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拜訪麥爾斯

蒂娜和奧斯頓喝了一晚的酒,又在酒館樓上睡了大半天。等這兩人趕到費爾芒特街的時候已經下午了。原本是金錨酒館的位置只剩下一堆瓦礫和燒焦的木頭。荷莉雙手抱着膝蓋,呆呆地坐在廢墟中間。

“抱歉,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蒂娜撓撓頭髮,似乎想安慰荷莉。

奧斯頓低沉地問:“誰幹的?我們幫你。”

“不用了,”荷莉抹抹臉站起來,“我自己解決。”

蒂娜試探着問:“我說……你真的不需要幫忙?”

荷莉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小塊碎磚,勉強笑了笑:“謝謝,這種小事我一個人足夠了。”她凝視着掌心那塊棱角尖利的青磚,緩慢而清晰地說:“我發誓,做下這件事的人一定會後悔。”

話音剛落,青磚毫無徵兆地在她攤平的手心裡粉碎,化成一縷石末隨風飄散。

費爾芒特街失火的消息傳得很快。埃弗勒長老甚至比荷莉還先知道。

“金錨酒館被燒了?”

吉索爾長老的房間裡,埃弗勒長老站在他面前,恭敬地向他報告了這個消息。銀髮老人手裡把玩着他的裁紙刀,語氣森冷地說:“麥爾斯逾越了他的權限,不可饒恕。”

wωω¸Tтkд n¸¢ Ο

“正是如此,而且我想那位年輕的夫人也會有所動作。”

吉索爾長老擡頭望向埃弗勒:“你是想借她的手……”

“這不是很方便嗎?違反法度的人受到懲處,我們還不必動手。”

吉索爾長老搖了搖頭:“埃弗勒,你成爲我們之中一員畢竟還是時間太短。你很聰明,能力也很強大,但是你還需要學習如何做一位首領。麥爾斯做錯了事,並不是說只要受到懲處就算完了。你必須明白,組織的法度只能由組織的人來維護。”

吉索爾長老把裁紙刀扔在桌子上,堅決地說:“必須儘快處置麥爾斯。如果被那位夫人搶在前面,我想那是最糟糕的情況。埃弗勒,我想你應該親自去做這件事。”

埃弗勒掏出一塊手巾擦了擦額頭。他有點惶恐地說:“對不起,尊敬的吉索爾長老。我在想、沒準以那位夫人的能力,她已經知道誰是主謀了……我保證我沒有泄漏任何情況,我、我只是猜想有這種可能。”

“真的?”吉索爾長老盯着埃弗勒的臉看了半天,一聲嘆息,“好吧,看來只能我自己去了……”

其實荷莉調查起來並不快。她費力地在費爾芒特街倖存的街坊鄰居那裡挨家挨戶地打聽,恨不得從他們嘴裡掏出那一夜發生的所有細節。然而派出去許多金幣之後,卻沒什麼有價值的情報到手。荷莉很灰心地蹲在酒館的廢墟上數螞蟻。這時突然有人呼喚她的教名,是某位吟遊詩人的口音。

“瑪麗安,瑪麗安!”

荷莉茫然擡起頭來,蒂娜和奧斯頓正站在街沿上衝她招手。

“我知道誰幹的了,就是——”蒂娜把嘴湊近荷莉的耳朵,有些故作神秘地說了一個名字,“安東尼·麥爾斯。”

安東尼·麥爾斯是個幸福的人。他在利古里亞商會有一份收入不錯的工作。豐厚的薪水以及外快讓他有能力在富人云集的布拉諾島買一套大宅子。他漂亮的老婆安心在家做全職太太,教養一兒一女。他們出入有馬車,僱了專用的廚子和使女,生活十分體面。

安東尼·麥爾斯還是個和善而且愛護家庭的人。每到主日,他都會帶着孩子們在花園或者別的什麼地方一起玩。他說話和氣,臉上總是帶着笑容。左鄰右舍都十分尊敬和喜歡這位微胖的紳士。

然而,安東尼·麥爾斯有時也是個冷酷的人。需要展露鐵腕時,他會毫不猶豫地變得殘忍無情。燒掉半條費爾芒特街,就是這位安東尼的傑作。按他的本意也許並不想把事情鬧得這麼大。畢竟有人把手伸進那個瞎眼女人衣服裡面這件事,根本不是他的指令。而酒鬼麥德如果不是那麼不要命地反抗,爐子裡的火也不可能燒到地板上來。他只不過沒有刻意去救火而已。人人都有疏忽的時候,不是嗎?

然而這件事情上頭可能很不高興。頂頭上司把安東尼叫去臭罵了一頓。畢竟大半條費爾芒特街都是商會財產。在那裡放火等於給自家造成損失。上司罵到最後,半恐嚇地透露說這件事情已經捅到了高層。安東尼的心情因爲上司最後這句話一直陰沉得很。然而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儘可能地表現出順服和悔過,以及期待落到自己頭上的處分不要太重。

一個沉悶的夜晚,當安東尼回到家時天已經全黑了。出乎意料的是,他看到家裡來了一位客人。這是個漂亮的女人,有着清亮的藍色眼珠和秀氣的鼻子。她穿着一件樸實無華的修士袍,看起來就象個普通修女,然而胸前那枚聖徒十字徽章卻不能小看。

“您好,麥爾斯先生。”

看見安東尼推門進來,漂亮的修女站起來微笑着對他打招呼。

麥爾斯太太連忙向丈夫介紹:“親愛的,這位是瑪麗安修女。”

