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族王陵之中,整個屍族最豪華的一間墓室內,屍族族長仍然躺在他的巨大寶棺之中,無論外面發生什麼事情,好似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直至三個紅了眼的兒女們,踏入這間墓室內,屍族族長才好似從漫長的沉睡中醒來,但依然沒有離開巨型寶棺,只是聲音中略微包含一絲失望,輕輕的嘆息一聲。
這一聲嘆息並不是特別的響亮,卻如同驚雷一般在屍族三子耳邊炸響,當場就是臉色一變,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竟然惹的父親很生氣。
就在屍族三子微微收斂情緒,小心翼翼地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時候,屍族族長這才幽幽說道:“彙報一下你們的收穫吧。”
聽到屍族族長的號令,屍族三子的表情立刻出現些許變化,互相推辭一番,屍族三子的老三屍三子,最先鬱悶的說道:“阿爹,孩兒無能,只收獲了五噸不到的寶石。”
說完,屍三子老老實實的把寶石呈上去,做好父親狂風暴雨一般的責罰。
可是屍族族長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衝着屍魁和屍佴,問道:“你們呢?收穫也一併報上來吧。”
屍佴實力稍遜屍魁,只能被推到前面,同樣無比鬱悶的說道:“阿爹,孩兒無能,收穫跟老三差不多,也是隻有五噸多一點寶石。”
不同於屍佴、屍三子的鬱悶,獨佔鰲頭的屍魁,在屍佴話音落下之後,終於按捺不住的取出所有的寶石,得意洋洋的說道:“阿爹,魁的收穫略微比弟弟妹妹們好一點,有將近七噸的寶石,還請阿爹檢查。”
看着屍魁拿出如此多的寶石,屍佴和屍三子立刻雙眼有點發紅,心中更是暗恨,以往很少有機會能夠競爭過這位大哥,眼下居然又一次失敗,看來以後距離屍族族長之位已是越來越遠和越來越無望。
可是屍族族長卻遲遲沒有任何表示,看起來無悲無喜,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獎勵屍魁的意思,一切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實在難以琢磨。
逐漸的,屍魁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斂去,他忽然意識到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簡單,前所未有的收穫如此多寶石,屍族族長竟然沒有高興,反而似乎非常的不開心。
面對如此的情況,屍族三子自然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反思一下自己先前的種種,想要確認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而經過這一短暫的思考過後,屍族三子忽然間就這麼警覺過來,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查看一下自己的收藏,結果自然是表情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數萬載,乃至十數萬載的收藏和積蓄,竟然在剛剛那麼一小會的時間,竟然所剩無幾,大半都落到蘇陽的荷包裡面。
很顯然,在這之中屍魁是最慘的,因爲他最後幾乎用光自己所有的積蓄,才購買到一塊遠遠超出本身價值的寶石。
剎那間,屍族三子的表情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屍魁已經忍不住渾身上下飄蕩着慘烈的殺意,怒哼道:“很好,竟然如此設計坑陷於吾,魁定然讓他生不如死!”
對此,屍佴、屍三子並沒有嘲笑屍魁,也許是因爲屍族族長在這鎮着,也許是因爲五十步笑百步沒有任何意義,反正他們也只是陰沉着臉沒有說話。
一時間,氣氛突然變的十分壓抑,屍族三子一邊憤怒着,一邊惴惴不安着,因爲他們並不確定自己如此愚蠢的行爲,是否會引起父親的無邊怒火,以至於會被狠狠責罰。
但是屍族族長還是長久沒有任何表示,直至屍族三子越來越沒底的時候,嚇得身如篩糠,顫抖不安之際,才聽見屍族族長一聲長嘆,道:“此事,爲父也有錯啊!”
什麼意思?
屍族三子當場就是一愣,便聽屍族族長繼續說道:“爲父爲了修成聖屍境界,已經苦苦期盼了數萬載之久,眼下終於碰到攜帶大量寶石的人前來,難免也會露出一絲貪念,最後錯誤的下達指令,讓你們也跟着發起瘋來。”
屍族三子仔細回憶一下,情況的確如屍族族長所說,若不是在關鍵時刻他命令三子不惜一切代價去獲取寶石,更許下誰多誰繼承屍族族長之位的諾言,屍族三子還不至於一下子就喪失了理智。
但是這些話也就是在心中想一想,屍族三子可沒有膽量指責屍族族長所犯的錯誤。
“哎,罷了,就當是花錢買個教訓!”屍族族長最後一聲幽幽長嘆,算是正式爲此事畫上一個休止符,並最後安排道:“總而言之,別說這點錢,就算他要整個屍族的寶藏,我們都會給他,因爲只要有了這些寶石,我就可以再次進入那個地方,並藉此機會晉級聖屍。故,這些代價還是值得的,不過是多花點錢而已。”
屍族三子聞言這才放鬆下來,並忍不住在心裡面嘀咕:什麼叫多花點錢,這可都是我們的錢,你老人家可是什麼都沒有付出,我們則要好好的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屍族族長才不管子女們心裡面想什麼,又說道:“滾吧,以後你們要是再做事如此衝動,下次無論什麼原因,本王定不饒恕。”
屍族三子立刻千恩萬謝,末了便見屍魁還是有些不甘心,問道:“阿爹,現在已經榨乾了這外來人的寶石,我們接下來該如何處置他。”
屍族族長說道:“他還有用,那裡有一個地方,不是我們能夠進去的,只有活人才能夠進去,所以暫時不要動他,等事成之後他就是你們的兄弟,對嗎?”
