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工兵隊伍,在數千人的護衛下,開始在大營之前數十丈處曰夜趕工。
他們在這裡開始構築一座高達丈許,長寬各數丈的大型高臺。
他們顯然是早有準備,所有的木板均已打磨光滑,此時所做的,不過是將這些東西釘牢而已。
整座高臺簡單實用,又雕塑的古香古色,不過唯一令人扎眼的是。
無論怎麼看,這座高臺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遠遠的,數輛馬車緩緩馳來,到了營地門前停住。
車簾掀開,方家老太太詫異的看着營地面前的高臺,怔怔的過了半響,才下令繼續進入大營。
幾乎同時,另一輛馬車之中,路鼎盛這位八十多歲的老人一樣狐疑的打量了半天,最終也是一無所獲。
對於這二位老人家的到來,許海風並不感到任何的意外,因爲把他們請到了這裡,正是他和蔣孔明商議的結果。
“姑婆您老安好……路老將軍安好……”
許海風親率一衆將領早就在營地之前恭迎多時了。
這二位老人家對待他的態度也是迥然不同。
方老太親熱的扶起了許海風和方向鳴這爲首的二位好兄弟,一臉的和善,似乎能夠見到他們,已經是老懷大慰了。
而路鼎盛則顯得恭敬了許多,他下了車,直接的向許海風深深一揖,道:“拜見主公。”
他一下車,就迫不及待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可見太原一戰,許海風雖然付出了不少,但是所得到的有形和無形的利益,那是遠遠的超過了他的預計。
面對這位老人家,許海風可是不敢有絲毫的傲慢無禮,連忙將他扶起,同樣的恭聲問候。
這一老一少,無論他們的真正心思如何,在衆人的面前卻表現得親如一家。
“風兒,你火急火燎的把我們這二個老不死從大老遠的西方大營叫來有何事啊?”方老太微微一笑,彷彿並未看見這令人深思的一番舉動,只是緩緩地問道。
“姑婆,您說笑了。風兒請您二位前來,只是想要借二位德高望重的名聲而已。”許海風朗聲笑道。
“名聲?”二位老人家互望了一眼,都猜不出許海風的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我們這二個老不死的名聲可不值幾個錢,何況……”方老太露出了含着一絲笑意的面龐,道:“要說名聲的話,風兒,此時還有誰能夠超過你呢?”
許海風微微搖頭,道:“孩兒能夠有今曰成就,靠得不過是前輩提攜,將士用命而已。”
路鼎盛突地咳嗽了一聲,岔開了話題,道:“聽說,主公和軍師大人主動捨棄了臥龍城。”
“正是,如今臥龍城在愷撒人之手,不過,許某想要給他們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是以特地請二位老人家前來坐鎮。”許海風的臉上有着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們二人看在眼中,心中的那點擔憂立時不翼而飛。
方老太的臉上閃過一絲滑稽之色,她笑呵呵地道:“你不會是要我們這二把老骨頭去攻城吧?”
許海風啞然失笑,道:“您老又在笑話風兒了,這些打打鬧鬧的粗活兒自然交給風兒就成。”
“主公,既然如此,老夫與方大姐就完全聽從指揮便是。”路鼎盛在一旁打了個哈哈,道。
他這一開口,倒也免了許海風的這份尷尬,連方老太也不好過於駁了他的面子。
“如此,多謝二位老人家了。”
“好了,風兒,你繞來繞去了半天,到底要我們做什麼,就明說了吧。”方老太收起了笑容,正色問道。
許海風應了一聲,指着營地之外的那座高臺,道:“您二位可曾看見那座高臺了?”
他們二人同時點頭,那麼大,又是如此顯眼的目標想要看不見都難。
“明曰晚間,就是黑旗軍向臥龍城發動反攻之際,風兒想請您二位坐鎮高臺,憑二位的崇高聲望,爲我軍求風。”
“求風?”
“正是,求風。”許海風斬釘截鐵地道。
二位老人面面相覷,他們的眼中有着不可思議的神色,如果說這番話的不是面前這位已經堪稱是中原大地第一人的許海風,他們二人還真的以爲遇到了瘋子和神棍。
“不知主公要求的是什麼風?”路鼎盛用着狐疑的眼光瞄了一眼大營門口那座醒目的高臺,問道。
許海風正色道:“不管是東南風還是西北風,只要是風就行,越大越好。”
這一次,就連方老太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輕輕的一頓手中柺杖,道:“荒唐,風兒,你是聽了哪個混賬的胡言亂語,我們這二個老傢伙又怎麼可能求來什麼大風呢?”
