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人的感覺,這種事情不是不可能,不過還是太稀奇了,如果沒有我們躺進石棺看到對面的自己那次遭遇,我肯定也不會相信,可是現在,由不得我不相信,水往低處流,我們來回繞了一圈,卻總感覺是平坦的之前不是沒注意到這一點,只不過注意的緊緊是河水的周圍,而不是整個刑場,這樣就會把這種感覺儘可能的縮小,縮小到我們忽略不計的地步,可是放眼整個刑場,那就不一樣了。
“我靠!你傻啊!”陳川突然罵了我一句:“先不說要影響我們的感覺有多困難,單就是可信不可信都兩說呢,我們現在呆着的地方是平坦的,不能說明其他地方也平坦。”
“嗯?”我剛站起來又立馬坐了下去,暗自思付的確有這個可能,正想着兩者的可能性哪個更大點,陳姝又道:“不對,墓穴的規格再怎麼變化都不會不平坦,有風水之說,斜墓會貽害子孫。”
“那這麼說,就是不可能存在傾斜的墓穴?”我問道,這時候冷靜下來,的確又感覺不太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不過不得不防。誰知道這古怪的墓葬羣裡還會出現什麼詭異的事兒。
“是。”陳姝道:“蹊蹺的很。”
“不管這些。”我又站起來,忙道:“現在應該尋找出去的路口。”說着便往我們進來的地方走去,如果盲目的尋找出口,說不定還會誤入什麼陷阱,這裡危機重重,就好像走在一頭野獸的嘴邊,而我們卻不知道,什麼時候一下走到野獸的嘴裡。
等回到原處,我左右四顧了一番,這裡是一個拐角處,而我們正站在牆角,一邊沒有水流經過,一邊是留下的水,進入我們來時的墓道里。
“往哪邊走?”陳川問了一聲,我心裡尋思着之前是按照水流的痕跡走的,這次如果還這麼走肯定還會在這裡打轉,於是指着沒有水流的一面牆壁道:“順着這邊走。”
說着,我當先往前走去,腰間還綁着金剛絲,雖然靠近牆角應該不會再有陷阱,不過也不得不妨,囑咐好陳川兩人,遇到緊急情況趕緊拉繩子,我在前面探路。
這面牆壁很粗糙,不過卻平坦的很,說實話我不怎麼相信陳姝的話,畢竟這裡古怪的很,如果有所謂的輪迴闕也不大可能會在這裡出現,而且上次沿着河流走的時候,也沒在牆壁上看見什麼出口。
這裡的空間的確很大,遠處漂浮着一團團的鬼火,按照前兩次的經驗,應該沒一團鬼火旁邊都會有一個絞刑架,而絞刑架上掛着一具人體骨架或者一張人皮,我繃緊了神經,每一步都走的極其困難,生怕再踩中什麼陷阱,雖然有了保險,可人在危險的時候還是會不自覺的神經緊張,尤其是這種環境下,只能隱約看見地面,就算拿着手電筒都看不出來有陷阱的痕跡,這裡的機關設置的非常精巧,真不知道是古代哪位能人大師的手筆,估計就算知道了也沒印象,我只對古代戰國時期的魯班有印象,他算是工匠的祖師,不過顯然不可能把他牽扯進來。
這一路下來,我走的簡直比一年走的路都要累,期間陳川說要替換我,被我拒絕了,他可沒我機靈,要真的中了陷阱,萬一反應不及,可就見閻王去了。
想到這,我不禁回想起這裡的特徵,陰曹地府。如果按照陰曹地府的格局來推斷的話,我們應該是前往第四殿五官王或者就在第四殿裡,這個想法不禁讓我心裡咯噔一下,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
走了一段距離,大約有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都沒什麼事,如果按照之前走的蛇道來計算,這起碼也走了一半了,卻並沒有遇見蛇頭之類的出口,牆壁上甚至連腦袋大的凹坑都看不見,我開始懷疑陳姝的話了,估計應該是她判斷錯誤,沒有所謂的輪迴闕一說。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更危險了,這裡要是像其他陰殿一樣,出口很隱秘或者根本沒有出口呢?
