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杜隨風的命令下達,無極島之上吟聲陣陣,從最初的低沉,很快就變的異常高亢,甚至到最後每吐出一個字,都猶如一聲驚雷炸響,就在如此氣勢驚人的吟唱聲中,天地間不知在何時凝聚成一股磅礴的煞氣,風雲也爲之變色,天地更是一片黯然。
很顯然,虛無縹緲的煞氣已經完全凝聚成實質一般存在的實物,幻化成億萬奇形怪狀的刀柄,懸於天際,隨着一聲喝令,鋪天蓋地的轟殺向絕星海修士所在的陣營。
霎那間,天上好像下了一場暴雨,滿是煞氣兵器化成的瓢潑大雨,密集的根本就是避無可避,連針扎的縫貌似都沒有。
面對如此恐怖的煞氣兵雨,絕星海修士竟然沒有任何躲避的意思,集體同時縮到巨浪之中,又見一團團水氣升騰,化成一團團水雲漩渦,彷彿能夠吞天一般,迎向所有的煞氣兵雨,一一吞噬,硬生生把大片的煞氣兵器絞碎。
偶爾也會有煞氣兵雨從水雲漩渦的縫隙之中穿過,但是當落在巨浪之上時,便被激流一卷,當場就崩成一塊塊碎片,未能傷害到躲入巨浪之中的絕星海修士。
很遺憾,這一波煞氣兵雨雖然非常恐怖,但是最終收穫的效果就像絕星海修士攻打無極島一般,完全就是微乎其微。
可以值得肯定,絕星海修士也並非無備而來,做好充足的準備,無論是進攻,還是防禦看起來都是非常的井然有序。
只不過再怎麼防禦有序,身爲進攻方,在防禦方面難免會有所疏忽。
絕星海修士倒是可以躲入巨浪之中,放出水雲漩渦,藉助兩重防禦進行防守;但是那一隻只巨型海獸,因爲身體足夠龐大,遠遠就無法收穫如此良好的效果。
部分聰明的海獸直接潛入海中,並第一時間躲回去;而部分由於先前衝的太兇,結果把自己也給反撞的七葷八素,直接導致無法第一時間逃回去,被無數煞氣兵器紛紛擊中,當場就變成巨大的刺蝟,在哀鳴聲中,倒在血泊之中,深藍色的海水都被染成猩紅色。
僅僅一波煞氣兵雨,海獸就驟減二成左右,傷亡談不上慘重,甚至遠遠不夠傷筋動骨,但這畢竟只是一波煞氣兵雨,若是再來上那麼幾次,恐怕很快就能夠把海獸殺光。
而這種海獸雖然談不上厲害,多半就算是普通的元嬰初期修士也能夠殺死,但是憑藉力大無窮的特性,攻擊陣法光幕卻是無往不利,若是被全部擊殺,會讓絕星海修士大軍的攻勢受到極大的干涉。
絕星海修士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果斷情願放緩一下攻勢,也要想盡辦法保證擁有足夠的進攻力。
於是乎,絕星海修士對海獸的操控更加小心,遠遠沒有先前那麼勢頭十足,已然做好隨時逃回來接受庇護的準備。
果然在第二波煞氣兵雨落下之後,只有三五隻巨型海獸因爲正處於攻擊的關鍵時刻,導致來不及撤回,被紮成刺蝟。
一時間,無極魔宗方面收穫的戰果很不理想,恐怕照這種方式進攻下去,未能造成理想的攻擊成果,就被巨型海獸轟破陣法的防禦光幕。
但是面對這樣的危機情況,杜隨風竟然仍沒有任何慌亂,神色平靜的請來一人,恭敬說道:“師母,有勞你了!”
杜隨風請來的人居然是妙零,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其實,杜隨風並不想驚擾妙零,畢竟對方是師尊蘇陽的道侶,在這場四海之爭的大戰之中,保護還來不及,怎麼會驚動妙零出手幫忙呢?
另,妙零隻是金丹修士,面對絕星海數萬修士大軍,又能夠起到什麼作用和幫助?
這事並不怪杜隨風,是妙零自己主動要求幫忙,杜隨風拗不過妙零的執着,再加上對方搬出蘇陽的名號,讓杜隨風不得不咬牙同意,反正到時候真要出現什麼意外,大不了自己拼掉性命保護好便是。
當然杜隨風也有自己的堅持,真正讓他決定同意讓妙齡幫忙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爲蘇陽臨走之前曾經說過一句話,那就是如果妙零願意幫忙,最好不要拒絕。
這句話讓杜隨風很納悶,也只能做出如此選擇。
那麼妙零究竟能夠帶來什麼樣的驚喜呢?
