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亦凡一緊張,不自覺運轉全身內力,不顧右臂上的劇烈疼痛,左手一撐,腿一蹬,立馬爬了起來。可是他的手卻撐在了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上,內力透進小東西的身體,頓時傳來一陣絕望的吱吱聲。
“啊!小乖……小乖,你……你怎麼了?”這是一個少女顫抖的聲音。
劉亦凡定睛一看,一個少女跌坐在地上。
只見那少女肌膚勝雪,柔美如玉,側臉帶着一抹未消的紅暈;身穿鵝黃紗裙,光彩照人,婀娜多姿。
那少女身旁趴着一隻奄奄一息的雪白魔貂,那是一隻最低等的一階魔獸,產自遙遠的沃爾頓遠古森林,極其乖巧可愛,是一種深受少女和貴婦人喜愛的觀賞性寵物。
少女顫抖着伸出雪白小手,輕撫那魔貂毛茸茸的身體。她見那魔貂進的氣少,出的氣多,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竟細細抽泣起來。
“小乖,嚶嚶……你可……不要出……什麼事啊。小乖你快說話句話啊……嚶嚶……”那少女抽泣的聲音柔細清脆,讓聽者不由心生憐意。
劉亦凡聽到她那抽泣聲,頓時大感愧疚,竟一時忘記了右臂上的疼痛,上前小心翼翼地說道:“這位姑娘,你還是趕緊給它服下療傷丹藥吧。”
那少女一聽,旋即手一挽,一枚丹藥出現在她手心,可還沒等她餵給那魔貂,便見那魔貂全身抽搐了幾下,口裡冒出一股鮮血,腿一蹬,死翹翹了!
“啊……小……乖……嗚嗚嗚……你死得好慘啊!嗚嗚嗚……”那少女哭得無比傷心。
劉亦凡站在一旁無比尷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那少女的哭聲讓不自覺心生罪惡感。
忽然,一道怯怯的聲音從劉亦凡身後傳來。
“那個……那個……剛纔真的……很抱歉!是……是我太沖動了。”
劉亦凡轉頭一看,身後站着一個女子。
那女子高挑清瘦,身着一套破舊武客短服,皮膚有些粗糙,但面容嬌美,含三分英氣,臉頰微紅,略帶羞怯,嘴角微翹,透出一股倔強和傲氣。她胸前的院徽上刻着:天武閣外院許凌霜。
劉亦凡心中頓時判斷:這叫做許凌霜的女子出生貧寒,定吃過不少苦。
他不由對其生出一股憐憫之心,大有一種同命相連的感覺。
這時,地上那少女對着劉亦凡悲喝道:“你,你這個大壞蛋!是你殺死了小乖!”
劉亦凡轉頭一看,那少女已站了起來,一手指着劉亦凡,一手抹着眼淚,。
她立身前方,面容清純,雙眼靈動,眼角含淚,身材嬌柔,楚楚動人,亭亭玉立。讓從未爲美色所動的劉亦凡不由心絃一顫,心說:這少女之美,竟能與小姐旗鼓相當,只是過於柔弱了些。
劉亦凡剛斷定那少女過於柔弱,便見那少女咬牙切齒,怒火燒眉毛,緊接着暴喝一聲:“我要爲小乖報仇!”
頓時,那少女身上釋放出一股念力,剎那間在她身前凝聚出一道道水浪,那水浪如潮水般衝向劉亦凡。
劉亦凡身後的許凌霜滿臉震驚,狼狽飛退,退出七八丈後,側身撲向一邊。
首當其衝的劉亦凡,連一點反應都沒有來得及做出,便被衝飛出去。劉亦凡狂噴一口鮮血,只覺全身骨頭都快被撞散了。
而周圍的書櫃竟發出一道道光芒,自動升起一道屏障,將那些古籍都保護了起來,同時那光還將那少女發出的攻擊削弱了幾分。
劉亦凡被打飛十幾丈,後背撞在堅實的櫃壁上,然後墜落在地。他輕輕動了一下,劇痛便如潮水灌入他的腦海。
劉亦凡心中怒火騰騰:“叉,我真是瞎眼,這丫的哪點柔弱了。實力比小姐還強,至少是中品文相。下起手來十個語若也比不上!要不是我剛剛突破,要不是那些光芒削弱了她的攻擊,今天我可就掛在這裡了。”
“咳咳……”許凌霜還是被波及到了,她扶着書櫃站起來,嘴角掛着鮮血。
待風停雨歇,那黃衣少女看着受傷的兩人,埋頭沉默起來。
片刻後,她不知是火氣消了還是怎麼的,跑到許凌霜身邊,竟和氣地道:“這位姐姐,真是非常對不起,一時沒留意就連累到你了。嗯,這是上好的療傷丹藥,你趕緊服下吧。”
說着,她遞給許凌霜一枚翠綠色的丹藥,那丹藥散發的藥香老遠便撲進劉亦凡的鼻子中,劉亦凡頓時精神一震:好丹!
許凌霜也不客氣,結果丹藥一口服下,才過幾個呼吸,她便氣血順暢,精神飽滿,內傷盡除,同時她還感覺那身體似乎強壯了一些,當真是神丹啊。
見許凌霜沒事了,黃衣少女一蹦一跳地來到劉亦凡身邊,一手託着腮幫子蹲下,靈動的雙眼盯着劉亦凡上下看了幾遍,然後溫柔地問道:“疼嗎?”