貼着牆邊,果然沒有再遇到什麼機關,也沒有遇到離我們多近的絞刑架,這讓我猜出了個大概,估計只有絞刑架的周圍有那種機關,忍不住看了一眼中央遠遠近近的鬼火,開始心驚起來,這他孃的真是個地獄刑場,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命,尤其是發現的新鮮人皮,更讓我胸中始終有一股悶氣憋着,不吐不快。
刑場這個詞讓我想到了地獄的各種酷刑,不過仔細想想,應該也沒有太大的關係,地獄的酷刑根本不是人類能承受的了的,那簡直是慘無人道,也只有鬼魂能忍受了,而且這裡只有一個單一的絞刑架,估計死者大部分都是絞首而死的。
又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終於走到了盡頭,前面可以聽到嘩啦的落水聲,應該是我們上次來過的地方,可這卻讓我感到了失望,周圍並沒有其他出口,我們一直走到盡頭,看見的也只是一樣的場景,地下出口,和留下去的水,就像是無盡的光陰順着水流涌入地下。
我們又回到了遠點,這一刻我的心沉了下來,癱坐在地上,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們又回到遠點了,真他孃的邪門兒!”陳川罵罵咧咧的道:“這樣下去,我們永遠也找不到出口。”
“奇怪,不是輪迴闕的模式。”陳姝越說聲音越小,許是怕我們怪她,不過這時候誰還有怪誰的心思,總之不能就這麼幹耗着。
“我們去看看前面的鬼火,是不是我們之前來的地方。”我說着又提起了一點力氣站起來,往最近的鬼火處走去。
果然是這樣,我們回到了上次來的地方,絞刑架上的人體骨架雖然還是放在那裡的,不過造型很怪異,肯定是陳川放上去的,而且再往前走,能聞到令人作嘔的腐肉味道混合着刺鼻的血腥味,那是一個血人被陳姝踹進了陷阱。
怎麼辦?我突然感到無比的疲憊,內心深處涌出了絕望,就這麼呆呆的看着前面的陷阱。
“不能這樣下去了!”陳川突然喊了一聲,驚得我回頭看向他,見他道:“如果這周圍沒有出口的話,那中間呢?”
一句話,我突然茅塞頓開,的確是這樣,周圍沒有出口,那就是這個刑場的中央,想到這裡,還是被人算計了,肯定有人希望我們往中央走,不過四周的陷阱,躲得過去嗎?
“這樣做太危險了。”我道:“周圍不知道什麼地方隱藏着地雷,一個不好就得送命。”
“呆在這裡不一樣是送命?”陳川反問。
“的確是這樣。”陳姝又加上一句,我看着兩人,實在沒什麼好辦法,既然邊緣一直是這樣的,那麼中央應該能發現點什麼,可是陷阱的危險遠遠不止於此,一個不好,真就會送了姓名,一時間心裡矛盾至極。摸了摸兜裡,掏出快要變成粉末的煙,點着抽了起來。
“走吧,要死一起死!”我狠狠的吸了一口,把菸頭仍在地上踩滅,心裡突然咯噔一下,看着平整的地面,再想到陷阱是要靠觸動才能發動的,一時間有了注意,對兩人道:“我們得先把陷阱的樣子研究個通透,這樣做可以提前預防。”
說着,我便走到了之前的陷阱旁邊,因爲上次差點掛掉的原因,而且時間緊迫,我並沒有仔細查看這陷阱。
等走到陷阱的旁邊,我低下頭找尋自己踩過的地方,機關都是要觸動才能發動的,如果避免這一點,就算走到陷阱上面都會平安無事。
地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平躺,我在陷阱的前面一寸一寸的搜索着,終於找到了一點痕跡。
有一處地方,石質的地面凹陷下去了一塊。
這應該是我踩過的地方了,也正因爲它才觸動了陷阱,我走過去仔細的看了半晌,這個機關大約是一個十釐米左右的正方形,而且左右和石質地面貼合的很緊密,如果將這塊和地面放平,真的很難看到,我大膽的試着將腳伸過去又狠狠的踩了一下,這次機關沒有什麼動靜,應該已經無效了。
“發現了什麼?”陳川許是見我踩着地面,忙問道。
我苦着臉轉頭道:“發現了機關的開關,等於沒發現,這下他孃的真得脫了膀子幹了。”
“也只有這樣了。”陳川嘆了口氣,倒是陳姝一句話也沒說出口,我正驚疑不定,以爲她發現了什麼,剛想問出口,陳姝突然道:“看看陷阱和絞刑架的距離。”
應陳姝的話,我轉頭看了一眼,“這地方是絞刑架的正前方,也可以說是正後方,距離大概是十米左右。”
“看得出來,每個鬼火的旁邊都會出現一個絞刑架,是不是每個絞刑架旁邊都有一個陷阱呢?”
“規律!”我心裡一驚,陳姝果然不是白給的,盜墓賊對機關也精通,可是僅憑這個能確定什麼?“不好確定,這裡只有一個發現的機關。”
“不對,我們第二次進來的時候還發現過一次。”陳川突然驚叫道。
這一點倒讓我給忘了,經陳川這麼一說,我又感到後腰疼得發麻,估計是心裡作用,這幾天的生活簡直就是疲於奔命,身體已經很衰弱了,神經也快衰弱了。
“那麼說,的確很有這個可能。”我道了一聲,看了眼中央的鬼火羣,想起規律兩個詞,突然發現這鬼火的排列方式也有規律可循,指着中央,驚道:“你們看,鬼火的排列方式很整齊!”
“的確如此!”陳姝道了一聲,陳川急忙跑了起來,我正想叫住他,卻看見他已經跑上了絞刑臺上,喊道:“從下面看不明顯,站在高處就會看見,好像所有的鬼火都排列成幾條直線,一直通道最中央,那裡也是鬼火最密集的地方!”
