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封雪背後的人。
七夜爲什麼會想到這個,完全是因爲劍漫天曾經對他承認過,劍封雪幕後確實有隱藏着的人。
不過這連劍漫天自己都不知道,劍封雪將這個秘密隱瞞得很好,誰都沒有告訴過,她也只是有所聽聞。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能夠說得通了。”七夜確認了自己的猜測,繼而分析道:“星痕死去後能夠重新復活,包括控制雲千烈的魔修同伴,憑藉玄胎珠和控傀術的話,的確也可以做到。”
“夜大哥的意思是,空雪讓我們小心死去的人,意思其實是小心能夠讓死人重新復甦的人?”
“我可沒有那麼說!”空雪一下子抱住腦袋,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顯然很不想回憶這一段歷史。
七夜沉吟了半晌,又繼續說道:“控制星痕,控制魔修,最後雲千烈消失。這樣的舉措如果是星空來做的話,的確沒有任何意義。但如果是幕後那個研究屍體的人在做的話,那就很難說了。”
“星痕,人類修士,妖修,在永夜大陣中死去的不知多少,而研究生死奧秘研究傀儡屍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戰爭!”
“那可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可惡蛀蟲!”吹雪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脾氣最暴躁的搶先開口道。
是的,爲了研究死亡,爲了研究屍體和傀儡的奧秘,而躲藏在幕後悄悄推動着各種大小戰爭,這樣的行爲讓人憤怒。
這甚至比那些只顧自己、放棄對抗星空的修士還要可惡,這是在興風作浪,最後的結果將是兩敗俱傷漁翁得利,也是七夜最不能夠接受的結局。
“推動人類正魔大戰,順勢推舟地推動着星空和人類的戰爭,躲藏在劍封雪幕後的那個神秘人,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七夜的問題,在場沒有人能夠給他一個答案。
誰都不知道,戰爭、屍體、死亡,究竟能夠帶給對方什麼樣的利益,才讓他這樣孜孜不倦地做着罪惡的事。
“不過,正道盟雖然散了,劍封雪也已經死亡,但當初我發現過他們秘密研究屍體的一座死城,應該還沒有被銷燬。當時疲於應付各種事情,倒是很久沒有去‘光顧’一下了。”
七夜口中的光顧,不用說得太明白,江臨雲她們都懂得意思。
而且,在七夜的猜測下,若雲千烈真的消失了,那麼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就是在死城!
因爲當年的傀儡,因爲當年另外一個、不,不止一個天才修士,都被煉至成了不死傀儡,在死城內!
“白雪,現在距離約定好的恢復期,已經過去五天時間,還有兩天,兩天之後我就可以出城,這是我們約定好的,對不對?”七夜打定決心後,第一個向白雪詢問求證道。
白雪蹙起眉頭,對七夜還是要選擇出城的決定很不滿意,但她還是點了點頭,因爲這是約定。
“好,那麼,這兩天再加派人手出去尋找雲千烈的蹤跡,兩天之後我們出發,有勞江門主帶領門下弟子幫忙,繼續照看一下七夜城內大小事務。”
“這麼一件大事,作爲盟友,難道七夜城主準備單獨行動嗎?”
江臨雲看了一眼身旁剛要準備開口說話的百里絃歌,率先道。
七夜只得解釋道:“這倒不是,只是此次前去死城,主要還是打探消息,並不是準備進行總攻,所以人多反而不好。”
“那我藏刀門下修爲精進的好手也有不少,大可以跟你一起去。”茉莉刀仙江臨雲並不滿意七夜的解釋,她的話也沒有錯,若要比修爲境界的話,藏刀門下弟子不見的比七夜身後的三雪差多少。
七夜不由苦笑一下。
本來去死城查探,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結果現在被江臨雲說的好像是一件非爭不可的大好事似的。
“這樣吧,我也知道七夜城主有自己的考慮,我藏刀門這邊就只派一個當家過去協助,其餘人都留下,幫忙‘看守’七夜城,也算是對你這個盟友仁至義盡了吧!”
