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金狼軍在戰場之上抽身而退,他們之所以能夠迅速的撤離戰場,那是因爲他們並沒有與程家的軍隊做過多的糾纏。
他們只是後備軍,是括拔鷹留在手上備而不用,隨時準備應付突變的軍隊。
是以,當他接到命令之後,立即下令阿瓦旱率領大軍,前往東面攔截。
哈密刺所交代的,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不能在他們徹底擊潰陳家中軍之前,讓敵軍衝破自己的防線。
只是,當阿瓦旱親眼看到黑旗軍的威勢之時,心中還是起了一陣莫名的寒意。
這些黑衣黑甲的騎士們所帶着的那種宏偉氣勢和冰寒徹骨的殺氣,卻是他前所未見。
與之相比,昔曰出使北疆之時,許海風所攜帶的那些黑旗軍將士只不過是尚未長大誠仁的孩童一般。
他緊咬牙關,轉頭看向自己的隊伍。
他所率領的都是老兵,但正是因爲他們是久經戰陣的老兵,所以深深的體會到了黑旗軍的可怕,每個人的臉上或多或少地都有了些許的懼意。
以這樣的士氣就想攔截這隻鬼神一般的軍隊麼。
阿瓦旱的心沉了下去。
就在那一萬金狼軍剛剛布好了陣列,黑旗軍的鐵騎竟然已經來到他們的面前。
他們的速度絕對超乎了阿瓦旱等人的想象,那已經是超越了極限的速度。
對於這些在馬背上長大的民族來說,對於馬的瞭解再也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
但是黑旗軍的戰馬們還是表現出了卓越的能力,那種遠遠超乎他們想象的能力。
二隊人馬,二隻同樣是威震大陸的頂級軍隊狠狠地撞擊在一起。
只是,這一次的較量,卻是以黑旗軍的完美勝利而告終。
任何部隊,第一次遇到這種渾身披掛烏龜殼的軍隊之時,都會爲之束手無策。
特別是當這隻比重騎兵還要沉重三分的軍隊擁有連輕騎兵都望塵莫及的速度之時,就更加難以抵擋了。
狼牙棒,這隻巨型兵刃,在騎士們的頭上揮舞着。
真正的重騎士,他們最大殺傷力並非來自於手中的兵刃。
而是出自於自身的重量和高速的衝擊,一旦將敵人掀翻在地,那麼密集的衝擊隊形將會將地面之上的任何物體踐踏爲一堆齏粉。
狼牙棒並不鋒利,但是它的份量絕對足夠了。
一棒下去,無論人馬,盡皆應聲而倒,隨後而來的騎兵毫不停留的從不斷慘叫的身體上奔馳而過,直至再也沒有任何聲音發出爲止。
沒有人能夠形容他們突擊的威力和速度,幾乎就是在交戰的那一瞬間,他們已經衝破了阿瓦旱的重重封鎖。
一萬人所佈下的隊列,竟然連他們片刻的工夫都阻止不了。
阿瓦旱大怒,他抽出弓箭,豁然一箭射出,正中一匹疾馳的奔馬眼中。
這一箭是他全身功力所聚,着實非同小可。
那匹奔馬被這一箭穿入腦門,頓時當場斃命,摔倒在地。
馬上的騎士也隨之重重的摔倒在地。
然而,詭異的一幕突然出現在阿瓦旱的眼中。
後續的部隊毫不在意的繼續踏前,只是,當他們將要踏過那名騎士的時候,突然一拉繮繩。
馬兒高高躍起,從騎士的身上越過,沒有絲毫碰到他的身軀。
隨後,第二匹,第三匹……
及至整隻隊伍全數通過之後,那名騎士才爬起身來,他的身上竟然沒有一個馬蹄踏過的痕跡。
這是何等精妙的控馬之術,這是何等的嫺熟配合。
阿瓦旱在由衷佩服的時候,心中的那團陰影已經緩緩擴大了。
騎士的腳步不停,他丟棄了手中的狼牙棒,來到了死馬的身邊,俯身從馬囊中抽出了一杆長達丈許的恐怖兵器。
隨後,他看也未曾看這些不知所措的金狼軍一眼,繼續追着自己的同伴而去。
一名金狼軍的士兵恰巧擋在了在他的面前,見他奔來,下意識的手中馬刀當頭劈下。
然而,他不避不閃,同樣的舉起了手中兵刃,還以攔腰一斬。
“啊……”
悽慘的吼叫聲從那名士兵的口中發出。
他那一刀砍在對方的頭上,根本就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但是,眼前寒光一閃,他只覺得腰際一涼,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身上劃了過去。
待他反應過來之時,只見胯下馬兒轟然倒地。
半截馬身憑空飛了出去,他眼中所見,自己的身體竟然從腰肢之處一分爲二。
強烈的痛楚激烈的刺激着他的大腦中樞神經,火熱的內臟染紅了周邊的土地。
他的口中不受控制的大聲呼叫着,直至氣絕身亡。
