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走就走,蘇陽可謂是十分的乾脆,給人一種好像十分迫不及待的感覺,話音落下就命蘇甜去做準備,或者乾脆就別準備了,現在就走人。
可是似乎早就知道會變成這樣,菩提法王一邊哭笑不得,一邊開始安排此事。
是的,早在蘇甜的水陸法會召開之前,菩提法王就已經開始着手準備此事,並且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
只是蘇陽怎麼也沒有想到,菩提法王所謂的安排妥當,竟然足足有一萬多名僧衆。
這一萬多名僧衆,皆爲當年鎮魔塔之中遭受鎮壓的曾入魔佛門弟子,在被蘇甜拯救之後,他們就已經誠心實意的拜入蘇甜門下,成爲蘇甜的比丘。
對此,蘇甜也沒有拒絕,因爲她證得大慈大悲降魔菩薩佛,位列佛前左十一位,怎麼可能身邊一位弘揚佛法的比丘都沒有?
更何況,蘇陽獅子大開口,要求佛門爲蘇甜建寺十萬,信徒十億香火供奉,這些寺廟終究要有人幫忙打理,所以這上萬門下比丘,自然而然就開始爲蘇甜服務。
可是這些事原本應該妥妥當當的安排下去,誰知這些僧衆沒有一個願意離開蘇甜,尤其是在得知蘇甜要隨蘇陽前往三族城,迎戰邪靈大軍的時候。
以那些聖人爲首的曾入魔佛門弟子,自發組織成僧軍,要隨蘇甜降妖除魔。
而菩提法王一想此行兇險,蘇甜也不過是聖人一重天的境界,於是就默許了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因爲蘇甜對於佛門太重要了,菩提法王可不想出現任何一丁點意外。
只是菩提法王認爲自己安排的還不錯,甚至連座駕都備好了。
然,這又如何?
菩提法王嚴重的忘記了一件事,蘇陽可是從來都不按常理出牌的主,你越想怎樣他就越不會按照你的想法出牌,尤其是在他做出決定之後,哪怕你安排的再好,說破天了也不行。
尤其是蘇陽已經領悟了聖人九重天的境界之妙,他對於道的理解更加深刻,已經嚴重固執到了完全不會被他人所左右的程度。
故,當菩提法王請蘇陽稍等一下,他立刻去安排的時候,蘇陽對此只說一句話:“誰愛來不來,跟蘇某一點關係都沒有,蘇某此次前來就是接女兒走,其他人讓他們隨意吧。”
說完,蘇陽完全不顧菩提法王的感受,衝着蘇甜伸手說道:“甜兒,我們走!”
蘇甜無奈的嘆息一聲,她比誰都清楚自家老子是多麼的任性妄爲。
因此蘇甜無法拒絕蘇陽的肆無忌憚,只能對菩提法王合掌說道:“阿彌陀佛,還請法王代爲安排衆僧一下,我就稍稍隨爹爹先行一步。”
菩提法王沒辦法,也就只能點點頭,無比鬱悶的看着蘇陽拉着蘇甜的手,單腳一踏,須臾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嗯?”菩提法王、如意子、金蟬子在蘇陽消失的剎那,立刻就一個個當場臉色大變。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蘇陽離開的一瞬間,菩提法王三位聖僧就立刻發現對方並沒是施展什麼遁法,更不是什麼大挪移之法,乃是一腳直接踏出了佛門靈山淨土。
是的,就是一腳!
這一腳暗藏天地法理,好似直接踏在大道規則之上,不知不覺之中甚至連靈山淨土的規則都被他影響,直接爲蘇陽敞開了一條路。
難道是錯覺嗎?
菩提法王、如意子、金蟬子驚駭的互相對望一眼,隨即就忽然意識到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這裡面必然暗藏什麼玄機。
而在坐的三位聖僧,皆爲佛門大智慧之人,尤其是菩提法王,身爲佛祖首徒,以智慧聞名的他,立刻就覺察到什麼,問道:“金蟬師弟,蘇施主修行的地方,可有什麼特別之處?”
金蟬子仔細回憶一下,立刻就好似想到什麼,回道:“坐於青石,不在菩提!”
簡簡單單八個字,金蟬子清晰的透露出一個信息,那就是蘇陽坐在一塊青石之上,但是卻沒有坐在畢波羅樹之下,這無疑就是一件非常反常的事情。
菩提法王也不含糊,立刻揮手道:“走,速速帶我去看一看!”
金蟬子微微一愣,下意識的點頭應下,然後開始帶路。
如意子落後幾步,站在菩提法王的右側問道:“師兄懷疑蘇施主找到本師當年結跏趺坐的那棵真畢波羅祖樹?”
金蟬子聽得真切,立刻就流露出幾分激動之色,禁不住回頭看向菩提法王,似乎也像知道答案是什麼。
可是菩提法王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回答,乃是皺着眉思索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未能親眼所見,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麼樣。”
金蟬子、如意子微微點頭,確實沒有確定的事情,不能妄下定論。
於是乎,金蟬子、如意子都沒有再多問,只是一路默默的來到蘇陽端坐修行之處,一眼望去,當場就是一個個臉色大變。
“樹呢?”菩提法王愣愣問了金蟬子一句,看着四周十幾個大坑,原本在這裡的畢波羅樹明顯被人給取走了。
金蟬子苦笑道:“我不知道,小僧和蘇施主離去之前,這裡還好好的,怎麼轉眼間沒多大會工夫,這裡的畢波羅樹都被取走了?嗯?難道這些都是畢波羅祖樹嗎?”
