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一起上。”
黃強知道大事不妙,不敢有絲毫大意。
黃家的數百號護衛蜂擁而上,錚亮的刀刃在火把的照映下顯得格外猙獰。
“軒兒快逃。”黃強怕黃文軒會糟到凌絕的毒手,讓他趕緊逃跑。
“擋我者死。”凌絕怎麼會放任黃文軒逃跑,畢竟他還有個神秘師傅,讓他逃了不知道以後會生出什麼禍端來。
“攔住他。”
黃強見凌絕朝着黃文軒的方向殺去,急忙命令護衛們阻攔。
“嗖嗖嗖。”
凌絕快槍無影,殺得黃家護衛們眼花繚亂,心驚膽戰。
血花飛濺,將凌絕的黑衫都點出片片圖案。
“龍舌鎖喉。”
“倒拔楊柳。”
“力拔山兮。”
“翻江倒海。”
……
凌絕一連串的槍招,銜接緊密,一羣普通護衛哪裡擋得住,躲得快的傷了,躲得慢的自己去地府報
到了。
幾百護衛形成的人肉壁壘,被凌絕輕輕鬆鬆的打出個缺口。
“哈哈,黃文軒,你還不逃嗎?”
凌絕肆意狂笑,面對衆多敵人,怡然不懼。
“惡魔,他是惡魔。”終於黃家有人恐懼了,帶着哭腔喊出聲來。
看到眼前黃家的慘況,凌絕心有觸動,但卻沒有收手的意思,如果當日凌家被攻破了,恐怕凌家大院內的景象比眼前不知道會悽慘多少倍。
兩家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凌絕不可能善罷甘休,否則凌家危矣。
“我再說一遍,擋我者死。”
凌絕不願多造無謂的殺戮,大吼一聲,響徹黑夜,希望黃家護衛做個明智的選擇,不要再阻攔他。
“凌絕,我要你死。”
黃強從背後攻來,凌絕單手握緊槍尾,轉身揮槍橫掃。
“橫掃千軍。”孔武的臂膀,沉重的槍身,這一擊足以讓黃強在病牀上躺上幾個月了。
“嘭。”
凌絕一槍抽中黃強的佩劍,八品凡器的佩劍,竟被打出一個缺口,哐噹一聲摔落在地上。
黃強其人如劍,也哐當一下被打落在地。
黃文軒看到這一幕,嚇得屁滾尿流,慌不擇路的向後院逃去。
“殺。”
凌絕也不管黃強死活,提槍跨步,去追殺黃文軒。
“攔住他。”黃強滿口鮮血,牙齒都被染紅,卻還在下命令要護衛攔住凌絕,爲黃文軒爭取逃命的時間。
“還不快滾,誰能阻我。”
凌絕霸氣凜然的大吼一聲,如猛虎嘯天,氣勢凌人。
鐺鐺鐺。
凌絕這一吼嚇得他們肝膽欲裂,紛紛丟掉兵器,倉皇逃命。
凌絕說的對,連黃強都不是他對手,還有誰能阻他。
“啊!軒兒快逃。”
黃強知道黃家完了,痛哭流涕,飛身撲向凌絕,死死的抱住他,一口咬在凌絕肩上。
“呀。”凌絕痛呼一聲,一把扯下黃強,將他再次摔在地上。
“父親。”黃文軒見到黃強被凌絕如此虐打,心中沉痛,痛苦的揪自己的頭髮。
“黃強,黃文軒,今日之事,怨不得我。是你們對我凌家動手在先,是你們的貪婪,葬送了你們。”
凌絕沒有憐憫他們,龍槍再出,直接將黃強臉上的肉削掉一塊,慘不忍睹。
“快逃。”
黃強無力在阻攔凌絕,卻始終含着鮮血,催促黃文軒快快逃命。
“呀。”凌絕一槍插在黃強胸口上,結束了他的痛苦,四合鎮最有權勢的人之一,死在了後生晚輩手裡。
“不,父親。”
黃文軒無力的跪倒在地上,雙目無神,呆呆的注視着黃強的屍體。
凌絕拔起龍槍,緩步走向黃文軒。
“嗯。”剛走幾步,凌絕突然悶哼一聲,神色痛苦的停下腳步,就地盤膝而坐,氣勢節節消減。
與此同時,天元槍也由黑金色變回了蔚藍色。
黃文軒感知到凌絕的異樣,知道凌絕此時身體虛弱,無力再戰,瘋狂的哭笑着,他覺得這是天意,要讓他將凌絕就地正法,報仇雪恨。
“殺了他,本公子重重有賞。”黃文軒陰邪的笑道,像個瘋子一樣,還不時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
那些還尚未逃完的黃家護衛,急匆匆的拾起地上的兵器,留着冷汗,小心翼翼的走向盤坐在地的凌絕。
“黃文軒,你以爲你能殺得了我嗎?”凌絕語氣依舊冰冷,對黃文軒充滿了藐視。
凌絕簡簡單單一句話便激怒了黃文軒。