江臨雲特意在“看守”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七夜突然覺得如芒在背,果然又聽江臨雲道:“那麼,錦繡,你就負責前去好好協助七夜城主吧。”
百里絃歌大爲意外,她沒有想到江臨雲會指派自己前往,要知道在所有當家裡面,她是修爲最低的那個。
不過,一想到能夠再次跟七夜結伴同行,哪怕是去死城這樣充滿未知和恐怖的地方,百里絃歌也覺得有些期待起來,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看着江臨雲和百里絃歌的舉動,七夜心裡忍不住扶額輕嘆,果然還是出現這種情況了。
江臨雲的心思,作爲擁有七巧玲瓏心的七夜而言,又怎麼會不知。
正當他不知道該如何再勸說江臨雲的時候,門外又急匆匆地跑進來一個魔修,手上拿着一枚黑色的信封。
“城主!這是剛纔一個黑衣人從城門外扔出來的,信封就插在七夜城的城牆上!”急匆匆進來的魔修,第一時間將手中的黑色信封交到了七夜手上。
七夜的手剛觸碰到那枚信封,就有一股透骨的涼意從信封上傳遞出來。
這種寒意跟他所修煉的九歸寒潮訣又有不同,寒意中更夾雜着腐朽,像當初的幽冥黃泉。
“你們都退開些。”七夜握着這枚黑色信封,一臉嚴肅地說道,知道事情輕重的衆人依言讓開一段距離。
七夜緩緩打開黑色的信封,沒有想象之中的意外出現,一張略微泛黃的信箋出現在七夜的右手上,抽出之後伴隨着整個大殿內,都有一陣九幽般的陰風颳過,而後消散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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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信箋,上面用鮮紅的線條“拼湊”出幾個猩紅大字。
“人在死城。”
“這是什麼?難道說還有人在背後幫我們,爲什麼要告訴我們人在死城?”吹雪第一個說道。
“與其說是幫助,我倒認爲這是一個下馬威,明明我們纔剛剛猜測到,雲千烈可能現在在死城,還沒有去打探,卻已經有這樣的信送來,這不是下馬威又是什麼?”
白雪的看法與吹雪截然不同,她認爲這封信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幕後的神秘人。
“他寄來這樣的一封信,難道是在挑釁?就算告訴我們人在死城,我們又敢不敢去呢?”百里絃歌分析道。
“依我看,這封信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它的字是血的顏色,信箋是暗黃,信封是深黑,還有那陣吹過的陰風,只怕死城之行會有不少困難意外發生。”
江臨雲沒有說去還是不去,她知道已經決定了的事情,無論出現什麼變數,都無法發生更改。
死城,七夜一定還是會去。
只是和原先抱着試探偵測的去不同,這一次去,很可能會遭遇到真正的危險。
她略加擔憂地看了一眼百里絃歌,在百里絃歌的臉上除了堅持以外,並沒有其他類似退怯的想法流露,江臨雲知道事已至此,說什麼都再沒用。
“剛纔你們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吹雪兄說這是有人在暗地幫我們,白雪和絃歌認爲此信來者不善,而江門主則認爲,這是一封折中提醒的信號信。”
七夜放下了手中的信,重新塞回那枚黑色的信封內。
他將信封輕輕放在臺上,道:“其實在我看來,這是一封沒有意義的信。”
“早在這封信以前,我們就決定要去死城一趟,所以無論它是提醒也好,是威脅也好,都沒有實際的意義。”
“就算死城是龍潭虎穴,我們也不可能就這樣放棄救援雲千烈的機會,更不用說死城幕後的那個神秘人,極有可能成爲星空和人類之後,又一個隱患威脅。”
“所以,我必須去。”七夜緩緩吐出幾句話,算是給在場的同伴們一個解釋。
一個不得不去的解釋。
黑色信封只是一個插曲,不管送信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七夜既然已經定下的計劃,也無需更改。
最後,還是拗不過百里絃歌,七夜答應了帶她一同前去的條件,而江臨雲則負責鎮守七夜城,以防止七夜不在的這段期間,會有什麼宵小過來對七夜城不利。
計劃已經訂好,大家也都離開,各自做起準備來。
只留下七夜和江臨雲兩人,還在大殿之上,七夜看着那份放在桌案上的信,陷入沉思。
“嘴上說得冠冕堂皇,其實心裡不好受吧,在這樣的關鍵當口,又出現一封意味不明的信。”江臨雲道。
在場的那麼多人裡面,也只有藏刀門的門主,見識和智慧都高過一個層次的江臨雲,纔可以判斷出七夜此時的心情,並不像他之前說的那般輕鬆。
這樣一封信,實在是將他往一條無法回頭的不歸路上逼。
人在死城,意味着他必須去,也意味着死城已經做好了準備,意味着他不再是暗中的計劃。
“寫信的人無論是出於什麼考慮,但肯定不會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可能是保持中立,但更大可能是對方的人。”
“這恐怕不是你擔心的理由吧,你一定是考慮到了什麼東西,所以纔會那麼惆悵。”江臨雲不愧是門主級別的人物,即使沒有七夜那樣的七巧玲瓏心,也猜到了一些七夜的想法。
七夜也不否認,點頭道:“七十二不死傀儡。”
這個名字一出,江臨雲便一下子明白了七夜的意思,她對於這神秘的七十二不死傀儡也有所過耳聞。
“其中有兩個,是我曾經的同伴。如果雲千烈跟他們一樣的話,那就將會是三個。”
死亡,或許不是最可怕的事情,面對半死半活、不死不活的傀儡,是自己曾經一起戰鬥過的同伴,這甚至要比死亡、還要讓七夜覺得沉重。
“所以這也是你爲什麼會那麼痛恨那個幕後神秘人的原因麼?”江臨雲不禁問。
是的,一切導致這樣結果的幕後黑手,七夜一定要在這次死城之行中,親自“見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