“對!”屍魁咬牙切齒的森然一笑,摩拳擦掌說道:“我這人最疼弟弟了,到時候一定會好好疼愛他的。”
說完,屍魁陰森森的衝着屍族族長行禮之後便離去,屍佴、屍三子也不敢多做逗留,同樣認真行禮,無比恭敬的離去。
而在離開屍族族長的陵寢之後,屍魁直接拂袖離去,沒有絲毫跟弟弟妹妹交流的意思,也許是因爲他的心情實在太糟糕吧。
屍佴和屍三子好像早就對此習以爲常,對於屍魁的行爲很是無動於衷。
而等屍魁完全離去之後,屍三子向前幾步,湊到屍佴身邊,小聲問道:“二姐,你對這個外來人,怎麼看?”
屍佴略微自己回味一下,嬌笑道:“阿爹曾經不止一次說過,外面的人很狡猾,而這些都與智力無關,只因我們屍族生活環境太過封閉,唯一的對手也都只是那些沒有身體的魂族,所以造成我們很少有勾心鬥角的事情,最多也就是我們三個鬧鬧。”
屍三子搖頭說道:“二姐,你知道我想要問的並不是這些。”
屍佴沉默片刻,微微收斂笑容,道:“老三,別怪我沒有警告過你,無論此子有什麼不妥,都沒有阿爹的事情重要,若是壞了阿爹的大事,到時候誰都保不了你。”
屍三子無奈的嘆息一聲,道:“我就是怕壞了阿爹的大事,纔會跟二姐你商量一下,因爲最近我總有種古怪的感覺,那就是這傢伙將來會給我們屍族帶來無窮的後患。”
屍佴取笑道:“呦,老三什麼時候像女人一般,也有第六感之類的感覺了?放心好了,阿爹是何等的老謀深算,還怕這小子能夠玩出什麼浪花嗎?況且,他的修爲實在不怎麼樣,倒是身邊那個女護衛,給我一種很危險的感覺,但比阿爹還是差一點,最多也就是跟老大差不多,所以你就別操這份閒心了。”
屍三子仔細想一想,覺得也是,便微微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麼,跟屍佴再聊兩三句閒話,便轉身離去。
目送屍三子離開之後,屍佴的笑容開始緩緩收斂,微微眯眼思索片刻,便毫不猶豫的改變目的,七拐八抹,來到一間陵室之外,輕喚道:“小女子屍佴特來向蘇兄請安了。”
陵室的門嘎吱一聲打開,正端坐在桌邊飲茶的蘇陽,笑着說道:“二公主別來無恙,不知道所爲何事前來?”
屍佴一個閃身進入陵室之中,笑容再次綻放,眯着眼問道:“二公主是什麼意思?”
蘇陽無比邪逸的笑道:“你的父親,屍族族長前輩總是以本王自居,所以我想我應該稱你爲二公主,屍族的二公主。”
屍佴立刻發出玲瓏嬌笑聲,媚眼如絲的說道:“果然,你們這些外來人,一個個都有許多的花花心思,現在把人家的財產都差不多騙光了,似乎還想把人家的心兒也給騙走。”
蘇陽邪逸的笑道:“若是能夠把二公主的心兒騙走,那蘇某這一輩子將別無追求,恐怕會永遠沉溺在這溫柔鄉之中。”
屍佴立刻再次忍不住發出一陣玲瓏嬌笑聲,嫵媚無比的說道:“哎,你們這些外來人啊,小嘴果然都是這麼的甜。”
蘇陽故作好奇的問道:“怎麼,這裡的外來人很多嗎?二公主以前也見過很多嗎?”
屍佴回道:“並不是很多,尤其是最近幾萬年已經再無人來,我也是小時候跟着阿爹見過幾次,每一次都是那麼的記憶深刻啊。”
蘇陽不動聲色的飲一口茶,好似在思量着什麼,忽然問道:“那麼這些像我一樣的外來人,最後都上哪裡去了?”
屍佴立刻微笑着雙眼眯成了一條縫,若有所指的問道:“你,真的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