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在忍耐了三個月之後,在布衣的鐵匠鋪發生如此變故之後,終於有人按捺不住了。
布衣很奇怪,這幾天,來他這個小店的人特別多,好多人都是隻諮詢,不訂購,而且,問東問西,很是奇怪,不過,他言語很少,讓這些人紛紛鎩羽而歸。這個時候,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心中嘆息,人世間的事情就是複雜無比,實在是讓人傷腦筋。
布衣最近很少鍛造,除了價格提升,讓別人望而卻步之外,還有一件事情就是,讓的性格越來越冷,實在與人交流不成。很多人,只是遠遠看看他的神色,就不自然的不想去打擾他。
自從提升到凝煞以來,雖然他沒有露出強橫的氣息,但是,在某一種精神層面上,無形中影響着周圍的一切,使得一切都很嚴肅,嚴謹,沒有那麼平淡。布衣自己亦是明白,這是自己心神的力量,能發而不能收,等真正穩固了這個境界之後,這樣的情況就會消失。這樣的境況,本身就是性格的一種外在體現,不可避免。
時間慢慢到了夏季,這年端午,終於到了。
端午節,吃糉子,這是一個傳統,起源於上古時代,來源已經不考究,現在的人們,只當他是一個節日,出來消遣而來,讓平日裡緊張的心情放的輕鬆點,在九州各地,亦是形成了一種傳統,到了這天,家家戶戶,如同過新年一樣,十分的熱鬧。
大街上,人來人往,各種各樣的食品,紛紛擺上臺來,供所有人來欣賞,吃喝,雖然很熱,但是街道上的人流,一點也沒有減少的跡象,反而十分的熱鬧,就連許多的武者道士,也都紛紛走上街頭,感受着周圍的氛圍,體會人生的真諦。
布衣自然也不例外,他在這裡只有一個人,雖然形單影隻,但是,依然很瀟灑,他有自己的人生樂趣,心中並沒有那麼陰暗。鎖了大門,穿上了那件招牌式的布衣,出門而來。
走在大街上,看看那些來往的人羣,布衣心中無喜無悲,看着別人在街上玩鬧,嬉笑怒罵,心中思緒萬千。
今天出來,他看到了好多人,有許多人是和家人在一起,有許多人是和朋友在一切,十分的熱鬧,看着他們的表情,布衣可以感覺到,這些人的心裡面,確實是真心真摯,一點也沒有作僞,雖然有很多人是抱着另外一種目的,臉上卻絲毫沒有疲憊。
有的人,聚在一起,開懷大笑,有的人聚在一起,暢訴心中的一切,更多的是,小孩子們在街頭,打打鬧鬧的樣子,十分的和諧。
布衣忽然想到,難道這就是普通人麼,只是一個節日,就能讓他們這麼高興?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以前的日子。那個時候,他還小,經常在村裡面玩鬧,和小夥伴們打鬧,隨心所欲,家裡人都疼他,而他也很爭氣,無論是上山打獵,還是念書,都很勤奮。知道後來,發生了這件事情。
不過,他的心中沒有沮喪和抱怨,生活就是如此,沒有經歷波折,就不可能成爲完整的人生,只有經歷過一切,才能形成自己的性格,堅定信念,否則,永遠都是溫室裡的花朵,成長不起來。
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羣,布衣心中忽然有了一個想要回家去看看的想法。
這個想法一出來,布衣就停了下來,站在大街上,腦子裡不知道想些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雖然一聲大喝,將布衣從深思中驚醒了過來,一擡頭,就看見對面,來了兩個人,這兩個人,他都認識,是黃州城中兩個商會的少主,平日裡走的很近,不過,他並沒有太過注意這兩個人。只是認識而已,因爲他們經常過來他那裡訂購武器,因此,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布衣抱了抱拳,淡淡道,“兩位,怎麼今天有此雅興,出來逛街啊!”
這兩個,便是那輝樑兩家的公子少爺,也是他們家族中各自不世出的天才級人物,而且,這兩人關係極好,兩家在生意上來往很頻繁,因此,也走的很近。
看這兩人的神情,似乎是專門找自己的,布衣很奇怪。俺道理來說,自己已經將意思表達的很清楚,看來,還是有人不死心。看到了這一點,頓時對這兩個人評價,降低了幾分。
輝家公子模樣看上去十分的魁梧,兇悍,武功也十分的高明,看向布衣的神情稍稍有些熱情的過頭,剛一見面,便像見了好長時間不見的老朋友一樣,上來勾肩搭背,笑呵呵道,“今天是端午節,生意放下了大半,自然有時間出來逛逛,倒是布衣老弟,好長時間沒有見了,走,今天賞個臉。陪我們兄弟兩個吃頓酒。”
布衣不自然的抖了抖肩膀,任由他扶着自己的肩膀,臉上也掛上了笑容,“正好我也沒有事情,那就走吧,兩位都是大家的公子,想必去的地方絕對不寒酸,布衣就過去蹭蹭,權當見個世面。”
“正要如此。”那樑公子一聽,頓時眼睛一亮,啪的一聲,合上摺扇,拍手叫好。此刻,他們兩人對了一眼,心中各自高興,沒有想到,布衣這麼好邀請。這下,後面的事情,好說多了。
布衣出人意料的這麼好邀請,這兩人心中熱情的同時,又多了幾分心思。
黃州城最大的酒樓並不是富貴酒樓,反而是一個叫做仙凡的酒樓,聽說,這家酒樓的老闆是一個修道者,這裡面的出售的食物,也大多是修道界的靈物,因此,吸引了不少富商前往,而且,價格十分的公道,沒有那麼高昂。
仙凡酒樓就坐立在官府的對面不遠處,前面有一大片的空地,方便停放轎子之類的東西。布衣三人來的時候,這裡的人還不是很多。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在逛街,吃飯的人很少。不過,即便是這樣,這家仙凡酒樓也是生意紅火。酒家的門口處,依舊停放了各式各樣的轎子。
這裡雖然位於邊界,民風兇悍,但是,也有很多文人雅士,喜歡做各類的轎子,因此,反而比內地更加繁榮,在這個方面,這裡反而更加昌盛起來。
三人進了酒樓,那小二雖然奇怪的看了一眼布衣這個土貨爲什麼也能隨着兩個赫赫有名的大公子進來,但是依然彬彬有禮,迎了進去,在這一點上,就比那富貴酒樓強了許多倍。
三人一路上去,直奔頂樓,而仙凡酒家的樓層,赫然已經有了7層的高度。上了頂層,從上面往下面看去,將整個黃州城,都盡收眼底,而且,從這裡看去,高度比城牆還要高,外面的景色,也能看過去少許。
到了一處包間,分賓主坐下,布衣低頭不語,只是淡淡的看着看着窗外,神情蕭瑟。一路走來,他越發的想念家鄉,此刻,情緒已經到了最大化。不過,他依然知道自己是在幹什麼。
看到布衣落寂,輝少淡淡笑了笑,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對布衣道,“他鄉每逢佳節思親,布衣小兄弟這是想家了?”
布衣點了點頭。
兩人互看一眼,神情一對,樑公子裝作不經意間問道,“哦,不知道布衣來自哪個郡縣?”
聽到此刻,布衣也回過神來,語氣冷淡,“一個小縣城,沒有什麼好說的,在下出來好多年,確實是有點像回家,不過也就是想想,還沒有到非要回去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