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天王的小洞天世界破碎的時候,蛟蟒感受到了覆滅的危險,竟然在這樣緊要的關頭突破成爲了靈獸!
到了靈位一階之後,它就可以隨意變化身形的大小,死死咬住了宋徵的衣袖,一同被拉回了皇臺堡。
而後宋徵一直將它收在小洞天世界中。
但也可能是因爲臨時突破,這傢伙雖然是靈獸了,還是未能徹底化蛟,仍舊是半蛇半蛟的樣子。
它遊動的速度極快,周圍洶涌的暗流對它的影響也十分有限。
昨夜宋徵就想派出“小蟲”,可是整個豹韜衛都在,人多眼雜,他擔心被人發現。
小蟲逐漸接近陽眼,感應到了周圍其它靈獸的氣息,它小心的避讓着。依着它兇殘的本性,這個時候應該是挑個軟柿子殺過去,吞吃了之後說不定就能徹底化蛟。
但是老爺不準,它雖然提升了,但是獸魂被老爺拿捏得死死的,根本無法反抗。
甚至經過一頭強大的三階靈獸的地盤的時候,它不敢觸怒對方,忍氣吞聲從湖底的淤泥裡鑽了過去。
即便是一階靈獸,到了陽眼附近三裡就再也難以靠近了。
好在小蟲自有神通,水下一片漆黑,它也能夠看穿三裡。在陽眼周圍,有一道修長巨大的黑影正在恣意遊動着。
正是宋徵之前看到的。
這黑影長有兩百丈,蛇身、魚鱗、鹿角、牛頭、鷹爪……這是一頭龍!
隔着十里,小蟲只是看了一眼就渾身軟癱,爛泥一樣落在了湖底,好長時間一動也不能動。
宋徵暗罵了一句廢物,卻也知道不能苛責。真龍對於天下一切鱗蟲有壓制之能,小蟲這個狀態實屬正常。
這真龍還有些不“齊備”,所以小蟲還能勉強行動。
他靜靜的等着,小蟲總算是恢復了一些,依着宋徵的命令,又朝陽眼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尾巴一甩,頭也不回的跑了。
這最後一眼,宋徵看清楚了。那條龍的頭頂上空空如也,並無尺木。無尺木則不能昇天——如此看來,這條龍還欠了不少火候。
只是宋徵有些不明白,這等聖位之獸,怎麼會出現在太極湖?
靈河東岸已經數萬年不見真龍蹤跡了,最後一次有人目睹真龍,還是在靈河當中,有神龍擊水昇天,當空雷霆化作階梯,迎祂上了天庭。
而那條龍頭上無尺木,並且似乎有些畏懼陽眼,只是在外圍遊動,並不敢真正深入進去——不僅差了些火候,似乎實力也並不算特別驚人,恐怕也就是五階靈獸上下。
宋徵仔細回憶着小蟲最後一眼,忽然想起來,似乎在陽眼附近還有什麼東西。
他暗中驅使小蟲再回去看一眼,可是小蟲哆哆嗦嗦,沉在水底卻是說什麼也不敢回去了。
“廢物!”他暗罵了一句,強行催動,卻見小蟲白眼一翻,肚皮朝上,“死”在了太極湖中。宋徵錯愕:這貨竟然如此憊懶,竟然跟小爺裝死……
他拿這頭靈獸沒辦法,只得讓它先回來,他在房中思索着辦法,陽眼兇險,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接近陽眼?
……
班公氏老宅門口走來一名普普通通的老者,看門四名修士都是知命境,看了老者一眼卻根本沒有發現,任憑他就那樣順順利利的走進去。
老者穿過了幾處院門,看守的修士對他竟然全都視而不見,讓他一直走到了內宅,坐在班公節面前。
後者先是一愣,而後對這人的突然出現也習以爲常了:“大哥,您回來了。”
班公燮點點頭,自己倒了一杯茶:“這幾天家裡有什麼事情?”
班公節將宋徵的要求說了,班公燮罕見的誇了他一句:“雖然一開始處理得有些不好,但是隨後的補救很明智。”
班公節一愣:“大哥,您不怪我墮了咱們湖州三世家的威名?”
班公燮笑了一下,道:“威名有個屁用?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頭?咱們可是一大家子,真跟龍儀衛對上那不是找死?”
班公節一想也是,大哥如果真的在乎面子,不會選擇修煉這種讓人視而不見的《平易真法》。
家主接着說道:“咱們班公氏乃是從真正的頂級世家降下來的,看過了人間繁華和世態炎涼,更應該明白,面子什麼只是一時的,過不了三個月,整個湖州城都會忘了咱們在龍儀衛面前丟了面子,但是咱們跟新來的千戶大人建立了緊密的關係,以後咱們在湖州城中,甚至有可能壓下另外兩大世家,這纔是實實在在的好處。”
他深吸了一口氣,眼中也流露出忌憚:“那可是堂堂龍儀衛啊,兩位天通境坐鎮、烈焰狂龍威壓地方、摘星樓深不可測……洪武天朝中,誰人不怕?”