“凌絕,你看完能不能殺你。”黃文軒已經失去了理智,拾起刀衝向凌絕。
這正是凌絕要的效果。
“唰。”
黃文軒舉刀劈向凌絕時,凌絕頭也不回,一槍破空,直接穿透了黃文軒的胸膛。
“蠢貨。”凌絕緩緩擡頭,環顧四下的黃家護衛。
哪些原本蠢蠢欲動的護衛,這一次直接凌絕嚇丟了魂,再不跑,凌絕下一槍就會要了他們的命。
“凌絕,你和凌家所有人,都會來爲我和我父親,陪葬。我師尊會替我報仇的。”
黃文軒直勾勾的盯着凌絕,眼神滿是怨毒,像是在詛咒凌絕一樣,用盡全身力氣,說出來人生的最後一句話。
凌絕用森寒的目光,迎上黃文軒的目光,凌絕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見過無數種臨死前的眼神。
“你的師尊,早晚會下來給你陪葬的。”凌絕嘴脣微起,從喉間逼出一句狠話,同時手腕慢旋,控制着槍頭在黃文軒胸膛攪動。
黃文軒承受不住如此強烈的痛哭,兩眼一黑,斷絕了生機。
凌絕收回天元槍,黃文軒的胸膛上只剩下一個透光血窟窿。
黃家亡了。
凌絕沒有去追趕哪些逃走的護衛,那樣毫無意義,他們根本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可惜呀!”凌絕環顧了一圈空曠的大院,黃家的底蘊資產,一分不少的在黃家存放着,凌絕一個人,怎麼運得走這麼多東西,心裡大嘆可惜。
不過還是想去黃家寶庫裡淘淘寶貝,杵着槍搖搖晃晃的朝黃家深處走去,他現在是真的虛弱了。
……
“八品凡器蒼雲甲。”輕撫凌絕着一副赤紅的軟甲,自言自語的說到,“尺寸這麼小,很適合小瑩嘛。難怪黃家人不穿這蒼雲甲,穿不了哦。”
“寒風劍典,凡級上品武技。”凌絕翻了翻劍譜,“凌破軍倒是蠻合適的。”
凌絕不是小肚雞腸的人,雖然與凌破軍有些過節,但是有好處的時候卻沒有忘記凌破軍。
凌絕在寶庫中翻來翻去,翻到盡是些金銀珠寶,卻沒有找到一件適合凌鳴的,不由得失望的搖了搖頭。
“什麼人?”凌絕聽到身後有動靜,瞬間警惕起來,轉身一槍刺出,直抵來人喉間。
循槍望去,來人竟是凌鳴。
“絕哥,你在幹嘛?”凌鳴被突如其來的一槍驚到,但他知道是凌絕出的槍,心中自然不會慌亂。
“呼。”凌絕呼出一口濁氣,收回天元槍,“尋寶,你怎麼來了?”
“你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驚動了夜巡的探子,他們回來稟報爺爺的,爺爺擔心你,便帶了一批人馬來支援你,我也跟着來了。”
凌鳴一五一十的說到,他真被凌絕的膽魄折服了,居然單槍匹馬殺進凌家。
“太好了,我們出去吧!”凌家人到了,凌絕豈能不喜,這下有人搬這批貨物了。
凌絕遠遠便看到了滿臉焦慮的凌荒,顯然是在擔心他的安危,派衆人四下搜尋。
“爺爺,您來了。”
“你呀,太冒險了,有沒有受傷?”凌荒臉上又是責備又是關切,一把摟住凌絕的肩頭。
“沒事,就是之前激活了天元槍的力量,現在身體有些虛弱,我調理一下就好。”說完凌絕便就地打坐,運轉起天地玄黃訣,回覆體力。
許久,凌絕才擡起眼簾,看到黃家的財物已經被搬到大院中來了,還有人正擡着箱櫃,往門外走去,要把東西擡回凌家。
凌絕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渾身力量洶涌澎湃,像一頭甦醒的雄獅。
“爺爺,您留下一部分人搬東西,其他人我們帶去韓家。”
“韓家?”凌荒和凌鳴都大爲驚愕,沒想到凌絕的胃口居然這麼大,敢喘過起來,便要打韓家的主意了。
“韓家與黃家狼狽爲奸,沆瀣一氣,竟敢對我凌家使毒計,罪不可恕。”凌絕心中憤懣,對韓家之狠,深入骨髓。
“要不要休息一下,過幾天再說?”凌荒還是有些沒底,韓家實力不弱,而且韓家還有一個韓德,比黃家多一個煉體九重的武者。
“我們可以像這樣……”凌絕將心中的想法告訴了二人,凌荒沉吟許久,才緩緩點頭。
