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眼下這局面,倒是令得破天帝有些進退兩難。
正在魔族人極度失落之時,一道淡然的蒼老聲音傳來,道:“我在這等了上萬年了,魔子,還是終於來了啊……”在每一個人耳邊響起着。
突如其來的蒼老聲音,直接是將所有人都是駭了一跳,
“誰?”
所有人都是心神大駭,立即警覺起來,往哪聲音的來源之處望去。
只見一座雄偉的大殿緩緩升起,在大殿的中央,不知何時多了一張寶座,上面一名虛幻的老者穩穩的坐在那,面帶笑容的看着他們。
“不對,是靈魂體,沒有肉身的靈魂體!”
衆人都是驚的渾身冰冷,他們先前明明每一寸地方都探視過,根本沒有任何生靈的痕跡,怎麼會無緣無故多出一個人來?而且直接冒出了個大殿。
破天帝舔了下乾燥的嘴脣,凝聲道:“你是誰?”
老者安詳的坐在那寶座上,交着一條腿,雙手插在身前,如水的目光一直在劉穎身上打量,直到破天帝說話,這才轉過眼神來瞥了一眼衆人,笑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單獨和他談談,你們讓一下吧。”
所有人都是一愣,古怪的看了劉穎一眼,這一眼卻是讓他們衆人心神一震,露出駭然之色。
劉穎此刻身上沒有任何的氣息,彷彿一個死人般,若非目光所見,根本不知道有這個人在身邊,那是一種極致之靜,讓人內心產生出一絲的恐懼來。
“咕嚕”
只聽見吞嚥口水的聲音,破天帝強忍着內心的不安,朝老者道:“我們千辛萬苦來到這,你說讓我們讓就讓?至少得告訴我們你是誰,還有天魔可否存在?這裡是不是傳說中的魔帝洞府?”
老者淡然一笑,答非所問的說道:“你們覺得這個大殿如何?”
破天帝一愣,掃了大殿一眼,道:“陰冷幽暗,很不喜歡。”
老者嘴角微微上揚,淡然道:“既然不喜歡,那爲何這麼多廢話?再不讓開,這裡就是你們的墳墓了。”
所有人一驚,急忙運轉元氣,戒備起來。
雖然看不清老者的深淺,但衆人的心中卻不知爲何生出一股難以抗衡的膽怯之心來,在那老者說完那句話後,內心更是莫名的涌起了極度的危險,甚至是絕望。
所人已經是冷汗淋漓。
一直靜若死水的劉穎突然轉身看向劉永淳,開口了,道:“爺爺你們退去吧,他若出手,直接秒殺這裡所有人。”
衆人內心一震,就算劉穎不說這句話,他們直覺上也覺得會是這種結果。
破天帝急忙看向遠天抱拳道:“嘿嘿!你們多加保重,告辭了”
任何東西再重要也重要不過性命,魔族的人飛一般的逃了出去。
隨後在劉穎的堅持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這一下,大殿上恢復了一片靜幽幽的淒冷,只剩下劉穎和老者兩人,相互對望着,四道目光都如星辰一般明亮,凌厲。
良久,老者終於開口了,道:“魔子,你終於來了。”
“魔子?”
劉穎那冰冷的神色倏然化開,笑了起來。
“笑?你在笑?”
老者眉黛微微上揚,道:“不知有何可笑之處,說出來讓我也高興高興,很久沒有什麼好玩的事了。”
劉穎仰頭長望,眼中一片澀然。
老者一道精神力,直接封住了劉穎,讓他動不得分毫,然後從寶座上站起,一步就來到他身前,伸出五指直接抓住劉穎的頭顱,冷冷道:“連九天武帝的境界都沒有,難怪魔種變得如此之弱,待我先將你醍醐灌頂到武帝,再取你這魔子肉身”
一股異力從虛幻老者的五指之內傳出,直接從靈臺上灌入劉穎體內,強行提升他的境界
劉穎駭然之下運轉金鋼不滅身,要將那股力量震出體內,但剛剛浮現出金色的光芒,就瞬間瓦解開來,在虛幻老者的那股力量之下如同螳臂擋車,毫無抵抗之力。
一股奇異的力量衝入他體內,強行將經脈撐開,往丹田之處灌入去。
體內的魔種也閃爍出掙扎之色來,卻無濟於事,在那股力量之下漸漸屈服。
劉穎心生絕望,留下了一行淚水。
天魔冷然道:“是不是眼中留下淚,心中的疼痛便會減輕許多?不用難過,這世上很快就不會再有你的痕跡。你魔子本來就是爲天魔而生的。”一閃身,虛幻老者直接沒入了劉穎身體。
劉穎臉上滿滿的痛苦之色,顫抖的身體,似乎在那記憶中的溫暖下,遲遲不肯屈服。
天魔一臉的冷漠,手中的力量更甚,道:“苦苦支撐,只能加重你的痛苦,讓你死的更慘而已,結局無法改變,又何苦要逆命而爲,不肯認命從死呢?
劉穎的臉孔徹底的扭曲了,那一直被他壓制的沉睡的魔種在感應到天魔後似乎在慢慢醒來,眼中的痛苦漸漸減少,而冰冷凌厲之色劇增。
天魔望着他那周身涌出的魔氣,心中一陣興奮。
“混蛋!”
劉穎只來得及在心中怒罵了一聲,再然後便是被涌來的劇痛所淹沒。
但在這最緊要關頭,六戍圖突然運轉了起來,緊緊的守着劉穎心神,不讓神智被那劇痛衝散。
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中,劉穎開始品嚐那種生不如死的美妙感覺,在他的感知下,他身體內部的血肉,彷彿是在那一次次的拉鋸戰中,被分割成了無數份,那種感覺,就猶如被鋒利的刀刃,切了一遍又一遍似的。
不過,在劉穎處於那種意識渾渾噩噩的狀態之時,他卻並不知道,其身體內,伴隨着那一次次的控制權拉鋸戰,竟是出現了一絲絲暗金色的血絲,這些血絲遍佈在血肉之中,骨骼之外,它們緩緩的蠕動着,隱隱間,似乎是有着一種極其恐怖的生命力散發出來。
而在劉穎的皮膚表面,也是有着暗金光芒涌動,隱隱間,似乎是有着細密的暗金色鱗片,自皮膚上浮現出來。
他的整個身體,彷彿都是在此時發生着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他最後並不知道這種拉鋸戰究竟持續了多久,他只知道後來他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唯有着六戍圖守着心神,不至於令得意識完全被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