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的遭遇,到被紫色觸手怪物圍困,七夜他們在沼澤外損耗了不少時間。
而趁着這個機會,狼烈卻伺機率領一衆妖修,一下子闖入了沼澤深處,去搜索那個烏鴉和幻神令。
途中一片空曠,原本密密麻麻防守在這裡的紫色觸手,這個時候都已經被七夜他們吸引了仇恨,空虛的防禦讓他們能趁虛而入。
“狼烈大人果然英明,這個時候那些觸手怪物一定還在外面和那幾個類人族妖修相互攻擊呢!”
“它們哪裡能夠想到,我們會這樣白白佔了便宜,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這個話說得好,應該是從人類修士那邊學來的吧,到時候試煉結束了也來教我幾句。”
手下的妖修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他們見一路上忽然太平下來,也樂得輕鬆安逸,唯獨狼烈依然謹慎地走在隊伍的中央。
事出反常必有妖,太嚴密的防禦,和太鬆懈的防禦,都不是正常的表現。
而現在,沼澤深處竟然一個怪物都沒有,這顯然也是不正常的,就算觸手怪物傾巢而動都不可能。
“大家還是小心爲妙,我總覺得這裡似乎有些古怪,但說不上哪裡不妥。”
炮灰終究是炮灰,狼烈當然不可能告訴他們這個沼澤的厲害,他自己也只是被叮囑了一番不要進入沼澤,具體詭異在哪裡狼烈也不知道。
不過既然是炮灰,也要發揮他們應有的價值,適當提醒一下他們保住小命,還是有必要的。
狼烈的話他們不敢不聽,妖修們即使心裡不以爲意,還是有所收斂起來,不再像剛纔那般高談闊論。
“你們發現了沒有,我們腳底下的沼澤似乎越來越淺了!”忽然,不知道是哪個妖修猛地發現,剛纔還沒及大腿的沼澤淤泥,這個時候已經只沒到膝蓋。
不說還真沒有注意,被他這麼一提醒,另外幾個妖修也都發現了這個情況。
“這無非是兩種可能,一是我們已經走過沼澤的中央,開始往沼澤另外一個邊緣出口靠近。”
這種情況顯然不可能,他們纔剛剛邁入沼澤深處,怎麼可能短短時間裡就橫穿了整個沼澤。況且,狼烈還沒有聽說過這個沼澤有另外一個出口的說法。
“那麼另外一種可能呢?”狼烈不禁開口詢問道。
見狼烈也開口了,那個賣弄得意的妖修也不敢託大,連忙將自己的見解盡數拖出:
“另外一種可能,據我判斷就是,我們即將到達整個沼澤的真正中央位置,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說明,爲什麼沼澤淤泥的深度會縮減。”
“你是說,地形的改變,原因就在於沼澤中央並非還是沼澤,而是有了其他變化?”
狼烈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子,如此淺顯的話他還是能夠判別出其中意思,想到這裡他心裡有些興奮。
興奮於果然被他賭對了,剛纔趁混亂打鬥的當口進入沼澤深處,到如今即將來到中央區,都在計劃之中。
幻神令,還有那個攜帶者另外一個幻神令在沼澤消失的鴉,苦尋無果下只有一種可能,它們都在沼澤的中央區!
但同時狼烈心中也更加小心警惕,因爲他嗜血魔狼族的叔叔叮囑過這片沼澤的可怕,不是簡單能夠通過。
紫色觸手強雖強,但還沒有到恐怖至極的程度,以狼烈的身手手段,只要全力施展下還是可以逃脫。
既然嗜血魔狼都告誡過他,他也不會把這當做耳邊風,作爲一個合格的嗜血狼族繼承人,狼烈還不至於那麼驕縱自大。
“既然如此的話,你先去前面打探一下情況吧!”狼烈順口對那個分析着的妖修說。
本來還得意洋洋的妖修,聽到狼烈佈置給他的任務後,整個人臉上得意的表情瞬間凝固起來。
“這……這……狼少……”剛纔還口若懸河的妖修,這個時候一下子變成了一個結巴,他想要拒絕。
可一看到狼烈臉上理所當然的表情,他又不敢說出口,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狼烈,那可是一整個嗜血狼族,不是他能夠吃罪得起的啊!
“放心吧,等你打探回來以後,我嗜血狼族會記得你這一份功勞的。”
狼烈不疼不癢地許諾道。反正這種許諾對他而言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作爲一個上位者慣用的手段。
如果這個有些頭腦的妖修還能夠回來的話,賞他一些東西又能算什麼;如果他回不來的話——那自然是過期作廢了。
看着周圍同伴豔羨的目光,和狼烈臉上不容拒絕的表情,這個妖修最終還是咬了咬牙答應下來。
他加快了前進的步伐,一下子從隊伍中央走到前方,逐漸消失在狼烈的視野內。
“我們也跟上吧,有什麼突發情況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狼烈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整個隊伍跟上。
“還要繼續前進嗎,我們走了這麼長時間,怎麼一點東西都沒有遇上。”作爲整支隊伍裡面注重防禦的吹雪,當仁不讓地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可是這麼一段路走下來,他卻沒有發現一點危險存在,這讓吹雪覺得有些鬱悶。
說好的埋伏呢,說好的怪物呢,怎麼自己下定決心來磨礪後,卻一個個都消失無蹤了呢?