我心裡一喜,剛要跑過去,突然隱約看見陳川的身後出現了一張臉,心裡頓時一驚,急忙叫道:“陳川!後面!”說着已經跑了過去,這絕對不是幻覺,那張臉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雖然看不真切,不過絕對是血人的臉!這個時候,血人又出現了!
我實在擔心陳川的安危,這一瞬間,腦子裡想了很多,陳川這個人雖然有點小肚雞腸,不過還是個好人,而且同生共死這麼長時間,可以說我們的友情已經很深厚了,我也自認還算了解他,如果他遭到血人的攻擊,絕對跑不了!
該死!我竟然忘了這裡經常會出現血人了!
“啊!”我突然聽見陳川的尖叫聲,暗道不妙,心裡撩起了大火,恨不得瞬間就到他身邊,正跑着的功夫,眼睛裡的陳川突然跌坐在絞刑臺上,一個勁的向後挪動着身子,我再沒發現血人的臉,心裡卻越來越感到不安,只是幾步就衝到前面了,這個時候陳川還在挪動着身子,已經挪到絞刑臺的邊緣,結果還不知覺,雙手一空從後面仰了過去,要不是我趕到的及時,一把扶住了他,陳川可能又得在腦袋上栓個袖子。
我懷裡的陳川突然猛地一哆嗦,轉頭看我,估計是嚇得,卻把我嚇得差點鬆手,陳川這張臉都被嚇得扭曲了,看起來十分猙獰。
“嚇死我了!”看到是我,陳川算是鬆了一口氣,緊接着我就感覺身邊有人一閃而過,陳姝已經拎着她那個挖墳挖出來的寶刀衝了上去,對她我倒是不擔心,這人的功夫不賴,和我有得一拼。而且血人的行動也不迅疾,頂多和人差不多,更何況那東西還沒有毒,就算被咬了也沒什麼事。
結果,陳姝走到絞刑臺的另一頭就猛地停住了,這讓我心裡一緊,急忙問道:“怎麼了?”
“估計是死了。”陳姝回頭看着我道。
“死了?”我心裡納悶的很,這東西是怎麼死的?緊接着看向陳川,他也搖着頭說不知道,這讓我越來越感到奇怪了,放下陳川之後走了過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腐爛的味道撲面而來。
看到這血人的一瞬間,我就頭皮發麻了起來,雖然有心裡準備,可還是忍不住,他孃的這東西太噁心了!
尤其是那雙瞪着的眼珠,似乎有什麼不甘。
我站在絞刑臺上捂着鼻子匆忙的看了兩眼血人的屍體,只看出了個大概,這東西生前應該是個女人,看得到胸部比較突出,不過卻沒發現什麼傷口,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奇怪。”雖然心裡疑惑,不過我也看不下去了,這東西實在太噁心,肯定是快要腐爛的屍體屍變了,才成這樣的,這裡是一處陰脈所在,他孃的連我的臉都跑出來了,這東西出來也不會讓人感到稀奇。
“走吧。”
我站在絞刑臺上看着鬼火的規律喊了一聲,的確如陳川所說,鬼火越往裡排列的越密集,而且是組成了十幾條直線,一直通往中央,我們現在的地方就是一條直線的盡頭。除了鬼火,什麼都看不見,不過可以感覺的出來這地方很龐大,遠處的鬼火就像是星星一樣渺小。
“真他媽點背!”陳川罵道:“看個火都遇到這東西!”
“你就別抱怨了,沒讓你遇上個離鬼官就不錯了。”我調侃道,想起陳川之前的表情,實在讓人心悸。
“我靠!離鬼官都比這東西漂亮百倍,管怎麼離鬼官是乾屍,這東西他孃的是……”陳川說道一半,突然停住了,我剛要問怎麼了,突然聽他話鋒一轉,道:“這東西也是被扒了皮的?”
“是。”我心說要不然也不可能這麼噁心。
“血人會不會就是百年後的離鬼官?”陳川凝重道。
我心裡一驚,道:“的確有這個可能!離鬼官是被扒了皮的乾屍,血人也是被扒了皮,只不過不是乾屍,經過百年的時間,說不定真的就是離鬼官!”想着,我繼續道:“離鬼官明顯比干屍還變異的邪乎,手指甲都長出來了,而且渾身長滿了屍毛,這東西將來說不定也……而且看剛纔的樣子,那東西說不定是沒死!”我背後開始冒涼氣。
“這些與我們無關,趕緊走吧!”陳川急忙道,我心裡也着實害怕剛纔那東西再突然復活攻擊我們,萬一現在就成了離鬼官,我們三個人又得經歷一番血戰。這地方詭異的很,說不上血人真的立馬就變異成離鬼官。
我走在最前面,身後陳川兩人拖着繩子,又是這種折磨人心的走路方式,我心裡罵開了花,詛咒這個墓的建造者不得好死。
雖然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