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器大宗師,修道界幾乎每幾百年纔出一個,能夠在如今這真火不出的世道之中煉製靈器,身份尊貴,無論走到哪裡,都要受到任何人的尊重,就算是崑崙派與真魔宗,這兩個名副其實的正魔兩大門派,也要給幾分面子。
如今,這位煉器宗師,就要在衆人面前開始煉器,這等盛舉,令人激動人心,在場的都是宗師,想要晉升大宗師,光是這份經驗就是無價,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摒棄一切,盯着這位大宗師,什麼恐怖真火,什麼無窮威壓,在此刻,統統都沒有煉器重要。
衆位煉器宗師瘋狂了。
若說冷靜,現場還有兩個人冷靜,那便是尚雲道人和布衣。錯了,是布衣的替身傀儡。
周元慶伸手一揮,法力透體而出,將幾件舉世罕見的珍寶取出來,神情無比嚴肅,他走到血一般的火焰前面,透過神秘的禁制波動,感受到那無比熾烈的熱量,心中激情無限。
“離昧真火,果然是霸道,也只有這樣的火焰,才能融化這等九級材料,恐怕,也只有這等火焰,才能完美的煉製靈器了,可惜的是,幾千年來,已經沒有幾個人會煉製靈器了,真火不出,凡火當道,煉器界沒落啊!”他嘆了口氣,隨即感受到識海之中熊熊的真火,心中又振奮了起來,“布衣那小子,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卻做對了一件好事,有了真火,煉器界,將重現昔日的輝煌。”
眼神灼灼,這一刻,這位權傾天下的商業巨擎,露出無盡野心。
他再次冷靜的看了看面前這團火焰,忽然伸手一丟,將虛空晶石丟了進去。
正式煉器,終於開始了。
尚雲道人看了一眼周元慶,眼神並不怎麼熱切,反而倒是對布衣的傀儡有些意思,靜靜待了片刻,觀看了一會周元慶煉器,覺得沒有多大意思,轉頭向布衣走去。有玉佩遮掩,即使他身上的劍意十分濃烈,也不會引起周圍火焰的攻擊,因此,他走的極爲堂而皇之。
布衣這架機關人,乃是道癡老人所作,製作之精妙,佈局之華麗,外形氣派無比,尤其是背後那口大劍,劍氣森森,劍意盎然,不用問,都知道是一口好劍。布衣的意識落入這架機關人之中,根本感覺不到這是一件傀儡,彷彿這就是自家的身體一般。
自從這件傀儡到手之後,還沒有仔細研究過,這次,藉助觀看周閣主煉器的機會,拿出來研究一番。
周元慶煉器,別有一番風味,這位煉器的大宗師,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別樣的魅力,沉穩,大氣,使用的煉器法訣,也是一門十分高深的煉器法訣,使用的十分精深,眼光老辣,眼光獨到,煉製虛空晶石這樣的高難度礦石,也做的舉重若輕,彷彿十分熟練,彷彿演練了千百遍一般。
這一切,讓布衣感覺眼前忽然一亮,煉器,本來就是一門藝術,周元慶能將煉器做的如此華麗,如此大氣,簡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一派宗師風範表露無疑。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熟悉的法力波動傳入布衣的腦海之中,他轉過頭,機械的雙手放在身前,一禮,道,“尚雲師伯。”
尚雲道人走到布衣跟前,點了點頭,欣慰的笑道,“小子,不必多禮,以你現在的實力和能力,完全可以和老頭子我平起平坐,不必拘泥於俗世禮儀。”
布衣淡淡道,“實力和能力是一回事,世俗禮儀又是另外一回事,這是對人的尊重,壽山道觀與凌霄劍閣相交數百年,這一聲師伯,乃是應該的。”
尚雲道人呵呵笑了聲,不說話。
布衣的這架傀儡,十分惹眼,從外面看,雖然沒有任何氣勢透出,光憑外表,都能感覺到一股子強烈的霸氣,震懾人心,任誰都要讚歎一聲,尤其是其中流露出來那種天下捨我其誰的氣質,讓人不由得心中佩服,這絕對是出自大師之手,令他讚歎的是,這架傀儡上面的劍意,乃是最爲純正的正道劍氣氣息,而且無比凝聚,絕對是某個劍訣凝練到極點的巔峰意志,這纔是吸引他的關鍵。
尚雲道人左右看了看,忍不住心中驚歎幾分。
“這架傀儡機關人是你製作?”尚雲道人忍不住,終於提出自家的疑問。
布衣笑了笑,“當然不是,這是在一個遺蹟之中找到的,爲了降服這架傀儡,師侄可是費了不少功夫,折騰慘了。”
尚雲道人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半天之後,這才沉聲道,“你去的那個遺蹟恐怕不簡單,這架傀儡之上,我感覺到了純正的劍意,恐怕是那個上古劍道巨擎遺留下來的,十分的不簡單啊。”、
布衣知道尚雲道人想問什麼,擡頭望天,嘆息道,“師伯嚴重了,那個遺蹟,其實只是一個方外之人的道場,至於劍意,乃是由禁制凝聚,配合陣法所出,上古之時,各種禁制法訣極爲齊全,凝練這種程度的劍意,只要修爲足夠,任何煉器大師都能夠做到,並不算是什麼。”
尚雲道人驚愕,“怎麼可能,要凝聚劍意,首先要對劍道有很深的理解,集合劍道法訣,才能領悟出來,沒有學到劍道,如何能夠使用?”