如意子這時候搖頭說道:“應該不是,你們且看!”
不愧是佛門唯二修成天眼通的存在,雖然如意子可能還比不上佛祖,但是比起金蟬子、菩提法王要強大不少,第一時間發現了什麼。
「蘇某今日取佛門十二棵菩提樹,就贈佛門一大秘密。」
「佛祖當年結跏趺坐的菩提樹,蘇某很遺憾還是未能找到,但是佛祖當年結跏趺坐悟道入極的那枚金剛座,便是此石。」
「此石雖然看似普通,實乃天道印記,內有完整的九大基礎本源結構,亦於菩提樹有着奇妙的特殊效果,所以能否參悟出什麼,就看汝佛門的造化了。」
「信也好,不信也罷,三萬年後來試便是。」
「言盡於此,蘇陽留。」
看着青石前面那一行小字,菩提法王、如意子、金蟬子都立刻流露出幾分複雜之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
說實話,這次佛門真是丟人丟大了。
獨守畢波羅樹海幾十萬年,也找了幾十萬年,卻始終都沒有找到任何一丁點與畢波羅祖樹有關的線索。
可是再看人家蘇陽,只是來這裡待上一個多月,竟然直接把當年佛祖結跏趺坐的金剛座給找了出來,並且確定金剛座就是一塊天道印記。
這可真是丟人啊!
然,這丟人事小,要是丟了東西那可就真的事大了!
現在光是想一想,菩提法王、金蟬子、如意子就覺得一陣後怕。
幸虧蘇陽只是取走十二棵畢波羅樹,並沒有把這天道印記取走,否則丟了如此重寶,對於佛門來說真是天大的損失。
且不說別的,至少菩提法王都沒有這個信心,在見到天道印記之後不會心動,那可是凝聚一個世界的法則核心,世間可遇不可求的重寶,及比之鴻蒙至寶還要珍貴的稀罕物。
可是蘇陽非但沒有動心,甚至還留言提醒佛門,可千萬別有眼不識金鑲玉,下次就沒有如此幸運了。
念及此,菩提法王合掌說道:“阿彌陀佛,是老衲動了邪念,慚愧,慚愧!”
如意子也長吸一口氣,苦澀的說道:“不尋常人,行不尋常事,蘇施主果然是一代人傑,讓人難以琢磨啊!”
金蟬子這時候好像發現什麼,哭笑不得的說道:“好了,你們也別把蘇陽想得那麼偉大,多半是他看這金剛座取不走,恐怕只能放棄。”
說完,金蟬子就嘗試着擡手一抓,但是天道印記根紮在原地,一動不動。
菩提法王、如意子立刻輕咦一聲,也都紛紛出手嘗試一下,便立刻發現些許微妙之處。
這天道印記竟然已經與靈山淨土融爲一體,或者說這天道印記如同其它的天道印記的效果差不多,乃一個世界的凝練之物,擁有維持一個世界運轉的力量。
故,想要得到這天道印記,恐怕只能毀了靈山淨土。
因此根據這個情況進行判斷,可能蘇陽真的是發現取不走天道印記,所以纔會做出如此行爲,不如彰顯一下自己的大方。
可是對待此事,菩提法王細想之後,還是說道:“蘇施主乃是如本師一般,修成功德金輪的真正聖人,所以蘇施主根本就沒有取走金剛座的意思,並好言提醒我們一下。”
聽菩提法王這麼一說,金蟬子、如意子立刻合掌說道:“阿彌陀佛,慚愧,慚愧,是吾等起了慾念,的確不該如此詆譭蘇施主。”
菩提法王笑着說道:“無妨,蘇施主此人行事從來都不會循規蹈矩,所以我們也就不要胡亂猜測,免得貽笑大方。”
金蟬子、如意子微微點頭,隨後金蟬子又問道:“師兄,我們還忘了一件事,這終究只是蘇施主的一面之詞,此物究竟是不是本師結跏趺坐的金剛石,尚是一個未知數。”
菩提法王笑道:“那就請金蟬師弟坐上去試一試吧。”
金蟬子立刻有些怦然心動,但轉念間又一想,便合掌說道:“阿彌陀佛,此乃本師之物,小僧何德何能,膽敢坐在上面。”
菩提法王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試了。以蘇施主的智慧,他絕不會無的放矢,說是三萬年才能夠坐一次,應該和畢波羅樹的效果有關,我們還是等三萬年後再來試一試吧。”
金蟬子、如意子同時合掌說道:“阿彌陀佛,一切聽師兄安排便是。”
菩提法王緊接着又說道:“另,抹去一切痕跡,此事只有吾等三人知曉,暫時不要對外宣傳,一切還是假裝不知道吧。”
聽菩提法王這麼一說,金蟬子、如意子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淡化處理,否則多做一些什麼事情,難免會被有心人看破。
故,不做反而是最正確的方法。
只是很少有人心這麼大,畢竟寶物放在這裡,誰能不擔心會出現意外?
恐怕也就只有佛門,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可能這也算是某種大智若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