班公節深以爲然,又道:“千戶大人請您回來之後秘密去見他一次。”
班公燮不喜歡應酬,但對方是豹韜衛千戶,這個面子得給:“好吧,我去一趟。”
……
白家的宅院富麗堂皇,按照湖州城中百姓的說話,那就是“恨不得連門口的兩隻石獅子都換成黃金的”。
白九極如今是內閣大臣,主持向皇帝敬獻美女,深得帝心,對他言聽計從。白家在湖州城中,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官宦之家,白九極得勢之後,迅速的發達起來——這些錢從哪裡的不言而喻。
如今這宅子中做主的人、白九極的兒子白枕鶴一個耳光將賈實真打得原地轉了一圈,胖胖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五個清晰的手指印。
“白癡!”白枕鶴怒罵道:“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還自己漏了底,將我白家都牽連進去。”
賈實真不敢和白枕鶴辯解,只能捱了打還連連磕頭:“少爺恕罪、少爺贖罪……”
“滾出去!”白枕鶴一腳將他踹了出去,狠狠吩咐道:“讓整個賈家都給我滾,以後跟我們白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一名面貌冷酷的大修進來,凌空一把拿住了賈實真的脖子扔了出去,賈實真殺豬般的慘叫着。其餘的事情下面人自然會辦好。
白枕鶴灌了一口桌上的涼茶,才感覺怒火稍稍平息,冷靜下來思考着應該怎麼去做。
“備車,我要去一趟煉仙宗。”
白家以媚上得寵名聲不好,白枕鶴每一次來煉仙宗,都只能從後門進入,他也每次都會不屑的暗嘲一聲:“名門正派,虛僞小人。”
忌憚我白家的權勢,貪戀我白家的好處,卻還顧忌自己的顏面。
可是不滿歸不滿,白家根基淺薄,還要藉助“雙宗”之一的煉仙宗,他也只能暫時忍着。
進了煉仙宗,馬車直入後院,一名儒袍長者已經在等着他,見面就不滿問道:“可是你又輕舉妄動了?”
白枕鶴無所謂道:“下面的人辦事不利,把我們白家泄露出去了。不過也不算什麼大事,他一個黃口小兒,還敢動我白家不成?就算是他背後的肖震,也不敢正面跟我父親對抗。”
他卻不知,此時宋徵正在給肖震寫着一封書信,當中有一些謀略,恰恰是針對白家的。
儒袍長者問道:“我們其他各家呢?”
白枕鶴不耐煩:“宗主放心,辦事的那個蠢貨只知道我白家。”
宗主放下心來:“宋徵拒絕了?”
“也不算拒絕,沒有給出答案。”白枕鶴猜測:“我想他可能是在觀望。”他忽然湊近了低聲問道:“宗主現在得給我一句實話,白老七的死……跟大家到底有沒有關係?”
宗主立刻道:“沒關係,我們豈會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白枕鶴卻仍舊有些疑惑,悠悠說道:“反正我白家只是被你們拉進來,分一成好處罷了。你們如果真的惹出什麼了捅破天的事情,我白家可不奉陪。”
宗主也冷淡了起來:“我們做的這些事情,不過是求財而已,大家都是家大業大之人,怎會爲了錢財鋌而走險?”
白枕鶴一點頭,甩手就走:“我看這個宋徵胃口極大,不會善罷甘休,要我說不如先晾晾他,等他四處碰壁了,咱們再跟他談。”
宗主也是這麼想的,他緊追了一句:“你問問白大人,這個宋徵到底是什麼來歷。”
“還用你說?來見你之前,我已經給父親去了消息。”
白枕鶴大搖大擺的走了,煉仙宗宗主卻沒有起身相送,大家互相看不順眼,卻又因着利益糾葛彼此合作。
等白枕鶴走出了此地奇陣籠罩的範圍,從屏風後面又走出來一人,翹起大拇指讚道:“宗主好謀劃!”
煉仙宗宗主老奸巨猾的一笑:“現在是白家頂在前面,他區區一個龍儀衛千戶,能扳動白九極?嘿嘿嘿。”
那人一點頭:“我們暫時安全,不過宋徵始終是個麻煩,還是要想辦法解決了。”
煉仙宗宗主道:“莫急,等白枕鶴受不了了,自然會讓他老子出手,解決了宋徵。”
那人認同,又說道:“不過賈實真還是要提前處理了。”
“他被白家放棄,在湖州城舉步維艱,過幾天就會舉家搬遷去江南別州。到時候路途漫漫,會有什麼意外可就不一定了。”
賈實真早被他們暗中收買,被陳百戶一逼問,立刻出賣了白家。目的就是爲了將白家頂在最前面,擋住宋徵。
賈實真已經家財萬貫,可是他給人當狗卻不希望自己兒子以後也給人當狗。煉仙宗承諾了一部高階功法,以及一應修行資源。賈實真當即出賣白枕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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