“那好,行動,明天的武選,只須要兩家人蔘加就夠了。”
……
“呼呼呼。”
韓家圍牆院門,柴房臥房,統統燃起熊熊大火,照耀黑夜。
“救火,快救火。”
“救命啊,嗚嗚。”
“快逃啊,着火了。”
……
幾把火就把韓家燒亂了,婦孺的哭救聲,雜物的碰撞聲,烈火的呼嘯聲,無一不在拉扯着韓家人的脆弱而敏感的神經。
韓德想出去看看情況,卻被凌荒纏住脫不了身。
韓山本該去指揮現場,卻被凌絕打得節節退敗,狼狽不堪。
最憋屈的莫過於韓家的第二天才韓莫鋼了,之前被凌破軍用計擊敗,現在光明正大的對上了凌鳴,卻被凌鳴凜冽的攻勢打得擡不起頭來。
“哈哈,韓莫鋼,服不服?我凌家之威,豈是你等能夠觸犯的。”
凌鳴越戰越勇,勢不可擋,韓莫鋼感覺連自己都兵器都拿不穩了,若不是韓莫鋼體格強健,此刻多半已經脫力了。
“弦月斬。”
簌簌簌。
凌鳴只出了一刀,卻內含三股勁力,每一股力道涌出,刀氣的速度便又快上一個檔次。
一絲刀氣凝成弦月狀,將土地劃出一道裂痕,穿透了韓莫鋼的身體,被一刀斃命。
倘若凌絕看到了,一定又會有所明悟,那一招可是練至圓滿的弦月斬,凌鳴真不愧天才之名。
凌絕這邊也快結束戰鬥了,韓山已經滿身傷痕,已經防不住凌絕的進攻了。
“劈山填海。”
韓山知道自己已經撐不住了,發起全力一擊,希望可以重創凌絕,然而卻是事與願違。
“龍舌鎖喉。”
閃爍在黑芒的天元槍,槍尖如神龍吐舌,一股強大的起勁將韓山的併攏的雙拳從中分開,攻破了韓山胸膛前的屏障,刺中了他的咽喉。
“呸。”凌絕朝着韓山的屍體吐了口唾沫,連殺他都覺得髒手。
凌絕殺了韓山,沒有辦法辦法耽擱,朝着凌荒與韓德的方向奔去。
凌荒和韓德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凌絕想上前去助凌荒一臂之力,卻被凌荒喝止。
“小絕,你不要上前,老夫的出塵槍,誓要飲他的鮮血,爲流兒報仇。”
凌荒不過五十幾的年紀,老當益壯,身軀強健,而韓德已經是年近七旬的老叟,而且之前受了傷,纔剛剛痊癒。
凌荒想起凌飛流的死,滿腔的怒火,只有向韓德身上發泄,韓德知道韓家已經凶多吉少,無心戰鬥,此消彼長之下,韓德早晚會敗下陣來。
“逸世出塵。”
“碎山拳,山河破。”
凌荒用出了最強的槍決,韓德也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領,強勁的指力與凌荒的槍勁進行一場最強硬的碰撞。
“啊!”
一招結束,高下立判,韓德不出意料的敗了。
“好哇,我韓德閉關二十載,才悟出了這一招山河破,居然還是敗了。”韓德語氣中,即不甘,又佩服。
他對這一招有絕對的信心,可還是敗了,看着自己鮮血淋漓的手指,韓德留着淚苦笑道:“放我韓家婦孺一條生路吧!”
哀求,這是韓德的哀求,這個走到生命盡頭的老人,說出了一句無可奈何的話,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答應黃強的提議,讓韓家走向了滅亡。
“你自裁吧!”凌荒也是一個老人,心中有些觸動,實在不忍看韓德這副模樣。
“呲呲。”
韓德一指洞穿了自己的喉嚨,鮮血飛濺,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今日又見到了韓德的絕技山河破,凌絕心裡有了種渴望,他想學。
如今韓德已死,他只得靠自己摸索。
“爺爺,我想學碎山拳。”凌絕的眼神中透露中濃濃的渴求,山河破的指力,太強大了。
“好,韓家完了,韓家的碎山拳以後改姓凌了。”
……
殘局已經被收拾好了,凌家人今晚滿載而歸。
凌絕矗立在還燃着火焰的韓家大門口,遙望雲家的方向,久久的凝視着。
最終,凌絕搖了搖頭,邁步走回凌家。
一夜之間,格局大變,凌絕的威名,將響徹四合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