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類們兇惡卻欺軟怕硬,它們本來以爲一鼓作氣就能將這一羣人類撕碎;忽然被反殺又讓它們驚慌失措轉身就跑,引發了連鎖的混亂,這一陣徵蠻軍又撐過去了。
獸族們想要再次發起進攻,需要至少半天調整。
陣地上,徵蠻軍的戰士們振臂歡呼,但是黃善看着手中的寶丹卻流下了熱淚,暗暗在心中道:“老爺,至少讓我們送一送您……”
……
機神城內的生活十分便利,軒治古鑽研出了什麼東西,最先推廣使用的就是這裡。但也因爲軒治古的性格呆板,機神城內製度極爲嚴格,上下等級森嚴。
天還沒亮,城內最底層的那些居民已經開始了工作。
城內最高、最堅固的那一片建築,是軒治古的住處,他一直孤身一人,可以隨時對自己冒出來的各種想法進行試驗。
那一片建築沒有名字,軒治古覺得沒必要起名字。不過在機神城內,人們都稱之爲“雷鳴堂”,因爲經常會因爲實驗失敗發出轟鳴巨響的爆炸。
圍繞着雷鳴堂周圍是一片奢華的建築,裡面住的是軒治古的族人。
族人前來投奔,軒治古懶得去管,但是他的手下不能不管,於是來投奔的人越來越多,漸漸地形成了這一片區域。
但這一片區域中也有一些簡陋的建築。
軒明禮只有十二歲,他的家比周圍的房屋差了很多,因爲沒錢修繕,原本四間房屋,現在只有兩間能住人。
他也因爲生活條件太差,比普通的孩子生的矮小瘦弱,看上去像是個十歲的孩子。
他早早地起牀,做了簡單的粥飯,伺候常年臥病在牀的母親吃了,然後自己胡亂吃了一些,就趕忙拉着一隻平板車出門去。
他要在上學之前把周圍五十戶同族的夜香拉走到了——他和母親就靠着這份工作的收入過活。這還是他努力爭取來的,若是耽誤了時間,恐怕這份工作也要丟掉。
他年紀小力氣弱,爲了按時完成只能提前出發,每天要跑上四趟才能完成工作。
等到他拉着平板車最後一趟把夜香倒掉,然後把夜壺洗乾淨送回各家,天光已經大亮了。他加快速度把車子放回家,跑的氣喘吁吁,來不及喝一口水就趕緊往族學趕去。
今天又險些遲到了。
夫子已經揹着戒尺站在門口,來晚了的都會被打十記手心。
夫子知道他家裡的情況,只是瞪了他一眼就讓他進去了。
軒明禮悄悄所能夠了口氣,很有自知之明的坐到了最後面的座位上,卻有一陣疲倦襲來,他狠狠掐了自己兩下,利用疼痛讓自己精神起來,然後專心致志的聽講,這一節課講的是靈能修煉的基本知識,漏聽一句可能將來修煉就會走一圈彎路。
周圍的同窗都離他遠遠地,有兩個來晚了的,被夫子打了手心,進來之後又看到只剩下他身邊的作爲,頓時滿臉厭惡,捂着鼻子在他旁邊坐下來,一整節課,都能聽到他們的埋怨:“臭死了,族學爲什麼把這種垃圾收進來,坑死我們了……”
他早已經習慣了這些冷言冷語,充耳不聞認真聽講,破破爛爛的小本子上筆記寫的滿滿當當。
下一節課教授的是戰鬥技巧,今天他分到的對手是個高高壯壯的小子軒明武。軒明禮暗呼不妙,軒明武的父親是城內的東門稅關,家裡有四個農莊、兩個牧場,在軒氏一族中財雄勢大,從小就用各種藥膳培養他,更是有三位老師在家中私下教導,他根本不是對手。
軒明武一上場,剛纔被軒明禮“薰陶”了一節課的兩個小子就大叫起來:“武哥認真一點,幫我們狠狠教訓這個臭仔!”
軒明武揚了揚眉毛,對軒明禮勾了勾小手指。
三個呼吸之後,軒明禮已經被擊倒三次,兩者之間差距太大,幾乎是一照面還沒看清對手的動作,軒明禮就倒下來。
“好了。”武技夫子喊了一聲,制止了這一場毫無意義的課堂比試。
“明武不錯,不能驕傲,還要再接再厲纔是。”夫子誇讚了一聲,然後看也不看軒明禮,一揮手讓他下去。
軒明禮左邊臉腫了起來,眼睛有些睜不開,身上還捱了兩下,有一擊在右肋下面,一呼吸就一陣陣抽着疼。
他對武技夫子鞠了一躬,問道:“學生的技巧有什麼需要改進的,請夫子指點一二。”
夫子淡淡道:“沒有那個必要,你以後從族學結業了,莫要和別人說我教過你就好。”
鬨堂大笑,軒明禮漲紅了臉,卻不敢跟夫子爭執,因爲他很清楚自己沒有背景,膽敢辯駁一句,極有可能就被趕出族學,再也學不到任何東西。
他憋着眼淚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但很快自己振作起來,認真觀察同窗們的比試,和自身對照,希望能夠有所提升。
傍晚下學,他忍着身上的痛苦,去東市撿了些菜葉子,回家給母親做飯。吃飯的時候母親看到了他臉上的傷,這是經常的事情,母親沒法多問只是默默垂淚。
飯後洗了碗,軒明禮在月色下的院子中認認真真的練拳,他年紀小卻很懂事,不管什麼樣的屈辱他都能忍受,因爲他知道族學是自己唯一出人頭地的道路。
他也相信天道酬勤,只要自己努力,必有一天會有所成就,哪怕是比起同窗要差了很多,但至少可以給孃親治病,讓她吃飽穿暖。孃親已經只能靠自己了。
一套族學傳授的基本拳法練下來,身上的傷勢更疼了,他絲絲吸着冷氣,坐在石頭上休息片刻,正準備再來第二遍的時候,明月中忽然飛來一道靈光,唰一聲到了他的面前,他吃驚的張大了嘴,那靈光已經落入了他口中,咕咚吞了下去。
“啊——”
軒明禮嚇了一跳,可是緊接着卻感到之身上的傷勢快速的康復着,他感覺到一股暖洋洋的靈能在腹中慢慢發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