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山谷之中,黑暗行者越聚越多,竟然達到了三千之數。那些七八個人的小組織,聽說有毒液可以拿,甚至不遠萬里趕了過來。
都豐和蒙宿都已經到了,可是變革會和三環長老會卻沒有一點要“會盟”的意思。
都豐整日冷着臉,可是伍常一再告訴他們,宋徵正在閉關,一旦出關立刻就來見大家,一起商討大事。
山谷中黑暗行者們竊竊私語,都在背後對都豐指指點點,都豐幾乎每天都會和別的組織發生衝突,雖然最後都是他獲勝,但是他的名聲越來越不好了。
他已經忍耐到了極限,恨不得立刻就衝進山谷的最深處,把“正在閉關”的宋徵揪出來,一頓暴打,讓所有人都看清楚,誰更像是冒名頂替者。
這一天中午,有一個百餘人的小組織“亭山會”抵達的時候,宋徵的陽神輕輕一震,他吐出一口濁氣:“找到了。”
對於所謂的會盟,他當然是另有圖謀。否則他只需要聯繫三大組織,和他們商討聖物的事情就可以了,不必這樣付出大量毒液,將所有人都引過來。
他秘密安排,將伍常導師和庸和導師都瞞了過去,佈置完成之後,終於暗中鬆了一口氣。
而山谷之中,驟然傳來了爭吵之聲,旋即響起了一聲怒喝:“狂妄之徒!”宋徵在山谷深處,感應到天地元能忽然按照某種“順序”自動排列運轉起來,這是某一位強大的黑暗行者,發動了強大的戰技。
山谷中響起了一連串的勸阻聲:“不可如此!”
“都豐快住手!”
“果然是仗勢欺人,祖師會一貫如此無恥。”
可是在這樣衆多的勸阻和喝罵聲之中,天地元能猛地朝下一落,凝聚後迅速爆發:轟——
山谷中,傳來了一聲慘叫。緊跟着有人大喝道:“祖師會仗勢欺人,同爲黑暗行者,先覺者的後代,卻手足相殘,親者痛仇者快,我爲門下弟子復仇,諸位莫怪我以大欺小!”
宋徵悄然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伍常導師和庸和導師焦頭爛額的勸阻着那人:“亭山導師還請以大局爲重,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給亭山會一個交代的!”
都豐被祖師會的三位蒙師攔住,他卻仍舊一身氣勢兇猛,怒目圓瞪想要衝過阻攔和亭山導師碰一碰:“老匹夫休要逞什麼口舌之利!你想要教訓我?來呀,讓你嚐嚐本少爺的三大鎮!”
亭山導師氣的渾身發抖,拱手道:“兩位,莫要再阻攔我了,不是亭山不給你們面子,此乃尊嚴之戰!”
伍常和庸和也氣的渾身發抖,亭山會那名成員,剛剛被都豐打得倒地吐血,現在還在昏迷之中,幾個亭山會的黑暗行者,正在抓緊救治,一雙雙眼睛,帶仇恨不斷瞪向狂妄的都豐。
庸和導師對一名祖師會的蒙師問道:“林震,這件事情,你們祖師會準備怎麼交代?”
林震淡淡道:“都豐雖然出手有些重了,但是雙方衝突卻並不是都豐一人的責任。亭山會的那個蠢貨主動挑釁,難道要我祖師會的人唾面自乾?
而且他侮辱了都豐的名譽,就等於侮辱了我祖師會的聲譽,難道都豐不該出手?
他不是都豐的對手,莫不成我們祖師會還要因爲對手的弱小而受到指責?”
亭山會的人再也忍不住了,一個女黑暗行者憤然站出來,指着都豐道:“冒名頂替之輩,也有臉信誓旦旦的說什麼名譽?
我師弟說錯了什麼?祖師會上下不僅僅是都豐,全都是一羣虛僞狡詐之輩。黑暗行者中有你們這樣的害羣之馬,先覺者閣下在天之靈有知,必定也會深感恥辱!”
剛纔她的師弟還只是背後說了一句都豐“僞君子”,現在這女黑暗行者,卻是將整個祖師會都給罵了進去。林震臉色一沉,叱喝道:“自尋死路!”
山谷中的天地元能,隨着他這一聲叱喝迅速按照一個特殊的順序排列,而後針對某一處位置猛烈一震!
那女黑暗行者一聲悶哼,七竅滲出鮮血,軟綿綿的倒了下去,已經重傷,能否救回來誰也沒有把握。
“師姐!”亭山會衆人目眥欲裂,衝上去扶住了她,立刻取出丹藥來喂下去卻發現師姐身體內已經毫無迴應。
“欺人太甚!”一旁已經有人看不下去了,厲聲叱喝。
人羣后的蒙宿皺了皺眉頭,也覺得祖師會有些過分了。三大組織和小組織之間本來就有些矛盾,林震這麼做,看上去霸道痛快,卻將祖師會推到了所有中小組織的對立面。
於相邁步就想走下場去,卻被幾位叔叔用力拉住了。
“先彆着急,這是都豐他們在逼宋徵露面!”
