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宋徵揹着手飄然走出客棧,結果一轉身發現一雙兒女鬼頭鬼腦的跟在後面,不由一笑:“你們回去,爲父有事情要辦。”
宋小聖一撇嘴:“什麼事?爹是想進皇宮去看看吧,我們也想去玩。”
宋徵無奈,怎麼跟兩個小傢伙解釋,這不是去玩耍。他還沒開口,宋小天就搶先說道:“就是個皇宮嘛,我們保證不惹事。”
“行吧,”宋徵勉強答應:“跟上來。”
永安真皇的皇宮防禦森嚴,禁衛軍高手坐鎮四方,每晚巡邏的命魂戰士多達千人,可是宋徵三人仍舊輕輕鬆鬆的走了進去,甚至沒有迴避那些巡邏的衛隊。那些命魂戰士卻不知爲何,對他們視而不見。
他們凌空一望,往一座還亮着燈火的宮殿而去。
宮殿外四方各有一位古神層次的命魂戰士鎮守,三百名禁衛軍士兵在外圍警戒。宋徵帶着一雙兒女繞過了他們往裡面一瞧,頗爲意外的看到了一個人:權鶴儀。
這麼多年過去,權鶴儀的樣貌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只是神情越發顯得清冷了。她淡然看着前方的永安真皇向東傾,這一位倒是頗顯蒼老。
“陛下連夜把我找來,可是寢食不安了?”權鶴儀言辭之間對真皇毫無尊敬。
向東傾對她卻是和顏悅色:“看來鶴儀你對朕還是有誤會啊,朕已經解釋了很多次,茂永公大人的事情,真的和朕沒有關係。”
權鶴儀淡淡道:“君讓臣死臣不敢不死,我沒有什麼怨言。”
向東傾揉了揉眉心:“罷了,咱們不說這事了。這麼多年,朕多次請你出山,只要你願意,朕馬上重建皇城司,朕保證你的權勢會在宇文太浩之上。”
權鶴儀冷笑道:“你如此做,不怕皇后生氣嗎?”
向東傾動情道:“你應該知道,朕娶她、立她爲皇后,都是迫不得已。只要你答應朕入宮,朕馬上廢了她,冊封你爲皇后!”
權鶴儀冷哼:“我受不起。陛下這麼急切,是因爲聽說決皇者重臨世間吧?你害怕了!當年他可以廢了你的皇兄,現在他就可以廢了你!”
向東傾仍舊不動怒,而且還呵呵呵的笑了:“現在不是八十年前。宋徵這個時候回來絕對是個錯誤,朕可以告訴你朕一點也不擔心他,十二皇城早就有了對付他的辦法。朕擔心的是你。”
他走下來,到了權鶴儀的身邊:“你突破仙聖層次的秘密已經瞞不住了,有人知道了——他們不放心你,恐怕很快就會對你下手!你不接受朕的好意,朕就沒有辦法阻攔他們。”
權鶴儀擡眼看着他:“陛下這是在威脅我?”
向東傾的耐心似乎終於被耗盡了:“隨便你怎麼想吧,反正你總是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度朕。你不是想要爲茂永公報仇嗎,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報仇,要是死了……萬事皆休。”
他站起身來除外走去:“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權鶴儀喊住他:“你說十二皇城已經有對付宋先生的辦法,到底是什麼?”
向東流說道:“朕不能告訴你,朕能說的是,宋徵在雄虎城斬殺了十二皇城的一衆仙聖,可是爲什麼到現在十二皇城都毫無反應?按照常理來說,十二皇城已經驚懼不已,但是到現在他們都沒有任何反應,這說明什麼?說明大家並不驚慌,因爲比起八十年前他們有底氣了。”
權鶴儀皺起了眉頭:到底是什麼,讓十二皇城有恃無恐?
宮殿外面,宋徵看着向東傾離去,宋小聖嘿嘿笑道:“父親大人,有沒有惶恐的感覺?人家已經有辦法對付你了。要不要讓孩兒出手幫你解決?孩兒衝過去一通大殺,保證十二皇城血流成河變成人間地獄……哎呀!”
