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周圍,有一片月亮。
星辰之下,是碎裂的戰場。
因爲整個世界都陷入了火焰和水晶的海洋之中,整個大地開始顫抖,然後極速地跌落下去。
刑天和無名面對面站着,彷彿都在漠視着,刑天的眸子之中有一絲癡狂的戰意,而無名的眸子之中只有徹骨的平靜。
然後它用手中的水晶刃點了點蒼天,那意思是說。
我的對手不是你,而是整個蒼天。
蒼天之所以蒼涼,不就是因爲它太深淵,太腐朽,太虛假了麼?它也太真實,太美好了。
但是億萬年間,能夠觸及到蒼天的人有幾個?
又或者蒼天外的人又有幾個?
遠古四大巨獸恐怕只有無名一獸超脫或是臨界超脫,可是這不夠,它所要的不僅僅是超脫,更有對蒼天的一種挑戰!
哪怕超脫,它也不會離開這個洪荒世界,而是要和蒼天戰一場!星空耀眼璀璨,月光浮塵人心朦朧,那都是對它的一種垂憐,又或者是一種蔑視。
它要改變這種蔑視!
它知道,哪怕他知道這注定是一死。
可是它不在乎,正如它不在乎這片天空外的世界,宿命,永恆,時光,零點,光,黑暗,混沌。
這些東西它都不在乎的。
它在乎的只有一個。
那就是戰或者死,虛僞沉寂的死或者壯烈的死。
它活在世界萬年了,十萬年了,太多年了。
他第一次自由地奔跑,第一次戰鬥,就知道它要爲了戰鬥而生。
刑天的眸子之中閃耀着紅黃兩色的火焰,然後在身邊一片被火焰上下左右包裹的世界裡面,舉起了它那把刑天刃。
那把象徵着一切的刑天刃。
它不知道那把刑天刃是從何處來,爲什麼會到它的手上的,它只知道這是它的最後一擊。
也是它的最強一擊!
黃色的和紅色的火焰在那一刻交匯在刃尖,形成一股夢幻般的,毀滅天地的河流。
那是火焰之河,也是夕陽之海。
那河流極速轉動,緩緩流動着,逐漸變爲了一個生命,又或者說刑天刃本就是一個生命。
然後朝着對面的無名瞬間甩了下去。
刑天的這一招太過於厲害,厲害到火海一下子吸收到了那河流之中,天地在剎那碎裂。
那一刻,兩隻巨獸彷彿來到了鏡之邊緣,一個處於虛假和真實背後的世界。
因爲這一刻已經沒有天地了,星空在它們的左右,大地已經沉淪,火山爆發在遙遠的天涯。
整個世界的火焰都融於了那條河流之中。
無名的某眸子裡面還是漠然,還是深深的平靜。
它依然,再次,舉起了手中的水晶刃。
它的周身閃爍着渺小,但是卻刺破天地的幽幽的,神聖的藍色光芒。
那光芒之中,一匹馬身獸面的騎士奔跑着,自由地奔跑着。
它手中的水晶刃化爲一道道藍光,那一刻已經不需要水晶刃了,接着,它的全身也化爲了一顆顆水晶,每一顆水晶裡面都蘊含着這個世界的純淨和大道!
那一顆顆水晶紮根於地上,天空之中,竟是將所有的火焰鬥吸收了進去。
那一刻,火海已經不是火海。
刑天眸子之中帶着一絲複雜之色,然後它奔跑了起來。
它也奔跑了起來。
卻是朝着這個世界的背後。
另一個方向。
它必須活着。
這是四凶獸的使命。
無名也不會讓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