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傅苦笑一聲,“好像你真的發財了似的,我可沒有那麼強大的財力,你也知道,武者經常混跡在紅塵之中,一般說來,很難接觸到靈石靈晶等物。”
布衣有些不信,淡淡笑道,“您老可別哭窮了,憑藉李師傅的本事,區區幾個靈晶,還不是手到擒來。”
“那能像你那麼說的容易,武者,比修道士實力提升的更加艱難,若是我們這類人去打家劫舍,很容易就會陷入殺戮的執念之中,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說了,今天就藉着你這酒,痛痛快快的喝一回。”李師傅說出了武者的秘辛,然後大手一揮,好爽的說道。
李師傅在壽山道觀之中呆了數十年,這數十年如一日,重複着每天的工作,這數十年來,過去的不僅僅是時間,還將他的心凝練的更加沉穩,實力更加強橫,武者,鍛鍊的乃是本身的意志,只要意志強橫,武道就能大成,這和修士有絕對的差距。
布衣雖然只是和李師傅拼了一記劍意,但是卻從李師傅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天上地下捨我其誰的氣勢,這種氣勢,絕對是將劍意凝練到巔峰境界才能突顯的,布衣自家學習的是五行真雷法,又領悟的天下一等一的功法雷訣,領悟出的生死之力,乃是人間界的巔峰劍意,即便如此,也只能湛湛抵擋李師傅的三分之一劍意,如此可見其真正修爲有多麼強悍了。
聽到李師傅的話,布衣心中若有所思,只不過隨即就將神思轉過來,伸手一揭酒罈蓋,頓時空氣中的酒香更加濃郁。
“來。”
濃烈,香醇,辛辣,渾厚,清香,一口酒下肚,布衣立刻感覺到了酒中散發出來的味道,感覺胃中暖暖的,又帶有部分火燒的感覺,頓時豪氣上升,“再來。”
李師傅也是捧起罈子,一大口下肚,臉上升騰起了一片紅色,看上去十分紅潤,大叫一聲,“好久,不愧是龍沉醉,再來。”
兩人又是一口乾下、
布衣一路修行,很少有放縱的時候,如今到道觀之中,無所顧忌,自然是一個喝的痛快,一個陪的痛快,很快,一罈子酒就快喝光,正當李師傅正想嘆氣,一罈酒就這樣完了的時候,就見布衣手腕一翻,手中又出現兩罈子酒。
龍沉醉的酒十分奇怪,只喝很少的酒,酒氣越是上頭,就越是昏昏沉沉,越是多喝,喝到最後,反而越是清醒,兩人這一喝,越喝越來勁,很快,兩罈子酒就再次下肚。
兩人都是高手,這點酒量根本不在話下,又是兩罈子。
伸手揭開第三罈子酒,兩人相視一笑,酒罈再次碰到一起。
就在這時,天空之中元氣忽然出現了幾分變化,空氣之中忽然多了出來一股股風氣,這些風氣,十分雜亂,看上去凌亂無比,卻是十分有序的在空氣之中飛舞,似快似慢,給人一種十分矛盾的感覺,兩人此刻喝的有些微醉,來沒有來得及感受這股力量的時候,卻見一聲怒喝聲自天空傳下來。
“布衣,你這混蛋,一回來就和李老頭拼酒,哇,居然是龍沉醉,給我一罈,這玩意可是千金都買不到的,你小子從哪裡搞到的。”一道身影從極遠處飛縱而來,宛若一道狂風一般,在空氣之中浮浮沉沉,遁法十分飄逸,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從天邊到了布衣的身邊,伸手就要抓向布衣手中的酒罈。
布衣無語,右手微微一動,看似不經意的一動,便躲過了這人的伸手一抓,淡淡笑道,“原來大師兄,你來,自然也有你的,只不過,你又不是修煉的劍道,我們兩人喝酒,加上你不合適吧。”
來人正是修煉有成的刑默然,此刻嘿嘿一笑,道,“誰說不合適,我看就十分合適,是不是李師傅?”
