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室之內,雲月丹聖丟下蘇陽,一個縱身端坐在丹爐之上,一改平日裡嬉笑的賣萌形象,神色無比嚴肅的說道:“我曾經說過,若是你能夠把我先前所教的知識融會貫通,便會傳授你我真正的丹道知識。眼下你已經成功修成了丹心,已經滿足學習的前提條件。”
一個丹聖真正的傳承,這可是親兒子都無法享受到的待遇。
可是蘇陽並沒有露出任何驚喜的神色,皆因他知道自己在跟隨雲月丹聖學習的時候,對方從來都沒有藏拙過,以往之所以沒有教導和傳授,就是因爲蘇陽的境界達不到,就算是教了也是白搭,根本就學不會。
故,對於雲月丹聖的話,蘇陽很是理所當然的舉手問道:“請問,丹心是嘛玩意?”
雲月丹聖當場就是一垮,咆哮道:“氣氛,氣氛在哪裡?姐我難得如此正式一次,你這個做弟弟的難道就不懂得配合一下嗎?”
蘇陽立刻舉手歡呼,大聲喊道:“哇,我好開心啊!”
雲月丹聖當場表情更狠了,直接飛身下來,狠狠的擰着蘇陽的耳朵,好好的蹂躪一番,氣呼呼的說道:“算了,大家都那麼熟了,我也裝不來那種嚴師的模樣,愛咋咋地。”
蘇陽慘遭蹂躪之後,忍不住抱怨道:“也不像一個聖人。”
雲月丹聖又一次被氣樂了,笑着說道:“你懂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我現在的一言一行都合乎於我的道,等你修爲達到證道聖人這個層次,再看現在的我纔會發現不同之處。”
“真的?”蘇陽表示懷疑,怎麼看雲月丹聖都不像,貌似她本身的性情就是如此,不在乎禮法,不在乎階級,萬事只因我樂意,否則蘇陽和雲月丹聖一個化神初期,一個證道聖人,根本就不可能擁有如此輕鬆的交際。
好吧,或許真的與道有關,可是這重要嗎?
雲月丹聖沒在這個問題上解釋下去,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就算再怎麼解釋也是解釋不清楚的。
於是乎,雲月丹聖直接言歸正傳,開始向蘇陽解釋道:“丹心,乃是丹師一個順其自然的產物,當一個丹師在丹道方面積累足夠多的經驗之後,就會在煉丹的時候,自然而然的產生一種特殊的感覺,好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蘇陽回憶起先前的感覺,若有所思道:“大概就類似於熟能生巧吧?”
雲月丹聖點頭道:“也可以如此的理解,但是遠遠要比這更加的奧妙,上升至一種類似於道的理念,相信你已經有了非常深刻的體會,在這我就不多做解釋。”
實際上,這種感覺也不太好描述,皆因丹心這玩意完全靠的是悟性,就如先前所討論的事情那般,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全憑個人自己的領悟。
蘇陽機緣巧合之下成功領悟了丹心,自然對先前的體會有着深刻的領悟,也沒有強求雲月丹聖繼續指導自己,便靜下心來繼續聽雲月丹聖講課。
雲月丹聖繼續道:“千萬不要小看丹心,皆因丹心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特性,那就是成爲一個丹聖的必要條件。是的,以你的小聰明,大概已經猜測到,整個長生界數百萬,乃至千萬丹師,只有我三大丹聖成功領悟丹心。但是你也不要認爲領悟丹心之後,未來成爲丹聖就可以暢通無阻,凡是沒有絕對,歷史上不是沒有人領悟丹心之後,卻遲遲無法晉級丹聖的存在,希望你能夠引以爲戒。”
蘇陽老老實實的點點頭,他並不認爲自己在丹道上面有多大的成就,至少他現在還只是一位九品丹師,所以不論三大丹聖,許多十品丹師都不是他能夠比擬的。
總而言之一句話,莫要小看了天下英雄。
當然,雲月丹聖雖然名言告誡,實際上對蘇陽也是滿放心的,淺談一下利害關係之後,便繼續指點,道:“當你成功領悟丹心之後,證明你在丹道方面已經達到很高的境界,所以我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好指點你的了。不過做爲走在你前面的人,或多或少還是有點能耐,今日我就和你談論一下什麼是丹道,幫你開開眼界,並傳授你一些我最擅長的知識,希望對於你今後走出自己的丹道,能夠有所幫助。”
蘇陽聞言立刻坐直身子,聽一位證道聖人,一位真正的丹聖論道,這種言傳身教的事情可不多見,將會是巨大的收穫,蘇陽自然不可能放過。
雲月丹聖也很滿意蘇陽的學習態度,稍稍醞釀之後,便立刻張開貝齒,開始闡述她博大精深的丹道理念。
這一講就整整講了七日七夜,在整個過程之中,蘇陽都處於一種非常特別的狀態之下,好像大道的法與理直接烙印在心中,隨着雲月丹聖不斷闡述的丹道知識,蘇陽體內已經發芽的大道種子,好似受到某種滋潤,成長的非常旺盛。
七日後,雲月丹聖微微笑道:“大致上該傳授的都已經傳授,具體細節需要你自己完善和領悟。”