布衣搖了搖頭,這位師伯,恐怕是迂腐了。他也不準備辯解,忽然伸手,機械手指點向虛空,元氣順着手臂自然流出,然後一筆一劃,在空氣之中寫了一個符文,這一個符文,沒有用自家絲毫的氣息,完全是法力凝聚。當最後一筆落下,這道符文,忽然變化成一道灰濛濛的劍氣,散發出薄薄劍意,劍指虛空。
尚雲愣了。
布衣解釋道,“無論是劍道,還是刀道,還是自然之道,都是人通過自然感悟而來,最終還是屬於大自然,符文之道,陣法之道,禁制之道,同樣來源於自然,他們息息相關,不可分割,劍意也是如此。”
尚雲道人臉上露出幾分明悟之色,“看來是老道執着了,回去之後,定當反思一二,布衣,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布衣點了點頭,道,“自然是去一次崑崙。”
尚雲道人同樣點了點頭,“布衣,老道做主,凌霄劍閣,始終站在你的身後。”說完這話,他頭也不回的走到了衆位宗師羣之中。
布衣愣了,轉而心中有些小興奮,尚雲道人如此說,就證明他看中了自家的潛力,支持自己,如此說來,自家的後備大軍之中,又多了一份軟實力。
布衣相信自己,同樣也相信幽泉,那個孤苦無依的弱小靈體,彷彿風中的小花一般,堅強而又柔弱,那是自己的師妹,自己親口認下的師妹,一想到那個身影,布衣平淡的心中,不由的生出幾分霸道的念頭,別人奪了自家的東西,一定要奪回來,還要他好看。
失去的太多,那是因爲沒有實力,當有實力保住的時候,便不會再想要失去,而是,不容失去,不容忤逆。
布衣擡頭望天,眼神彷彿透過這赤紅的天空,望向那不知名的虛空之中。
金丹之境,若是在一般的小門派之中,早就可以稱王稱霸了。
周元慶,這次煉製這幾樣材料,並沒有用多少時間,然後,便開始糾結手下,開始搬運材料,全面集合,藉助這個大陣,開始完全煉製靈器,有離昧天火在手,這羣宗師異常的興奮。
這次煉器,天機閣投入甚多,衆位宗師也幾乎投入了所有的精力,終於走到了最後一步。
他們所要做的便是,融合所有材料,鑄造破天舟胚體,然後所有宗師齊齊出手,打入禁制,期間,不能有一絲差錯,這些宗師之中,便有布衣在場,如今以他的能力和實力,已經得到了所有宗師的承認。
煉製破天舟的胚體,乃是周元慶閣主一力完成,他乃是化神期的高手,實力強大,精力充沛,不怕這類消耗,衆位宗師要留下足夠的精力應付後面的禁制刻畫,這纔沒有出手。
簡短的發言,簡短的對話,所有宗師都沒有多餘的話,當胚體成功鑄造完成的時候,紛紛站定位置,全力出手。
“布衣,坤位,就位。”
“李天奇,乾位,就位。”
……
九宮八卦,足足十名煉器宗師一起出手。
爲了這次煉器,衆位煉器宗師做足了功課,搶時間,搶經驗,還未鑄造的時候,事先便演練了數十次,這才最終出手,十位宗師,站定九宮之位,頭頂周元慶站在所有人之上,指揮若定。
這一次煉器,足足進行了一個月時間。
無名小島之上,火光萬丈,呈現柱狀,向天空一直透入虛空之中,火焰熾烈無比,周圍的空氣都變的無比扭曲,此刻,若非一個蒼蠅,就算是化神期的高手,也不敢輕易靠近,這已經超出了一般大陣的範疇,因此,方圓七八十里之內,無一人無一生物敢靠近,只有佩戴布衣親手製作的玉佩,纔敢深入。
一日,無名小島之上忽然光火大方,天空之中,無盡的火焰之上,忽然凝聚出一片聚集方圓數十里的黑雲,這黑雲,呈現渦輪狀,其中風雲大作,電閃雷鳴,彷彿世界末日要來臨一般,從四面八方凝聚而來,十分恐怖。這些黑雲,凝聚在上空,撲一接觸,便開始與天火大陣展開強烈的摩擦,無形的氣流忽然涌向真火,兩種不同屬性的元氣激盪,引發激烈的震動。
這一刻,琅邪洞天震動了。
十數位老者站在最高峰之上,臉上露出激動的神色,“他們要成功了,這是靈器將成的徵兆,這是四九天劫。”
“看那劫雲的顏色,似乎是天風劫,不知道這大陣能不能抗住,本來是我們幾個老傢伙聯手出手,佈置四象大陣的。”一名老者似乎有些擔憂之色。
“不打緊,就算是陣破,也有仙界火焰在,周元慶早就預料到如此,所以才從凌霄宗借了天火鑑過來,只要能控制住離昧天火片刻,這天風劫跟本不值一提。”另外一名老者信誓旦旦的道。
這幾位老者,修爲有高有低,其中兩位,氣息驚人,居然是化神期的高手,剩下的,也大多是元嬰期的高手,實力絕對恐怖。這些人,都是天機閣這許多年招攬而來的高手,和天機閣本身的元老級別的老怪物,本來就是爲了對抗天劫而來,實力絕對強大,只是,現在看來,似乎有些用不上,光是花費無數材料佈置的天火大陣,似乎便將這天劫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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