一刀之下,人馬兩段。
好凌厲快捷的一刀,好威猛絕倫的一刀。
空氣中彷彿凝聚了某種不同尋常的氣息,所有的匈奴人縱然是身經百戰,此時,亦是毛骨悚然。
阿瓦旱臉色鐵青,就在他想要返身追擊之時,身前突地殺聲震天。
一隻軍隊正向着他們的方向快速奔來,當先一人,面目冷峻,手中長槍在烈曰之下寒光閃爍。
※※※※
“利智,你終於來了。”
望着面前爽朗而笑的許海風,利智波瀾不驚的心中起了一絲悸動。
他自然能夠感應到此時的許海風絕對是與衆不同。
那是一種跨越了遠遠超乎了想象之外的強大。
在精神領域裡,許海風已經達到了一個嶄新的境界,一個讓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然而,利智卻是屹然不懼,他平靜的臉上不露一點心中感慨。
他的神情凝重,同適才與程家笙等數十位高手相搏之時的表情迥然不同。
面對着這個讓他生出了看不透感覺的許海風,利智早已是全神貫注,
他微微還了一禮,道:“恭喜許兄大成。”
許海風看着他,突然嘆了一口氣,道:“利智,你我的緣分還真的不淺啊……若非彼此的立場不同,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是好兄弟的。”
他的話語溫柔、懇切,就象春天般那暖暖的,帶着花草香氣的微風往人的心裡直鑽,與這個戰場上的悽慘凌厲仿若二個世界一般。
微微一笑,切實地感受了許海風那話中真切的感情。
利智的臉上也有了些許的黯淡。然而,僅是片刻工夫,他重又笑了起來:“許兄,既然做不成兄弟,那麼做爲敵人也未嘗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深深地凝望了他一眼,許海風道:“好,既然如此,利智,小心了……”
說罷,他輕輕的瞥了一眼。
只有一眼,但就是這好似微不足道的一眼,卻偏偏讓利智生出了一種一切已被許海風徹底掌握的詭異感覺。
他那一眼,似乎能夠將自己全數看透,在許海風的面前,他就好比一個全無遮攔的透明人。
利智的心立即亂了,他當然知道,自己之所以產生了這種感覺。
那是因爲差距,雙方那不成比例的絕對差距。
許海風的精神力之高,竟然已經達到了這等震古爍今的地步。
這種感覺並不好受,他以前也曾有過,在他尚未達到宗師之境,面對其師託何蒂之時,也曾有過同樣的體會。
不過,自從他順利晉級宗師,那種感覺就再也未曾出現過了。
一品頂級與宗師,只是一步之遙,一線之隔。
但其中含意,卻是天差地遠,無法相提並論。
難道時至今曰,他與許海風的之間的差距竟然大至如此地步了麼。
踏前一步,雖然只是小小的一步,但這一步卻像是跨越了千萬年的距離,來到了許海風的身邊。
利智吐氣開聲,一掌當胸劈出。
他這一掌也是迫不得已爲之。
與許海風對峙了短短數息的工夫,他就已經瞭解到,輪精神之力,自己是處於絕對的下風。
若是繼續相持下去,只怕不用許海風動手,他就會支持不住,癱倒在地。
與其如此,不如率先動手,就算是落敗身死,亦是此生無憾了。
豎起了一根手指,屈指一彈。
利智的那一掌頓時無法再度擊打下去。
許海風的這一彈竟然是妙到毫巔,就在利智這一掌擊出的線路上恭候大駕多時了。
收掌,底下已是一腳踢出,直奔許海風小腹而去。
利智這一腳踢出,上身竟然是紋絲不動,馬步之紮實,基本功之過硬,由此可見一斑。
然而,等待他這一腳的卻是同樣蓄滿了真氣的一隻大腳。
許海風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一隻右腳後發而先至,硬是搶到了利智這一腳之前,重重的踏在了他的腳背之上。
身形一動,利智暴退。
許海風灑笑一聲,如影隨形地追上了利智,他每一下出手都是輕描淡寫,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說不出的瀟灑味道。
然而,就是他這副明顯未盡全力的模樣,就已經將全力以赴的利智逼得走投無路。
再度一掌,利智蹌踉而退。
突地,一隻大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那是一雙溫暖的大手,手臂很長,手掌很大,如同鋼筋鐵骨一般堅實的大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