林震環視一週,氣息強大宛如一頭九階荒獸。一些導師想要仗義執言,怒而和林震對視,卻感覺林震眼睛之中,精光宛如刀芒一般的閃爍,他們雙目一陣劇痛,連忙避開了對方的目光,心中一陣駭然:這林震竟然已經將戰績修煉到了雙目之上!
林震環視一週,逼退了所有想要主持公道的黑暗行者,而後冷冷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子,口出狂言辱我祖師會,自該嚴懲!”
宋徵搖頭走了出來,淡淡道:“祖師會好大的威風,連真話也不許人說了。”
伍常導師和庸和導師一起躬身:“先生。”
周圍衆人恍然:“他就是宋徵?”
蒙宿眼中有神光閃爍,饒有興趣的遠遠看着他。於相則顯得有些躍躍欲試,儘管他一再強調,自己只是想要用言語教導一下宋徵,但是真到了這一刻,還是覺得直接動手可能“教導”的效果更好。
林震雙眼微眯,刀芒一般的精光卻更加凝練鋒利:“閣下終於敢拋頭露面了。”
宋徵對於他眼中的戰技視而不見無動於衷,道:“本來冒名頂替不算什麼大罪,但是你們連傷兩人,明明是自己的罪過,卻要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這就是窮兇極惡了。”
他探手伸出,天地元能迅速的涌聚而來。
都豐跳了出來,喝罵道:“不知哪裡鑽出來的賤種,讓你見識一下我祖師會的神技‘三大鎮’!”
他的喝罵聲未絕,卻感覺到整個天地忽然不斷地縮小,飛速朝着他擠壓而來。他所謂的“神技”竟然根本無法施展開!
他燃燒了身體內的“火種”,卻根本無法引起外部本源之力的“呼應”。
“三大鎮”在他心目中,乃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戰技,本不應該有對手的。若是自己敗了,那是自己修煉不精。
但是絕不可能出現這種無從施展的情況。
他轉頭一望,林震三位蒙師也和他一樣,發現全身的戰技都無法施展,外部的本源之力毫無呼應。他們一同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哪怕是面對四頭教皇,恐怕也不會出現這種狀況!
“怎麼回事?!”四人一起大呼,驟然又感覺到,天地的擠壓越來越沉重,竟然噗的一聲將他們身體內的火種也給熄滅了。
隨後天地化爲枷鎖、牢籠,將他們牢牢鎖住,重壓之下,都豐感覺到自己似乎是被一頭數萬斤的巨獸踩在腳下,不斷地來回碾壓着。
他一聲慘叫,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宋徵只是虛空攝拿,並沒有將“攝拿天地大神通”徹底施展開來,而是不斷地碾壓,淡淡道:“你還別人一次七竅流血。”
他的鼻孔中流出了兩道鮮血,而後是雙耳、雙眼!
林震目眥欲裂,喝罵道:“住手!你敢殺他,祖師會必定將你碎屍萬段!”
宋徵淡淡瞥了他一眼,搖頭道:“祖師會忝爲三大組織之一,不過爾爾。”這種局面下林震卻還看不清形勢,仍舊要以祖師會相威脅,實在可笑。他難道還看不出來,祖師會那一點微末的實力,不可能對自己造成任何威脅。
伍常和庸和站在一旁目瞪口呆:林震剛纔還是一副睥睨天下、羣雄無敵手的氣勢,在宋徵手中,卻四個人綁在一起也抵不住隨手一擊。
三大鎮乃是祖師會的鎮派絕學,在整個黑暗行者的世界中,更是威名赫赫,哪怕是面對神徒,也是戰績彪炳。
可是在宋徵面前,甚至沒辦法施展出來。
宋徵當然沒興趣“觀摩”什麼三大鎮。以他的實力,解決問題即可,何必畫蛇添足多此一舉?他沒有那種特殊的怪癖,一定要讓對手將所有的手段都施展出來,浪費時間。
燕真一直站在他身後,一臉的漠然,似乎一切都事不關己——整個山谷中,一個能打的都沒有,連自己都可以輕鬆碾壓他們,更別說這個可恨的人族了。
宋徵看到都豐已經七竅流血,點了點頭:“你還需還別人一次重傷昏迷。”
他把手一握,都豐一聲淒厲慘叫,這一次好像被那頭巨獸用力踩了一腳,全身骨骼碎裂,有殷紅的鮮血從全身上下滲透出來,徹底的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