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沒有回營,去了市集的釀酒作坊。時辰已經不早了,趙綃看看天色,宋徵說了一句:“商量點事情。”
趙綃便不再猶豫。史乙道:“我們儘快,你早點回去,免得被人說閒話。”趙綃冷冷道:“誰敢亂說,我撕了她的爛嘴!”
史乙哆嗦了一下,周寇不由自主的離她遠一點。
宋徵看着暗笑,等到了釀酒作坊,史乙佈置的“八方無我”奇陣還在,喝了一碗酒,宋徵把今晚的計劃說了,王九一個哆嗦酒碗掉在地上,啪一聲摔得粉碎。
他平常是懶得開口,但一到生死關頭哆嗦起來,那一雙嘴皮子嘚吧嘚吧停不下來:“書生,你剛纔說的是商量點事情——點事情,你懂嗎,你是讀書人,這種措辭就是一點小事情,可是你要夜闖軍械庫,這是小事情嗎?!你好歹讓胖爺有點思想準備,雖然現在整個皇臺堡一盤散沙,但那可是軍械庫,全城重地!這不是小事情,這他媽的是掉腦袋的大事情!”
周寇中午從火頭兵那裡搶來了一隻燒雞,就準備晚上下酒。他扯了一隻雞腿,一把塞進胖子嘴裡堵上。
“嚎個屁。”他罵道:“軍械庫怎麼了?別說軍械庫,就算是皇帝老兒的皇城又怎麼了?反正都是死,老子現在怕誰?”
趙綃撫摸着手中的神臂弩,浮想聯翩軍械庫中大量戰具、法器,兩眼晶晶亮閃霍霍,頷首道:“此計甚妙!”
“啊?”王九一口把雞腿吃下去,連骨頭都嚼了:“書生瘋了,你們也都瘋了?陪他一起去送死?”
史乙等着他:“放屁!爺們兒活得好好的,這回死不了,下回也死不了,這天火要是不斷頒佈聖旨,咱爺們兒就跟他耗下去。你就一句話,去不去?”
宋徵解釋道:“吳樂鬥來了,他肯定會在關鍵位置上佈置自己的人手,軍械庫是他必爭之地。剛纔你也看到了,五雲衛那幫廢柴,能擋得住咱們?”
這一點宋徵倒是沒吹牛,以衛所兵那種水準,就算是天火落下之前,他們也不放在眼裡,更別說現在了。此時五人的修爲,就算是放在禁軍當中,也是精兵翹楚。
“這市集中,咱們已經掃蕩了一遍,好東西都拿完了,下一次聖旨,咱們想活下來,就得去軍械庫,那裡面纔有真正的好寶貝!”
王九一聲長嘆:“好吧,我跟你們去,媽的,胖爺覺得我一定會後悔的……”
……
時間緊迫,宋徵和史乙都判斷當朝廷援兵抵達,天火就會頒佈第三道聖旨,因此喝完了酒,天黑之後五人立刻出發。
皇臺堡入夜,會打開奇陣,將整個戰堡籠罩起來。沒有軍令無法入城。但打開這座奇陣,需要總兵大人的虎符,總兵大人死在神燼山中,虎符也不知所蹤,這幾天晚上皇臺堡都沒有陣法籠罩。
五人地頭蛇,對皇臺堡太熟悉了。尋了一處薄弱的地方,三兩下翻進了堡中。不用指揮,一起朝着軍械庫的方向而去。
軍械庫的確是軍機重地,保衛措施衆多,守衛森嚴。位置在皇臺堡的後方,與其他建築分離獨立。宋徵五人觀察了一番,各自點頭。他們猜的不錯,這裡已經換上了五雲衛的人。
人數倒是不少,足有三百之數,可是這些人極爲散漫,四邊哨樓上放哨的人,抱着戰刀睡着了,鎧甲成了枕頭。
宋徵把手在雙眼上一抹,雷水洗目發動,對着整個軍械庫緩慢看了一遍,回來對大家比劃了幾個手勢,而後大家互相一點頭,融入黑夜出發了。
一座屋舍中,傳來了一陣震天響的鼾聲,今晚守衛此地的哨官剛喝的酩酊大醉,正在酣睡。他的兩名衛兵守在門口。
宋徵悄然出現在屋後的窗戶下,看了看衛兵,從懷中取出一隻竹管,刺破了窗戶吹進去一股淡淡輕煙。
這是他之前從市集上找來的迷獸煙,一種昂貴的三階奇藥,不過上一次在神燼山中沒用上。
三階奇藥迷獸煙能夠迷翻六階以下的絕大多數荒獸,對付一名久疏戰陣的哨官自然不在話下。
宋徵等了一小會兒,裡面的鼾聲更加悠長均勻了,這才輕巧的打開窗戶翻身進去。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連帶起的氣流都控制的很好。
前門兩個衛兵靠在牆上,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史乙四個在軍械庫旁邊的一片陰影中等候。巡邏的衛兵隊形鬆鬆垮垮的過去,壓根沒往黑暗中多看一眼。
宋徵悄然出現,對着大家拎出一串竹符,大家一笑,避開了正門,摸到了東南方向上一處小門。正門是給那些大老爺們出入的,大家平時都是從這個小門進出。但初來乍到的五雲衛並不知道,他們只在正門安排了守衛。
宋徵在竹符中找出一枚來打開了門,朝周寇指了一下,周寇在門口輕輕放出自己的冥魂巨狼,分散四周融入黑暗警戒,他跟在最後進去。
宋徵五人進了軍械庫,滿眼都是財富,喜得口水長流。趙綃當即沒了蹤影,幽影一般飄蕩在廣闊的軍械海洋之中。
王九直奔鎧甲盾牌方向。周寇兩眼放出狼光,什麼巨大沉重拿什麼。
史乙自命眼光不凡,遊走一遍將一切看在眼中,然後纔開始慢慢挑揀。
宋徵先選了一枚芥指帶上,以前那個太小了,還裝着銅鼎,而後就是一通掃蕩。四人做的十分精巧,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就在他們得手即將退出軍械庫的時候,忽然一聲震天巨響,整個皇臺堡猛烈搖晃,天斷峽方向上一道沖天巨焰騰空而起,慌亂的叫聲有遠處傳來:“妖族殺過來了!”
“有龍騎,傳說中的龍騎!妖皇御駕親征了!”
(那啥,十二萬字了,字數也不少了,該殺就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