宋徵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別鬧。”
他擡手虛空一抓,將權鶴儀從大殿之中攝拿出來。權鶴儀本來大驚失色,但轉瞬就露出了喜色:“先生,是您嗎?”
宋徵將她拉到了身前:“別說話,跟我出去。”
“是。”
宋徵帶着三個人,仍舊是一路閒庭信步出了皇宮,路上他問道:“你父親是怎麼死的?”權鶴儀撲通跪下來:“求先生爲我父親主持正義!”
宋徵擡手,一股渾厚的靈元隔空將她托起來:“你先起來說話,我與茂永公有舊,這件事情我不會不管。”
權鶴儀咬牙道:“四十年前,我父終於達到了仙聖巔峰,若無超脫之法必備世界所排斥。當時飄渺城已經將諸位聖尊趕走,我父親本來想求助於諸位聖尊,但是飄渺城忽然傳來消息,說他們有了一種新的法門,遠勝之前的超脫之法。
不過這個方法乃是新創,需要仙聖巔峰揣摩改進,我父恰逢其會,他們便邀請父親前去,一同完善改進這套方法。”
“可是在前往飄渺城等了上,父親途經無鹽山的時候,忽然有所發現便入山查看,隨後再也沒有出來。”
她咬牙道:“我立刻趕去無鹽山,可是隻發現了大戰的痕跡,任何線索都不曾找到。接下來整整十年,我利用皇城司的權力一直在調查這件事情,一些蛛絲馬跡表明,父親的死和飄渺城、和十二皇城脫不開干係!”
“也正是因爲我的調查,皇城司受到了十二皇城的抵制,權力不斷被削減,甚至人員也無法補充。”
“而當年,正是向東傾下旨,命我父前去飄渺城。他的藉口是要我父參與這個計劃,就能夠爲永安城得到第二門超脫仙聖的法門!”
“若不是他下旨我父親未必真的會去飄渺城。”
宋徵點了點頭,這件事情過去了四十年,想要查清楚也不容易。
他按下這件事情,對權鶴儀說道:“我欲整合十二皇城,需要一個放心的人來執掌,你可願意承擔起這個重任?”
權鶴儀在此跪下:“只要先生爲我父親報仇,您讓我幹什麼都可以。”
宋徵頷首:“那就從永安城開始吧。”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皇宮內終於發現權鶴儀不見了,向東傾勃然大怒,連夜搜查全城。
禁衛軍負責全城的防務,很快就搜查到了宋徵他們住的客棧,大半夜將所有的客人吵醒,當然是怨聲載道。
如狼似虎的禁衛軍們衝到了宋徵門前,蘇明倫傲然而立,喝道:“不得打擾!”
“滾開!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蘇明倫一聲冷笑正待出手,門卻開了,宋徵走出來帶着權鶴儀。禁衛軍們大喜:“果然藏在這裡!”
宋徵對權鶴儀說道:“你想要查清楚你父親是怎麼死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很多物證估計都已經被銷燬了。不過呢,我曾經當過秘諜大頭子,我有些經驗可以分享給你,那就是總有人還記得當年的事情。
你不確定這些人是誰,那就全都抓起來,一個個嚴刑拷打,總能撬開他們的嘴。”
柳成菲也出來了,聽到宋徵所說暗中撇嘴,果然還是那個龍儀衛指揮使。
禁衛軍們勃然大怒:“好囂張的匪類,一起上,拿下他大功一件!”
“蠢。”宋徵評價:“難怪只是普通士兵。”
他吩咐蘇明倫:“趕出去,讓向東傾來見我。”
“是,老爺。”
蘇明倫只是真神層次,不過對付這些普通的禁衛軍士兵綽綽有餘,一陣雞飛狗跳,他把所有的禁衛軍都從客棧裡丟了出去。清理乾淨之後,他正要關上客棧的門,忽然看到黑暗的長街上走來一個人。
那人在出現的那一剎那,在蘇明倫的眼中身形就變得無比高大,如同一座不可攀登的山嶽一般,將蘇明倫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禁衛軍們大喜:“王大人,權鶴儀就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