只見妙零在許多元嬰大修士不可思議的目光注視下,冷冰冰來到陣前,幾乎快要站在陣法的防禦光幕之外,這麼近的距離,對方只要一次進攻,甚至可能隔着陣法的防禦光幕傷到妙零。
“師母,有點太近了!”杜隨風立刻驚呼一聲,暗暗有些頭疼。
可是還未等杜隨風苦着臉請回妙零之際,便忽聞一聲輕吒,妙零突然擡手祭起一件雪白色的葫蘆,遙遙對準絕星海修士大軍所在的位置,噴出大量淡藍色的冰焰。
冰焰瑰麗的燃燒着,卻帶來的不是灼熱的高溫,則是冰冷徹骨的寒意,落在海面之上就立刻化成厚厚的一層寒冰,一路蔓延到巨浪所在的位置,竟然仍寒意不散,大有把巨浪也被徹底凍結的意思。
不愧是晉級到先天三品的道焰寒晶髓,如此恐怖的威力當真讓人震驚,無比清晰的感覺到氣溫驟降,好像一下子從盛夏步入寒冬。
而這還是相隔一定距離感受到的寒意,若是處於寒氣爆發的中心點,或者沾染到一朵半朵寒晶髓,恐怕就算是元嬰初期也要被當場冰封。
一時間,妙零這一手寒晶髓釋放的,幾乎可以說是技驚四座,不僅僅己方人人露出吃驚的神色,敵人更是當場一陣騷亂,施展後退數十海里,遠遠避過冰封的覆蓋範圍,方纔算勉強逃過一劫。
只是一位位絕星海修士成功逃掉,那一隻只被寒晶髓冰封住的巨型海獸,肯定是要徹底留在這裡。
幾乎沒有絲毫的遲疑,杜隨風亢奮的一聲喝令,煞氣兵雨毫不留情的落下,被冰封住正苦苦掙扎的巨型海獸一個都沒有逃掉,當場就是一鍋端,宰的那叫一個乾淨。
可就是所有人爲這場大勢振奮無比之際,妙零忽然身子一軟,整個人的氣息都變的非常微弱,引起一陣陣驚呼聲,便見一位專門命令保護妙零的女修第一時間衝出,抱住妙零,退回到陣營之中。
“是脫力!”這位元嬰中期的女修略微檢查一下,便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衆人聽罷立刻鬆了一口氣,想一想也不覺得有什麼意外,這麼恐怖的一記冰封,若是施展過後還一點事都沒有,那才叫真正的可怕。
於是乎,經過簡單的救治,妙零幽幽醒來,隨即又恢復在外人面前冰冷冷的模樣,淡然說道:“我只能幫到這種程度,接下來就看小杜你的能耐了。”
杜隨風點頭說道:“師母請回去歇息,你所建立的優勢我不會白白浪費。”
妙零冷冷點頭,也沒有堅持,在元嬰女修的陪伴下,回無極島之上休息,確實以她現在的修爲,幫不上太大的忙。
亦或者說,若是妙零的修爲再高一點,擁有元嬰境的修爲,哪怕只是初期,剛剛絕星海的修士就別想逃掉,巨浪也得一瞬間冰封,給敵人制造一場極其慘痛的損傷。
不過沒人會怪妙零,畢竟原本不利的戰局硬生生被他扭轉回來,已經很是驚人了。
接下來,無極魔宗進一步掌控這個優勢,好整以暇的與敵人拼消耗,完全就是一副以逸待勞的架勢。
不錯,敵人是進攻方,必須不斷的消耗進攻無極島。
故,無極魔宗真正的主戰修士都在休息,坐等敵人攻破陣法防禦光幕的那個瞬間,到時候猶如虎狼之師殺出,以全盛姿態進攻敵人的疲憊之兵,徹底取得這場戰鬥的勝利。
只可惜絕星海修士很顯然意識到這一點,在象徵性的進攻一段時間之後,竟然就這麼停止進攻,團團包圍無極島,安營紮寨,似乎就準備這麼幹耗下去。
面對如此情況,許多人並不見喜色,反而更是眉頭一皺,便見彩靈納悶說道:“奇怪,每一次四海之爭,這些海腥子一個個恨不得燒光、殺光、搶光,可是現在爲什麼如此悠閒?”
烏剎羅也是臉色一沉,道:“多半,真讓蘇道友猜中,敵人肯定在西疆圖謀着什麼。”
朱西耀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陪這些海腥子們耗下去,等到掌教和藥老、韓堡主解決西疆的麻煩,趕回來一定能夠屠盡這些不堪一擊的海腥子。”
“朱長老,此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杜隨風這時候卻搖頭否道:“莫要忘記,整個南玄並不只是無極島這一個戰場,我擔心南玄三大宗會拖後腿,擋不住敵人,不僅南玄會淪陷,恐怕就連我們也要在劫難逃。”
衆人聞言立刻臉色一沉,朱西耀更是微微色變道:“代掌教,三大宗怎麼說也是屹立南玄千餘載,不至於這麼不堪吧?”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三大宗頂不住敵人,我們必然要面臨腹背受敵的局面。”杜隨風絕不願意放過任何可能性,已然做好最壞的打算。
彩靈問道:“那麼杜掌教準備怎麼辦?”
杜隨風的性格很受蘇陽的影響,十分的富有冒險精神,殺伐果斷道:“自己的命運就要用自己的雙手來掌握,所以我決定主動出擊,逼着敵人與我們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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