吹雪的心思還是單純,但七夜可不會那麼認爲,他至少比狼烈更早一步發現了不對,他也明白究竟是哪裡不對。
剛纔退潮一般涌走的觸手怪物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而沼澤深處還有一個恐怖的東西在等着他們。
至於先走一波的狼烈他們?七夜想到這裡不禁嘲笑地搖了搖頭,他可不認爲憑狼烈的能力可以發現什麼。
至少,那隱藏在沼澤深處的東西,連自己都幾乎沒有覺察到,在這一點上七夜還是有信心的。
“大家還是小心一點吧,不能夠放鬆警惕,這沼澤裡面的東西不簡單。”七夜提醒衆人,他怕他們在這樣的環境下鬆懈防備,而事實上這也是沼澤裡那個東西希望看到的。
“咦,你們發現沒有,這腳下的沼澤似乎變淺了許多,剛纔還沒及膝蓋的……”
吹雪忽然驚訝地看口,再看看他身後站在七夜寒冰小徑上的幾人,最終還是默默地閉了嘴。
“沼澤變淺了,說明我們距離目的地更近了,難怪我覺得空氣中的味道那麼彆扭,想來也該是如此了。”
連神經大條的吹雪都發現了沼澤的變化,這可真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至少證明吹雪是在認真防範着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快發現。
七夜聽完後作出了跟狼烈相同的判斷,不過兩個人的心情卻是不同。
七夜是已經發現沼澤深處的那個生物,並且自己有信心能夠將其解決,纔會選擇繼續深入沼澤。
而狼烈卻是在賭博,用他手下這些妖修的生命去賭,賭他們能夠乾的過裡面未知的怪物。
“不得不說,我們每次趕上的時機都不怎麼巧哪,眼前這一出和前不久還真是相似,看來我們偉大的嗜血魔狼大人,又在不自量力地送死了。”突然,七夜略帶哂笑地說了一聲。
在他們前面目光所及的地方,只見狼烈帶着僅存的幾個妖修,正狼狽地向外面逃竄。
狼烈臉上驚慌失措的神情直接把他出賣,哪裡還能看到之前鎮定自若的樣子,完全成了喪家之犬。
“喲呵,這不是之前大放厥詞、還把怪物引給我們的狼崽子嗎,怎麼這個時候變成狗崽子了,還準備再來一次嗎?”
老實如吹雪,這個時候都忍不住出言諷刺道。他可沒有忘記,狼烈故意將紫色觸手怪物丟給他們的事。
面對吹雪的嘲諷,看着在眼前放大的七夜四人,狼烈此時的心裡面也是又驚又怒。
驚的是七夜他們居然沒有被紫色觸手怪物圍殺,還進入了沼澤深處;怒的是他們那幸災樂禍的目光。
“也罷,就讓你們嘚瑟一會,到時候後面那個恐怖怪物追上來,我看你們還能不能笑得出來!”狼烈在心裡面也冷笑一聲,不再看他們一眼。
其實狼烈還有一層意思,就是像先前金蟬脫殼的辦法一樣,將後面的怪物丟給七夜幾人。
不過這一次,他的如意算盤是落空了。
相比於還算鎮靜的狼烈,他身後的幾個妖修那就更加不堪了,連逃跑起來都開始變得踉蹌,看樣子是腿肚子都被嚇軟了,走不動路。
七夜他們也在疑惑,究竟是什麼東西,能夠把這些妖修嚇成這樣。
很快,他們就得到了答案——
還是觸手,但不是之前那樣一個個粗壯的紫色觸手怪物,更像是女子的頭髮。只不過唯一不同的是,這頭髮實在太長太多了,整片穹宇都被一片黑色覆蓋。
那不是頭髮,那是一根根密密麻麻的觸手,連結起來遮蔽了天空!
“瞧,那裡還有一棵樹!”白雪指了指遠方,背對着狼烈他們逃跑的方向,那裡出現了一道更加巨大的黑影。
那是一棵樹,但更像是一個長滿頭髮的怪物,這些密密麻麻的觸手就是他軀幹上的枝節!
這是一棵妖樹,沼澤最中央位置的生靈,也正是七夜之前覺察到的那個東西,它在朝這邊追來。
“放心,它不會攻擊我們。”七夜制止了吹雪警戒防禦的舉動,他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輕蔑地看着狼烈那拙劣的演技和陰謀。
想要再禍水東引一次,也要看看雙方的差距,現實總是殘酷無比的。
果然,在那些髮絲般繁雜的觸手靠近七夜他們時,竟不約而同地分散開來,給他們讓出一條道路來!
不,確切得說,是給七夜。
狼烈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他甚至在心裡不可置信地咆哮:“爲什麼!爲什麼這些怪物,那個怪物,會避開這些類人族妖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