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地窟掩殺(上)

第五十二章:地窟掩殺

“槍、矛、戟、戩四長兵乃我夏族軍伍制式長兵刃,其中槍、矛爲邊軍制式兵刃,爲何?因爲槍、矛乃百兵之王,刺、劈、掃、橫、鉤、撩,一刺之下力灌矛身,尖有萬象之力,破風之行······”

上官陸用長林旗軍卒手中長矛代替雙刃槍,開始在校場進行操演。

上官陸的操演不僅僅限於矛,更有刀盾合擊、箭術等,這一手不僅爲校場內各旗士卒所敬服,就連站立在校臺之上的各旗總與胡賀宇幾人同樣是無比驚駭。

“接下來,苦心操練,不得有誤。”

“遵令!”

血狼所各旗士卒是心悅臣服,高聲疾呼以作迴應。

三日後,各旗操訓事宜已步入正軌,上官陸得以抽身叫來百變旗旗總於二山於狐狸。

“於狐狸,對百變旗還是沒有頭緒嗎?各軍士卒操練如何。”於狐狸剛剛跨進房門,上官陸便開口問道。

血狼五旗,山嶽、長林、飛羽、鐵蹄、百變,其中百變纔是上官陸寄予厚望的一旗,他很清楚也非常確信,以當前血狼而言,縱然山嶽四旗操訓如何得益戰力大幅提升,但與之相戰的韃子絕對不是同等兵力,是十倍乃至幾十倍,戰力的提升也就顯得無足輕重,不過是增添勝利的砝碼,真正能夠做到一錘定音奠定勝局,只有百變旗。

百變旗,在上官陸的預想中是藉助那些所謂的旁門左道奇技淫巧,但真當正式實施的時候才發現有些想當然了,那些無形中潛移默化形成的認知,依舊無法用豐厚的報酬來抵消。

“江頭,職下能不做這···”

於狐狸尚未說完,看到上官陸犀利的眼神,無法與之對視,垂下頭悻悻然一個字也不敢接着說。

“江頭啊,這你不是不清楚,不說百變在血狼乃至邊軍中聞所未聞,職下一時間真的是無從下手,不過弟兄們已經按照山嶽、鐵蹄兩旗在進行操練了。”於狐狸一臉爲難的說道。

於狐狸是爲難,上官陸卻是頭疼。

百變旗,可是他好不容易說服知所胡賀宇,才得以建立,若只是一個火金草獸油製造,顯然無法向血狼所其他諸位交代,百變旗必須儘快成建,同時也必須有拿得出手的奇技淫巧證明百變旗存在的價值。

“百變又不是山嶽與鐵蹄,你依着他們操訓那不是照貓畫虎啊,於狐狸啊於狐狸,都說狡詐如狐,我看你是蠢笨如狸。”

面對上官陸輕言細語的訓斥,於狐狸非常恭敬,支愣着耳朵認真聽着。

“軍所中士卒出身成份複雜,百變旗弟兄們也別想着操練了,多用點時間去熟悉熟悉摸摸底,找到那些有一技之長的人,不管是善鍛造還是善醫理或是善狩獵呢,哪怕是在旁人眼中奇異古怪的人,只要他足夠怪、足夠奇特,只要不是好吃懶做混吃等死貨色,都給籠絡進百變旗,大家集思廣益總會尋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相信會有驚喜。”

“你也別天天愁眉苦臉和瘟神似的,多跑跑典房與監事房,套套那些軍吏的近乎,畢竟若論熟知士卒底細,也就這兩房經手的軍吏了。”

“事呢,再給你找個,韃子多騎兵更擅騎戰,日常操訓換成挖陷馬阱,寨外四門隨便你們折騰。”

上官陸同樣也是毫無頭緒,百變旗之事他又不可能親歷親爲,只能是將他的一些想法告訴於狐狸由他去完善。

監事,本就負責士卒軍旗操訓,關於獸變三陣,常年浸淫軍陣操訓的潘監自然看出其中不凡,一面不斷向上官陸請教,一面又請上官陸親自到各旗進行指點,傳授各旗士卒武勢以及獸陣演變之法。

血狼所轟轟烈烈的操訓大計,就這樣上下一心在烈日炎炎的夏日進行着,以至於今後很長時間,血狼整個軍寨完全被汗臭味所籠罩經久不散。

時光荏苒歲月流逝,隨着天氣逐漸轉涼,時間也來到季夏下旬。

是夜,上官陸修習完畢自入定中醒來,輕聲感慨道:“姜叔,經絡的蘊養當真是艱難,縱然未曾一日懈怠,可這內勁積蓄卻如龜爬,蘊養完畢也不知到何時?”

面對上官陸的感慨,姜愧是一臉苦澀與汗顏,周身竅穴蘊養大半,經絡蘊養超過四成,可他成爲武者纔多久,若他是龜爬,其他年輕武者又該如何自處呢?

“主子,把式成就流武者,之所以有三流、二流、一流之分,便是因爲武者流之一境太過艱辛,日日入定時時打磨,蘊養竅穴與經絡,十年、二十年乃至幾十年,都屬正常。”

“當然,若不耐這靜坐煎熬之苦,服用一些天材地寶自可開神竅容自身形意而一舉成就絕頂,雖是取巧卻也終究是絕頂武者。”

上官陸苦笑一聲回道:“姜叔,是成就絕頂武者了,可全身竅穴與經絡再不可蘊養,終生修習也止步於絕頂,縱然是絕頂戰力卻不如一流巔峰武者,要之何用。”

姜愧眼神中的亮光一閃即逝,緊接着自顧自說道:“是啊主子,藉助外力成就絕頂,非自身本源,不過是一時風光罷了。我用十二年的時間方纔得以開神竅容形意而入絕頂,也算得上驚才豔豔吧,但與主子一比當真是相形見絀啊,未及開武自創秘法修習成爲武者,三十歲之前的絕頂武者,主子你的才情怕是已超越先賢吳達。”

超越先賢吳達,那可是極其妖孽般的存在,開武禮後,兩年成就武者、三十年成就先天、五十年成爲宗師,姜愧的盛讚,讓上官陸有些無地自容,搖着頭唯有苦笑。

相比於上官陸的汗顏,姜愧卻是信心滿滿,畢竟在遇到上官陸之前,三十二歲成就絕頂武者他一直自認爲天之驕子,可面對上官陸卻無論如何也驕傲不起來,更沒有值得炫耀的地方,不僅才情資質遠超於他,就連心性見識也多有不如,自願成爲追隨者,前期確實是因爲願賭服輸,現在卻是真正的心悅臣服。

“主子無須妄自菲薄,只是主子,開武之後成爲武者,對各大氏族而言並非難事,功法、天材地寶皆是上等且從不缺乏,開武當日成就武者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但武者一途只有成爲絕頂武者,纔算是真正登堂入室,日日苦苦打磨凝練己身,看似是一種煎熬,何嘗不是武者心性上的修習呢,外物終究只能是助力,武者對行的感悟、對天地自然的參悟,纔是正途。”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修習本就無捷徑可走,欲速則不達需要的是一點一滴的積累,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難以成江海,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啊。”

上官陸再度緩緩閉上雙眼,沉沉入定,直到子時一刻,才醒轉過來洗漱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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