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邊軍死士
外圍一個負責圍堵的韃子萬夫長,似乎並不屬於灰熊金氈,看到灰熊真神奴隸的到來異常興奮,正興高采烈吩咐帳下青壯打開口子讓他們進去,軍令下達的下一秒便被二號一刀砍下頭顱。
“四號隨我,三號你們東。”
隨着二號極其簡單的軍令,二號與四號,三號與六號分別自韃子東西兩側開始屠殺。
對,沒錯,就是屠殺,準確的說是撕殺。
因爲是中軍主帳,而且是爲了將一號他們封堵在裡邊,所以韃子並未騎馬,只是以步卒圓陣的方式將整個中軍所有主帳團團圍住,內裡的戰事自然也不是他們有資格參與的,圍殺一號他們的都是各主帳王爺、部主身邊的親衛,韃子真正的精銳。
這些韃子失去戰馬,兵刃又只有彎刀,大多數因爲軍令緊急甚至連氈子甲都沒有上身,怎麼會是上官陸他們這些武者的對手,更何況還有灰熊坐騎,殺到最後,幾乎韃子不是被灰熊直接撞死便是一爪拍死。
“撤!”
就在上官陸他們撞開韃子圍堵之後,自他們蹚出的兩條血路中五號他們十一人立即驅趕着百餘匹戰馬快速馳來,一號他們四人也在二號幾人的掩護下的越過那些韃子精銳的圍殺越上馬背。
“結圓陣”
二號一聲令下,上官陸他們立即驅使灰熊坐騎結成圓陣將一號他們以及那百餘匹戰馬牢牢守護在陣中,同時開始向五羊關方向移動。
不管是灰熊甲,還是五羊鎧,都足以防護韃子任何羽箭,唯一憂慮的只有那些以巨力形成的撞擊,也就是拋石機、牀弩、大型機弩,而這恰恰是韃子所欠缺的,再加上事發突然,韃子的攻城巨弩也來不及使用,何況就算使用,究竟是殺敵還是傷己呢。
一號四人趴在馬背上,情況看上去並不樂觀,但他們戰果卻是相當豐碩,不僅成功刺殺此戰主事者一位王庭的王爺,使韃子失去主帥,讓剩下各部萬夫長與部主因各自利益訴求無法達成一致,只能是派出騎兵緊緊跟隨。
至於灰熊部,在此的只有一名配合王庭王爺行事的萬夫長,灰熊需要攻克軍寨才能再建承祭之地,所以這名萬夫長帳下青壯並不在這大營中,營中屬於灰熊的只有真神奴隸和他身邊的親衛,而這些親衛,早在第一波衝擊軍陣之時便已被全部斬殺,甚至更多還是被灰熊直接撕裂。
灰熊坐騎已經出現此處,真神奴隸的下場可想而知,縱然這名灰熊金氈部的萬夫長氣得是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卻也是無可奈何,畢竟灰熊金氈已經今非昔比還能不能保住薩爾操場,算不算謌克九大部族之一都還說不定呢,他還怎麼敢在這個關頭出言得罪那些明顯心懷詭異的其他金氈部的王爺和萬夫長呢。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隨着灰熊軍陣緩緩靠近軍關,五羊邊軍的戰鼓猛然響起。
關門大開,步武卒方陣出關,速度並不快,但步伐整齊、長矛直刺,在步武卒方陣的緩緩移動下,森列的殺氣瀰漫而出,騎兵軍陣也緊隨而出,馬蹄鐵與地面碰撞的聲響,響徹整個戰場。
“換馬,熊擊!”
隨着二號的軍令,二號、三號、四號、六號爲首開始變動陣形,形成兩縱面朝追趕着的韃子緩緩後退。
跳下熊背跨上五號他們準備好的戰馬,立即調轉馬頭向北狂奔。
灰熊的殘暴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不過區區四十餘頭,不僅將追趕上官陸他們的六千精銳騎兵輕易阻攔的原地,幾乎片刻間便令這六千騎損傷超過千騎,只能眼睜睜看着襲殺大營的強敵被五羊邊軍接應順利進入軍關。
“死戰邊軍、英靈永在。”
呂忘塵這麼激情一喊,五羊關所有的軍卒開始齊聲高喊,伴隨着軍械兵器撞擊地面的砰砰聲,那聲音直擊人的心神,不由自主的跟着它的節奏跳動。
“死戰邊軍。”一直趴伏在馬背上的一號也悠悠醒來,艱難扭着頭低聲吼叫。
“死戰邊軍。”
······
歡慶與榮耀對此刻的上官陸他們而言不如一個踏實覺來的舒服,在二號婉轉謝絕之後呂忘塵好意之後,上官陸他們總算是得以分撥營房,連夜廝殺不斷早已疲睏不堪,屁股不過是剛捱到牀,便已是呼聲四起震雲霄。
反觀韃子這邊,中軍主帳中。
作爲此次攻打五羊中堅力量的三大部族,青狼金氈、孟極金氈、陸吾金氈,至於派出真神奴隸參與軍關戰事的灰熊金氈,在真神奴隸被行刺損傷殆盡失去一戰之力後,早已被三部驅逐在外,負責此次戰事的王庭親王也被一號成功襲殺,韃子大營實際上便是以這三部的王爺爲主。
真正主事者已經不在,大營中代表三部的三位王爺,前前後後吵鬧將近半個月意見始終難以統一。
灰熊部萬夫長在得到熊主支持後,單獨以薩爾草場的兵力攻打五羊關,三戰之後不僅徒勞無果更是將熊主調配給他的一萬三千騎折損將近七成,自此後,也不再言出營作戰,龜縮在自己篷帳內,等待熊主的命令。
