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孟府。
星月湖的湖心閣內,孟川帶着孟悠、孟安到了這。
自從知曉爹孃真實身份後,孟悠孟安就經常被父母帶到府內住了,不過是住在‘湖心閣’。湖心閣是孟川夫婦命人建造在星月湖中央的建築,除了夫婦二人、孟大江、柳夜白、兩位飛禽僕從外,禁止任何人靠近。柳七月以鳳凰火焰引地火弄了幾座溫泉,令湖心閣長期霧氣升騰,稍微距離遠點,都難以看清湖心閣內人的樣貌。
“爹,我們錯了。”孟悠、孟安乖乖認錯。
“哪錯了?”孟川淡然道。
“我們知道寧師妹的事後,就該立即溜掉,不該糾纏。”孟安乖乖道,“再稟報爹孃,讓爹孃幫忙救寧師妹一家。”
“我們這麼做,讓人知道我們身份不凡,有暴露危險。”孟悠也低聲道,“爹你說過,要保密身份,防止妖族盯上我們。”
孟川看着兒子女兒乖巧認錯的模樣,也沒再發火。
呼。
灰鳥飛禽妖王化作的女子‘惠姨’正捧着木盤,踏水而來,走向湖心閣。
“知道錯就罷了,以後凡事要三思而後行。趕緊去吃晚飯去。”孟川喝道。
“是,爹。”孟悠、孟安大喜,彼此相視一眼美滋滋立即離開。
孟川看着他們倆。
“少年心性,有一腔熱血也是好事。總是讓他們忍,也不現實。”孟川明白這點。
深夜時分。
兒女早已熟睡,孟川發現柳七月回到湖心閣。
“怎麼樣了?”孟川詢問。
“沒想到還真查出來些事。”柳七月驚訝道,“有個叫風語館的青樓,是天妖門用來蒐集情報的。”
“天妖門?”孟川眼睛一亮,“仔細查。”
“天妖門很狡猾,怕很難查出太多東西。不過,肯定會一查到底。”柳七月點頭,“對了,那個王琮的另外八名手下,花伯之前暗中就留下妖力印記,花伯去抓他們時,那八名手下還在處理寧家的一些器物。抓來後,我以迷魂術追查,因爲時間短,他們並未外泄此事。這八人都是給王琮做髒活的,罪大惡極,我直接殺了。”
孟川點頭。
柳七月乃是封侯神魔,也凝練元神。迷魂之術控制凡人還是很輕鬆的,她又道:“如今可能暴露悠兒安兒身份的,就是寧家一家三口和王樊酬。寧家一家三口,對這件事瞭解很少,他們只知道悠兒安兒被王琮抓了。王琮死的消息,他們都不知。倒是王樊酬……知道比較多。”
孟川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徵用寧家一家三口,爲地網總部所用。”柳七月說道,“地網總部需要些做雜活的凡人,他們一家三口就在那待着。地網總部,絕大多數凡人是禁止和外界聯繫的。是爲了情報保密。讓他們待了五年,五年後,悠兒和安兒肯定早進元初山了。到時候寧家一家三口想走想留,隨他們。估計他們更願意在地網總部,畢竟生活無憂。也會允諾他們,五年後,宅院鋪子錢財等物依舊歸他們。”
孟川點頭:“王樊酬呢?”
“兩個法子。”
柳七月說道,“剛剛審問來看,死去的王琮不善經營,做的都是沾血的生意。一是想方設法以各種法子謀奪別人的家產。寧家一家就是如此,若不是悠兒安兒出手,寧家一家不但家產沒了,命怕都沒了。二是做皮肉生意,因此死去的女子就有不少。三是做些掮客生意。他送錢財送女人去結交各方神魔家族子弟,而後再利用這些神魔家族子弟的權勢,去賺取好處。所以這人的確如悠兒安兒說的,罪大惡極!被他害死的人家,能查出的就超過百戶,無辜女子更多。”
“悠兒和安兒殺得好。”孟川也有殺意。
“王樊酬是他祖父,也是他最大的靠山。王琮做這些事,不可能瞞得住王樊酬。”柳七月說道,“王樊酬視而不見,還一直庇護着孫子。這罪孽,王樊酬同樣脫不了干係。”
“所以處理他有兩個法子。”
“都是公平處理。”
“一是把那些案子寫的清清楚楚,扔在雲州王家臉上!王家怕也沒話說。即便這事不是王樊酬直接參與,可他視而不見,庇護孫兒,判罰其坐牢五十年。也是理所應當。關在神魔牢獄,無法和外界接觸,自然不會泄露消息。”柳七月說道,“不過從元初山的角度,是更希望有罪的神魔,用命去抵抗妖族來贖罪。所以我另一個法子,就是想辦法請一位幻術大高手,修改王樊酬的記憶。令王樊酬只知道我們兒女遭到刺殺,但是沒看到悠兒、安兒、花伯的模樣。只看到我們倆!”
“修改記憶後,他不知道悠兒安兒的模樣。就可以送他去抵抗妖族,用命贖罪了。”柳七月說道。
“我更喜歡後一種方法。”孟川皺眉,“只是幻術高手,王樊酬雖然沒凝練元神,可也是神魔。要修改他的記憶……得幻術入道,幻術入道的神魔如今都是組成一支支神魔小隊。”
“阿川你的幻術也很厲害,做不到麼?”柳七月問道。
“我能暫時矇蔽他記憶,做不到徹底修改。”孟川思索着道,“放心,這十年我救援各地。元初山偶爾都將我調遣到其他地方救援……幻術大高手,關係近的,超過十位。我想想怎麼解決這事。”
從孟川夫婦的角度。
必須得儘量保護好兒女,實在是這十年,孟川對妖族的‘傷害’太大。
妖族恨孟川入骨,前後刺殺過三次,孟川幸虧修煉肉身一脈傳承,否則早就斃命了。這讓孟川越加小心保護兒女。因爲他所在意的人當中,兒子和女兒還是凡俗,太脆弱了。
……
第二天,孟府,湖心閣的書房中。
孟川在畫畫。
這幅畫卷,有妻子、兒子、女兒。
妻子和女兒孟悠在下棋,兒子孟安則是釣到一條大魚歡喜萬分。當時兒子喊:“爹,爹,看,我釣的魚!”孟川當時一擡頭,看到的畫面讓他覺得很美,他也知道兒子女兒都長大了,以後要去元初山,相聚時間會越來越少。
如此畫面,註定只會成爲記憶。
他於是畫下這幅畫。
妻子和女兒認真下棋,她們的眼神,陽光照射下她們頭髮都略微泛黃,一切都那麼美。
兒子那種少年活力,炫耀大魚時的激動,以及看向自己,那種對父親的依戀……
那一幕場景,孟川一輩子都不會忘。
他畫了兩個多月。
這一刻也終於畫完。
孟川也能感覺到元神綻放着靈光,這十年來,他每年給妻子畫一幅畫,還有各處救援所看所見,引起心靈觸動所畫的畫也有不少。當初在元初山上,終日苦修,心靈觸動反而少。而如今鎮守救援的日子,觸動卻要多得多。
“嗯?”孟川感覺到元神的變化,“終於要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