她那樣子真是讓人怦然心動,若是在外面,定然能迷倒萬千男子。如果不是剛纔的遭遇,劉亦凡也會爲之怦然心動。但是,全身的劇痛告訴他,眼前的絕對是假象。
他咬牙忍着劇痛,不由一陣發毛,心說:“這丫頭,不會是神經有問題吧。她還想幹什麼?”
黃衣少女看着劉亦凡咬牙忍痛的表情,滿意地點點,甜甜一笑,道:“嗯……看樣子你很痛。這就對了,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就是要讓你這個大壞蛋嚐嚐小乖剛剛遭受的痛苦。”
接着,她拿出一枚丹藥,彈進劉亦凡的口中,道:“大壞蛋,你剛剛殺死了小乖,然後我讓你承受了痛苦,現在我又救了你,這一點上你我兩不相欠。不過,你把我的貂兒弄死了,我沒有了貂兒,所以你欠我一隻貂兒。”
劉亦凡一愣,不由大感無語:這丫的,是什麼強盜邏輯?
她給劉亦凡的丹藥明顯遠不如給許凌霜的,過來好一會劉亦凡才勉強扶着書櫃忍痛爬起來,
她看了看劉亦凡胸前佩戴的院徽道:“嗯,聽水閣文侍劉亦凡,我記住你了,別想逃債,要是不賠,我就讓你吃不了兜着走。”說着,還舉起小拳頭狠狠地威脅劉亦凡。
這時,許凌霜帶着愧疚和歉意來到兩人身邊,將剛纔的完整經過告訴了黃衣少女。黃衣少女似是知道自己錯怪劉亦凡了,撇嘴沉默起來。
但過了好一會兒,她竟然很不服氣的說道:“不管怎麼說,都是這個劉亦凡讓我失去了小乖,我只是讓他多承受了一點痛苦而已,現在我用一枚上好丹藥補上,但他還是要賠我一隻貂兒。”
然後,黃衣少女又拿出一枚剛纔給許凌霜的那種丹藥,手一揮,一個小水球裹着丹藥飛進劉亦凡的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藥力剎那間散至劉亦凡的全身。片刻後,劉亦凡所受的劇痛便減去大半,氣色好了許多,也勉強能夠行走了。
見劉亦凡的身體逐漸恢復,許凌霜的愧疚終於減少了大半,畢竟說到底,她纔是引發意外的根源。
劉亦凡則心說:“這黃衣少女定是哪個世家大族的天才小姐,平時驕縱慣了,行事蠻橫,我還是遠離她的好。哎,今天真是出門不利。”
他理也不理身邊的兩女,沉着臉向前走去,打算就此離開。才走出幾步,一個少女從前面拐角處拐出,朝這邊走來。
劉亦凡看到那少女,竟不自覺怦然心動,向前邁步的速度也變得極其緩慢。
許凌霜轉頭看到那少女,頓覺自慚形穢,一時竟直接呆住。
那少女,眉目間倒與黃衣少女有七分相似,卻是更讓人心動三分。
她白裙翩躚,長髮飄飄,膚如冰霜,眸若寒潭,冰清玉潔;十指纖纖,左手執着一柄通體雪白晶瑩的寶劍,步履間窈窕多姿,遠遠帶着一道淡淡的冷香,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九天仙女走來,讓人不可逼視,不可褻瀆。
她和黃衣少女一樣,胸前都沒有佩戴院徽,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水學院的學生。
“如玥,怎麼了?”白衣少女開口道。
聲音清亮有力,卻如一陣寒風颳過劉亦凡的內心,讓他精神一提,從沉迷中清醒過來。
她走近劉亦凡,劉亦凡頓覺如臨千年寒冰,全身旋即起了一層疙瘩。
黃衣少女哭喪着臉跑到白衣少女的身邊,一隻手挽上她的手臂,一隻手指着劉亦凡,嘟着嘴道:“姐姐,這個叫劉亦凡的大壞蛋把小乖弄死了。”
白女少女一聽,雙眸微微一凝。
劉亦凡只見她右手輕輕一晃,眼前一花。
“鏘……”
她已將手中的寶劍拔出並懸在了劉亦凡的脖子邊,劍刃緊貼肌膚,寶劍上散發的寒氣和殺氣激得劉亦凡的肌膚生疼。
劉亦凡一動不敢動,心說:“真是倒黴透頂,怎麼又遇到一尊更厲害的凶神惡煞。”
那白衣少女身上散發着一種危險的氣息,只有手上沾過不少血的人才會有,他知道那叫殺氣,因爲他的雙手也曾沾過不少血。
近距離觀察這把寶劍,根據《蒼溟百科》裡的記載,他判斷這把劍從劍鞘、劍柄到劍身,都是用萬年寒玉晶金煉製而成。整把劍散發着冷冽寒氣,劍身剛中帶柔,潔如寒玉,劍刃吹髮可斷,這至少是一件七品以上的稀世法器。
“啊!”許凌霜被白衣少女這突如其來的行爲驚嚇住了,旋即,她突然想到這件事是因她而起,內心掙扎了一下,還是怯怯地走過來,將剛纔的經過對白衣女子再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