荷莉親切地微笑着望着安東尼說:“請恕打擾。我是受聖吉利歐聖母教堂的委託,來這片教區調查一下孩子們參加主日學校的意願。聽說您是這裡最熱心公益活動的紳士,於是冒昧前來拜訪您。”

媽的,你不就是住在金錨酒館的那個**嗎?安東尼在肚子裡咬牙切齒。他特意看了荷莉的手。很好,今天你沒戴那雙該死的護手。

“歡迎,不勝榮幸。”

安東尼微笑着回禮。他看了看在起居間鬧騰不休的兩個孩子,吩咐妻子說:“吉蒂,帶孩子們去睡覺。我和這位修女去樓上書房談談。”

關上書房門,安東尼從小酒櫃裡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當他轉過頭去看荷莉的時候不覺吃了一驚。溫和的笑意從這個女子臉上消失得乾乾淨淨。從那雙冰藍的眼曈裡射出來的寒意讓他骨頭裡感覺發冷。

“你有個幸福的家庭呢,麥爾斯先生。”

“你……你什麼意思?你想幹嗎?”

“我是莎拉和麥德的朋友。費爾芒特街的大火,你這麼快就忘掉了嗎?”

聽到費爾芒特街幾個字,安東尼反而鎮定下來。他的眼神變得冷酷無比:“噢,你是酒鬼麥德的朋友……遇到這樣的事情是很遺憾,但是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這事跟我有關係?你是哪個貴族的親戚吧?別以爲有幾個臭錢就可以威脅我。知道利古里亞商會麼?我身後可是整個威尼斯!”

荷莉微笑着搖頭。平和恬淡的微笑和她冰寒的眼神融合起來,讓人心底凍結。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

她輕柔地笑着,慢慢舉起一根手指頭。安東尼發現全身忽然不聽使喚了。他想叫,可是叫不出來。他的喉骨激烈地上下鼓突,然而舌頭根本無法動彈。荷莉一步步靠近他身邊,把嘴脣湊到他耳邊悄悄地說:“我本來想留給你一片大火燒過的廢墟,就象金錨酒館一樣。不過那兩個小孩實在太可愛了,讓我都不忍心下手。”

她的氣息溫柔甜美,語調平靜親切,可是在安東尼聽來比地獄惡魔的咆哮還要可怕。

“明天晚上把做過那件事的人全給我召集起來,帶到長灘碼頭最東邊那個廢倉庫。爲了你的家人着想,不要妄想依靠你的商會。我可憐你太太和小孩,才特別給你這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不好好珍惜它的話……”

荷莉轉身朝書房門口走去。推門之前她彈了一個響指。禁錮安東尼的束縛突然消失,全身繃緊的他直挺挺地倒在書桌後的椅子裡。

“謝謝您對主的熱誠,祝您和夫人以及孩子們愉快,再見。”

荷莉眨眨眼,從外面合上了書房門。安東尼癱倒在靠椅裡,滿頭大汗,嘴脣灰白。

十五.凱特的故事八.愛與恨的終點五.麥爾斯的誤算二十八.茱麗婭之頂十.埋伏五.修女瑪麗安二.奧斯頓和蒂娜二十四.祭壇二十五.第一個祭品二十一.夢魘二.金錨酒館的青瞳女子九.拜訪麥爾斯二十六.第二個祭品一.飛行船墜落四.索爾森夫人的最後願望六.死靈的供詞十七.瓦爾納堡陷落十五.凱特的故事十三.拉沃克大師的博物館五.陷阱八.流淚的艾米二十七.千年之前十五.迷城之上十.埋伏十四.給亡靈男爵的信五.麥爾斯的誤算十三.拉沃克大師的博物館二.奧斯頓和蒂娜三.馬法爾神父三.菲奧絲的奇遇五.陷阱七.流淚的少女七.吉索爾長老的熱望十三.救援九.審判十三.救援一.威尼斯,罪惡之城七.朗斯的睡前小故事二十. 在黑暗之中二十六.第二個祭品八.愛與恨的終點十三.拉沃克大師的博物館十七.瓦爾納堡陷落十二.愚人之死九.女妖麥克羅妮夫人十.祭典與孤獨騎士四.埋伏者八.流淚的艾米四.埋伏者二十五.第一個祭品九.拜訪麥爾斯五.麥爾斯的誤算十四.溫柔的夜八.分離二十四.祭壇七.屠夫與小女孩二十五.第一個祭品九.女妖麥克羅妮夫人八.分離十五.迷城之上一.撒加納的請求十.祭典與孤獨騎士八.那年夏天,寧靜的海七.屠夫與小女孩二十一.夢魘三.黑袍人六.意外的邀請二十一.夢魘十.復仇之火十一.刺殺二十二.背叛十一.刺殺二.金錨酒館的青瞳女子十一.菲奧絲被劫持!五.麥爾斯的誤算三.馬法爾神父八.流淚的艾米九.拜訪麥爾斯七.朗斯的睡前小故事一.飛行船墜落二十二.背叛三.布涅爾小鎮來了冒險者三.布涅爾小鎮來了冒險者十一.神蹟降臨二十三.絕望之門七.朗斯的睡前小故事七.流淚的少女一.撒加納的請求十二.愚人之死十九.天敵三.菲奧絲的奇遇二十三.絕望之門七.流淚的少女一.撒加納的請求二十三.絕望之門十一.菲奧絲被劫持!三.菲奧絲的奇遇四.城堡裡的小小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