大營中一些比較強大的神羽部見無利可圖也就陸續離開,隨着帶有部主命令的使者進入大營,青狼、孟極、陸吾三大金氈部也開始撤離返回各自草原部族。
至此,謌克王庭借神雀皇位更迭一舉攻克五羊關的野望直接破滅,隨着各部的撤離,初雪也越來越近,韃子今年的狩獵打垛,徹底宣告結束。
上官陸醒來之後已經是返回軍關的第二日卯時,照例打坐修習錘鍊武勢之後,通過院外軍士取回龍馬和五神雙刃槍,然後就開始在軍關內晃盪,說是晃盪,其實是繞着都督府仔細查看,因爲都督府牙將根本就不給他通傳,何談進入府中呢,迫於無奈下上官陸就只能另闢蹊徑了。
原路返回,發現和他同住一個院的五五、五六、五七三人已經離去,找到此前那名帶他取回龍馬和雙刃槍的軍士,用了將近半個時辰,總算是順利找到姜愧。
“主子,都督府戒備森嚴,想進入實在是···”聽到上官陸竟然想夜探都督府,姜愧除了苦笑和捨命陪君子外,似乎什麼也做不了。
“姜叔,五十六他們已經離開軍關返回各寨了,咱倆今夜探清之後也該返回血狼了,走吧,直接去我那院吧。”上官陸見姜愧這個院子還有兩人在住着,爲了行事周全便輕聲說道。
姜愧見上官陸是心意已定絕難更改,也就熄了勸阻的念頭,收拾下盔甲和衣物,取回龍馬和流星槍隨上官陸返回他此前入住的院子。
北關除卻灰熊會偶爾攻打關牆之外,大營各部韃子早已偃旗息鼓,雖說打垛尚未結束,兵禍依舊未能散去,但關內的邊軍軍屬已經三三兩兩開始出現在街道上,往日金戈鐵馬躍馬橫戈的軍關,開始有了煙火氣,正逐漸恢復正常。
入夜,兩道黑影避開關內巡邏的軍紀軍,藏身在都督府牆外。
“主子,私闖一關都督府,若是被當成細作,那可是直接處斬的啊。”最後關頭,姜愧仍舊有些不死心的小聲勸阻道。
“姜叔啊,夜探都督府是何罪名,我豈能不知啊,但裡邊那位王爺我卻不得不見啊,依照下午傳來的軍令,我們必須在三日內離關返回軍寨,沒有時間了啊。”上官陸的回答中也滿是苦澀。
輕易越過府牆,上官陸與姜愧開始憑藉上次的記憶,小心翼翼摸了過去。
但,想在五羊關內瞞着所有人,到達都督所在房間,不說都督府前後六進院以及那些跨院什麼的,單說那林立的崗哨、曲折蜿蜒的迴廊,真的是太難了。
所以,上官陸二人稀裡糊塗摸到自己也不知道的院子,簡單來說,就是他們在都督府迷路了。
“主子,不行敲個巡邏的士卒問問?”姜愧無奈的提議道。
“姜叔···”
“走,回去,到剛纔典房。”
無奈之下,上官陸不得不返回唯一還算熟悉的地方,都督府文典典房,開始在房間各冊典籍、冊本中找尋都督府圖冊。
都督府,靖王朱狄書房。
“王爺,京城兩軍都督監事將軍已經出關,返回京城,王爺是不是···”呂忘塵眼神中的期待難以壓制,神色中卻又透露出一種擔憂。
“半仙,你既是已有猜測,又何必來試探呢?”朱狄搖搖頭輕語道。
“報,有人闖入府中,身份不明,只是···”
就在這時,書房外傳來牙將的通稟聲。
“王爺,韃子撤離在即,難道是心有不甘還是王庭不死心?”呂忘塵一臉震驚瞬間戒備的同時出言猜測道。
朱狄似是聽出牙將的言外之意,一邊搖搖手示意半仙不必緊張,一邊衝着書房外牙將問道:“是有什麼蹊蹺之處嗎?”
“是王爺,來者二人,但並未在府內行兇,只是在府內四處溜達,現在在隸屬於典房的士卒登記造冊房。”
“好了,差人將他們帶過來就行。”朱狄立即便反應過來,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朗聲吩咐道。
“半仙,你先回去吧,韃子尚未完全撤離,五羊戰事要緊。”牙將離去之後,朱狄對着一臉懵懂的呂忘塵說道。
“末將告退!”
少頃,上官陸和姜愧被牙將引入書房。
“行了,去了頭巾,又不是不知道是你。”朱狄看着上官陸一身夜行衣,氣惱的對上官陸說道。
“王爺都知道了,這個、這個方便行事。”上官陸扯下頭巾,露出臉龐,說話也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我不日便回京,你本就不是邊軍,就隨我回去吧。”朱狄說完也不給上官陸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看到牙將已經上前,上官陸卻是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已經是血狼所正,怎麼就不是邊軍呢?不過,既然未來岳父要離開軍關返回京城,他這一路上自要護送,也就不再糾結這個是不是邊軍的問題。
返回住處,想到要離開五羊竟頗爲懷念血狼所諸多弟兄,一時間也是愁緒不斷,畢竟這相處下來,早已將自己視爲血狼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