蘇陽誠心拜謝道:“此番聞雲月姐講道,小弟感觸頗深,多餘的話就不說了,你我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用得上小弟的,不管千山萬水,相隔萬界,都將第一時間趕來。”
雲月丹聖笑道:“成,你有這份心就行。去吧,王的侍衛統領已經等待多日,咱們也不要耽擱太多時間。另,這裡面記載我所修行的控火訣、丹方、及一些煉丹的經驗,不像丹道那麼晦澀難懂,你自己看看,自行領悟吧。”
一個丹聖所修行的控火訣、丹方、及煉丹經驗,這絕對是不可多得的至寶,蘇陽小心接過玉簡,細心收藏,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有巨大的幫助。
末了,蘇陽再次向雲月丹聖表示感謝,按照他的要求轉身離去。
目送蘇陽真正離去之後,雲月丹聖這才臉色一變,整張臉蒼白的沒有任何血色,整個人的氣息已經萎靡到極致,接連服用好幾粒道丹,才勉強緩過勁來。
雲月丹聖的身上之所以會發生這些事情,並不讓人意外,皆因這所謂的“道”,並不是那麼好講的。
道,乃天地法理,修士畢生追求,一般情況下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所以想要通過語言對道進行講解,乃是一件極其消耗心理的事情,並非三言兩語就能夠闡述明白。尤其是像雲月丹聖這種無私的傳道,所要耗費的心力更大,甚至一個處理不好,極有可能動搖根基。
也就是說,雲月丹聖傳道於蘇陽,完全是一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短短七日,百年壽元揮霍一空,足以可見講道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這也是爲什麼就算是至親之人,一般情況下證道聖人也不會輕易講道。
另,這道講出去了,聞道者能夠領悟多少,也是一個未知之數,甚至可能連百分之一都無法領悟,對於講道者來說更是一種巨大的付出。
但是雲月丹聖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這麼做,皆因她相信蘇陽能夠領悟很多,哪怕是所講的丹道之中,僅僅不過只是領悟一成左右,在雲月丹聖看來也是足夠了。
蘇陽並不瞭解其中的關鍵,不過就算知道也不會做出阻止。
爲什麼?難道蘇陽就如此的鐵石心腸嗎?
非也!
一是因爲蘇陽非常清楚,就算他阻止雲月丹聖,恐怕也難以成功;二是此乃雲月丹聖一份真實感情,及發自內心的好意,蘇陽難以拒絕和辜負;三是就如蘇陽先前所說那般,他和雲月丹聖都不是矯情的人,這份恩情記在心裡,未來用行動來報答。
而當蘇陽在侍衛統領的帶領下,見到長生王之際,對方第一時間看出蘇陽身上所纏繞的大道,但是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道一句:“雲月真的對你不錯,希望你不要辜負她的一番好意。”
蘇陽點點頭回道:“我有一個好姐姐,我也會做一個好弟弟。”
簡簡單單的陳述,足以道出蘇陽此時的心情,長生王滿意的點點頭,便命人呈上來一樣東西,開口說道:“收下吧,這是你應得的。”
蘇陽掀開蓋在上面的綢緞,立刻就看到一塊如水晶一般的石頭,裡面散發着一股獨特的道韻,包含着一點深紅烈火,散發着驚人的美感。
天融道石!
蘇陽的嘴角立刻就勾勒出一絲邪逸的微笑,這可是他尋找許久的好寶貝,恐怕整個三千世界僅餘的最後一顆,能夠讓他的蒼龍息和青凰誕真正融合成龍鳳呈祥之火,那是天地間最有靈性的火焰。
於是乎,蘇陽毫不猶豫的伸手在天融道石上抹過,收入大虛空靈珠之中,再向長生王表達自己的感謝。
長生王隨後繼續說道:“具體事情,孤已經聽百草、葉農說過,既然雲月已經幫你擔下所有的事情,那麼孤也就不羅嗦了。不過你在丹道上面的發現實在太過驚人,幾乎稱得上是丹道歷史的一個極具有意義的飛躍,所以這獎賞實在太難以定奪,可否容孤再考慮幾日?或者說,你有什麼想要的,可以提出來。”
蘇陽聞言也不含糊,邪逸笑道:“這樣吧,你獎勵我一條靈脈,一艘不錯的破界梭吧。”
長生王笑着問道:“就這些嗎?靈脈雖然很珍貴,且孤手中也沒有多少,但是勉強還是能夠找到一條,似乎仍抵不上你的貢獻;破界梭更不是什麼問題,孤這裡有許多不錯的良品,可以任由你隨便挑選。”
蘇陽邪逸笑道:“做人不能太貪心,我只取所需便足矣。另,若是王真的過意不去,以後想到什麼更好一點的賞賜,就幫我轉增給雲月姐吧,目前我也就只有這些能夠回報他。”
長生王微微額首,笑道:“很好,孤喜歡識趣的人,既然如此就按你說的辦吧。不過孤還是求賢若渴,希望你能夠長留長生界,絕不會虧待你。”
蘇陽回道:“雲月姐在的地方,也算是我半個家,人不在,心在。”
長生王細細品味一下,也就沒有再強求下去,揮手說道:“孤明白了,你去吧,等你從神丹塔中出來,靈脈和破界梭我再交予你手中。”
蘇陽微微一禮,轉身龍行虎步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