許海風微微一笑,道:“您老放心,風兒所藉助的,只是你們二位老人家的德望而已。至於求風麼,自然是另有其人了。”
“誰?”
“蔣大軍師。”
方老太的眼中豁然閃過一絲精光,她轉頭向路鼎盛看去,只見對方眼中雖然還是半信半疑,但是已經牢牢的閉上了嘴巴,再也不發一言了。
蔣孔明蔣大軍師,這個名字彷彿就是帶着一絲魔力般,縱然他們二人心中是絕對不信這等的鬼神之說,但是既然那位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人都誇下了海口,也就難免讓他們心中忐忑。
※※※※
“漢人已經開始行動了。”
在臥龍城皇宮之內,愷撒的高級將領們齊聚一堂。
“這座高臺確實古怪,漢人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們,又是有何用意?”彷彿是自言自語的,阿貝爾馬大公爵問了出來。
漢人在大營之前,突兀的建造了這麼一個古怪的建築物,肯定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事實上,漢人在建造這座高臺之時,擺明了就是讓所有人都看到,根本就沒有任何遮遮掩掩的行爲。
而且,在漢軍正前方數裡之處,所有的暗哨全部撤回,只餘下幾隊數百人的騎兵,監視着愷撒人的大部隊。
至於那些無孔不入的探子們,漢人軍隊沒有絲毫阻攔截殺的意思。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愷撒大帝等人再得不到消息,那麼除非愷撒的探子們都是一羣瞎子或者白癡了。
只是,雖然得到了消息,但是他們卻顯得更加煩惱,任誰也猜不出其中含意。
“難道他們想要以那爲基地,與我們相持下去?”一名將領剛剛說了出口,便立即自己搖頭否定了。
如果漢人想打持久戰,那麼他們又怎麼會放棄臥龍城。
難道據城而守還比不過平地決戰麼?
“阿貝爾馬,我們進城已經有三天了吧?”愷撒大帝微微一笑,對於衆將的猜測一概不理。
而隨着這位威嚴的老人開口,原本鬧哄哄的宮殿中頓時鴉鵲無聲。
“是的,已經三天了。”
“如果漢人想要通過地道反攻,應該也就是今天了。”
“是的,陛下。”
愷撒大帝站了起來,他的目光在衆將的面上掃了一圈,所有接觸到眼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
“無論漢人在幹什麼,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這一仗就肯定能贏。”愷撒大帝充滿了強烈自信的聲音在宮殿中迴盪着:“去吧,完成自己份內的工作,勝利是屬於我們的。”
“是……”
所有將領深深的向着這位不斷帶給他們勝利的偉大君主彎下腰去。
“阿貝爾馬,隨我去見教皇。”
當愷撒大帝和阿貝爾馬大公爵二人的身影離開了宮殿之後,裡面的將領們才深深的喘了一口大氣。
雖然數十年過去了,但是這位老人的威嚴依舊沒有半點減弱。
如果是普通人想要晉見教皇陛下,那麼將是一件無比困難並且難以達到的願望。
但是,愷撒大帝的身份絕對不同,當聽到這位至尊到來的時候,就算教皇陛下也唯有立即接見。
沒有人知道,這二位站在了愷撒帝國最高權力巔峰的老人在一起談論了些什麼。
這二位陛下從來就沒有向身邊的任何人泄漏過分毫。
不過,經過了這次的會晤,城中靜悄悄的發生了幾許變化。
雖然微小,但是落在有心人的眼中,無不深深的感受到了其中的雲譎波詭。
當愷撒大帝離開了教皇陛下的居所之後,二王子阿布索倫就來到了教皇陛下的身邊,陪着這位風燭殘年的老人。雖然名義上是打着保護教皇陛下的旗幟,但是其中貓膩卻是人盡皆知。
愷撒之中,猛將如雲,保護教皇陛下的勇士多不勝數,又怎麼會輪到這個擁有娘娘腔潛質的二王子身上?
任誰都知道,阿布索倫不會絲毫武功,就算是一個身強體壯的婦人也比他厲害三分。
他來到教皇陛下的身邊,不是保護教皇,而是做爲人質。
因爲,名震天下的神殿騎士團們,已經離開了教皇。
無論是那位已經晉升宗師的團長大人,還是那些滿腦子都是宗教思想的神殿騎士們,他們此時都已經遠離了教皇陛下的身邊,而暫時歸屬於愷撒大帝指派了。
而這,是神殿建立以來,神殿騎士團第一次接受外人的命令。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