李師傅看到刑默然,也是頗感安慰,淡淡笑道,“這小子也不錯,夠資格陪的起我老李,我沒有意見。”
刑默然作爲壽山道觀的大師兄,自身修爲極高,又是所有門派三代弟子之中第一個晉升金丹期境界的絕頂高手,放在別人看來,這已經是十分了不起的成就,可以說是天賦異稟,天縱之才,但是放在李師傅眼裡,就成了有資格,這種差別待遇,讓刑默然很是不爽,但是卻十分受用。
武者成道者,十分稀少,能夠修煉到李師傅這等修爲着,天下之中也極爲少見,光是一身凌厲無比的劍意,就不是一般修士能夠比擬,自然有資格說出這等話,而旁邊的布衣,則是比李師傅還要少見的天才,十來年便修入金丹期,這份成就,就不是刑默然敢比的。
他嘿嘿笑了笑,看向了布衣。
布衣無奈,再次拿出來一罈,遞給刑默然。
刑默然伸手接過,兩眼放光,嘆息一聲說道,“人和人真是不能比,本師兄出生入死,才能掙個幾萬靈晶,還要小心保存,購買丹藥,收集材料的什麼的,你這小子,動動手就能賺十來萬靈晶,喝的酒,都是幾萬靈晶一罈的極品龍沉醉,真是叫人情何以堪啊!”他嘴上嘆氣,手下卻不含糊,一把揭開封臘,一張口,罈子之中忽然升起一道法力,將酒凝成一股清流,送入他的嘴中,可謂是瀟灑無比。
一口酒下肚,刑默然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彷彿無比享受一般。
布衣無語,刑默然這貨真是會享受,用法力飲酒,布衣也做不到他那麼浪費。他其實不知道,這位大師兄就憑藉這一個口,不知道賺下多少名頭。
三個人湊在一起,一頓大喝。
天色將晚,地上已經多了數十個罈子,兩人這才辭別李師傅,搖搖晃晃的離開演武場,只剩下空氣之中濃烈的酒香,三日不絕。
布衣很少喝酒,腦子之中時刻保持最清醒的狀態,喝完之後,才覺得腦子之暈暈乎乎的,彷彿忘記了一切,那種感覺十分混沌,龍沉醉是烈酒,但是卻不會造成宿醉的感覺,酒中自有一股輕靈之氣,讓人醉而不沉,兩人勾肩搭背的向後院走去。
山風一吹,兩人忽然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這一刻,他們彷彿不是修士,而是人世間的凡人一般,被風一吹,似乎都清醒了許多。
布衣一個激靈,神思迴歸了不少,看到自己與刑默然此刻正勾肩搭背,這種感覺,似乎彷彿在小時候,和玩伴們在一起纔有過,這十來年,似乎已經沒有那一次和別人這麼親切的在一起,他心中忽然暖暖的,也許,這傢伙就是自己在修道界認識的第三個最信任的人了。
他擡起頭,看了一眼刑默然,忽然開口問道,“大師兄,你不是去梧州了麼?這麼又忽然回來。”
刑默然也清醒了過來,臉上依舊帶着三分醉意,淡淡笑道,“梧州,是去了,只不過又回來了,唯我獨尊宮的目的是想稱霸修道界,做了不少工作,手下也有無數高手,只不過,他們想要稱霸修道界,根本就是做夢,修道界,從來都是天下人的修道界,並不是某一家,我們正道做不到,他們魔道也別想做到,邪道,更是不可能,且不說化神高手不出世,就算是唯我獨尊宮高手全部出動,也可能越過昆州一半境內,頂多就是四處開花,騷擾一二。”
布衣一愣,他心中自然也明白,唯我獨尊宮勢力再是龐大,也不可能與所有正道爲敵,不經意之間發動戰爭,能夠取得現在的戰果,已經十分突然,想要在天下正道眼皮子低下在有所戰果,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們還有更加隱秘的手段。
“這與你回來有什麼關係?”布衣忽然再次發問。
刑默然忽然渾身一頓,臉色一變,猛的一拍腦袋道,“我差點忘了,這次回來,是想去見掌門的,唯我獨尊宮趁着正道大會,忽然發動襲擊,如今又佔據了四五個門派的駐地,已經到了壽山山脈外五百萬裡的距離了,糟了,我得趕緊去報告。”說完,甩下布衣,一溜煙向觀內跑去。
布衣一呆,忽然無語,這傢伙,當真是神經夠大條的。不過隨即神情一震,這唯我獨尊宮推進的好快,居然已經快要打下昆州一半的地域了。
就在這時,地下猛的一震,隨即傳來了一陣震動,布衣擡頭一望,卻見剛纔還晴朗的夜色天空變成了無盡的黑色,星光已經消失不見,地下震動,天空之中,忽然一陣光華閃動,護山大陣豁然開啓。
“魔氣,邪氣,鬼氣,煞氣,這是哪家門派居然來攻打壽山道觀來了。”布衣看到這裡,並沒有驚慌,而是探出神識,猛然向天空覆蓋了過去,同時,渾身氣勢發動,一股劍意猛然升上天空。
壽山道觀在修道界之中,並不如何的出衆,在局外人的眼中,反而因爲人少往往被人看輕,並不出名,只有少數人知道這個門派一般人招惹不得,因此,時常發生有門派被襲事件,布衣剛來門派那會,就有人不知好歹,前來偷襲,可惜被天雷上人追殺千里,提拉人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