思,畢竟,水蟒也是雪狐的老師,而且,還因爲救雪狐是“死”在了敵人偷襲之下,雖然那是刻意的安排。但是雪狐卻很重情。雪狐接着說:“雖然我們現在連自己身處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但是敵人同樣不知道。這種情況,要比我在明,敵在暗好得多。”角牙插了一句:“我知道,現在我在暗,敵人也在暗了。”“但是,現在的我們處境跟出徵的時候不一樣了。現在我們也是未知境地,就象一個飛蛾一樣,不會放過任何光芒。我們前進的路向,也是朝着這個光芒,縱然這個光芒能將我們燃燒,我們也退避不了。我不想處於黑暗之中,我不是害怕黑暗,我只是想探求未知!”
雪狐他們出發的時候,已經是制定了行軍路線,遇敵戰略等等,但是現在被傳到2000公里以外的地方,情況又是另一種局面了。究竟是走回頭,還是往其他方向進發,這個誰也不敢下定論,就連雪狐自己都說不清楚。雪狐只是呆呆地望着夜空,又慢慢合上了眼睛。其實,雪狐清楚,一出發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是一個燈蛾,只是雪狐不甘心,他的好奇心和求真心催使他的身上發生了一次又一次的“意外”。這個到底是命運的安排,還是雪狐本身思維的影響呢。大家見到雪狐又沉沉睡去,也只好各自歸位,一切,等太陽升起的時候就會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