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破後而立

聽到巨響顏雪猛的睜開了雙眼詫異道:“怎麼回事?敵襲?”趕忙拿起劍快步的往外跑去。待跑到接近大殿的時候聽到老師的聲音響起,這才放慢了步伐:“我還以爲是敵襲呢,原來是大師兄弄出來的,到底在幹什麼呢?”順着小路一路走過去來到了大殿門口,就遠遠的看見大師兄在大殿廣場中蹲着不知道在看什麼,廣場還有一個巨大的手印,於是懷着疑惑快步的走過去。

“大師兄,在幹嘛呢?”顏雪走到大師兄身後問道。

“雪兒啊,沒事,就是在訓練小師弟的時候沒控制住力道,這才弄出來的響動,驚擾到你和師傅了,不好意思啊!”顏墨一臉抱歉的解釋着!

“小師弟?小師弟在哪啊?”

顏墨怒了努嘴朝着手印中心指了方向:“那不就是!”

順着大師兄的方向看去,只見巨坑中趴着一個人影,渾身是血,根本辨認不出來到底是誰:“那是小師弟?”顏雪疑惑的問道。

“是啊!只是染了點色,下手重了點,不過還有呼吸!”顏墨摸了摸後腦尷尬着笑道。

“我的天啊,大師兄,這叫下手重了點麼,你這是往死裡整啊。”扶了扶額頭顏雪不禁汗顏。

“我也是沒辦法,小師弟自身的狀況本來就很就特殊,不像其他的師兄弟,只能另行其道,也算是破後而立吧!”顏墨對着顏雪解釋了一番。

聽到這裡後雪兒隨即也蹲在大師兄旁邊說:“原來是這樣!大師兄,我還不知道小師弟的情況,要不你給我聊聊吧!”

扭頭看了一眼雪兒,顏墨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和你我一樣,過的挺不容易的!”

捋了一下思路後,於是就把這兩天自己聽到看到的給顏雪說了一番,講述的過程中很平靜,也很淡然。

聽完大師兄的一番陳述後,顏雪陷入了沉思,半天之後才悠悠的說道:“都是苦命的人兒!”

“是啊!不入人間苦,怎知情之重啊,世態炎涼,總有人要站出來跳一跳,抖一抖說我很厲害。世間之大,變數之多。想要逃脫一些不開心的事,何其之難,也無道理可尋!總是得遇到一兩件事受一受,體會體會,方能知人生之苦,路途之難!”顏墨看着巨坑中的小師弟悵然的說着。

顏雪沒有說話,只是附和着點了點頭,同樣也在看顏落。

“那大師兄,這得壓到什麼時候,再壓下去小師弟能受得?”

“沒事,我留了一點精神力在他身上,讓他保持清醒。現在他可以很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痛,什麼叫死亡的邊緣,讓他體會一下他父母死之前所承受的痛到底是有多深,讓他得明白什麼叫不經歷一遍不會懂得珍惜。所以,還得再壓一會兒!真正意義上體會了,明白了,方可知道修行不易,修心更難,纔會更上進!”說完望着顏落在不吭聲,只是眼神中還是多有不忍。

顏雪同樣如此,親切的關注着顏落,臉上多是焦急,嘴裡面喃喃自語:“挺過來,小師弟你一定得挺過來啊!”

感受到身邊的顏雪的焦急和不忍,顏墨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呢,沒什麼事的。小師弟全身筋脈皆斷,這個可不是能夠隨着歲月長好的,那我只能放棄這一條路,選擇在他肉體上下功夫。所有的骨頭血肉碾碎再長一次,直到很堅韌爲止,對於頭腦和五臟六腑我是有所保護不讓受到傷害,只是針對血肉。完事後對五臟再用五形之氣潤之,由五行之力催生,待到成熟時,便可得五形之力。這樣,肉體的堅韌加上五行之力的輔佐怎麼着後期成就也不會差,不過具體能走到哪裡,關鍵還是得靠小師弟自己,我們只能是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個忙而已,所以你就別擔心了!”

“恩,全聽大師兄的!”雪兒回道,但是眼中的不忍還是不曾減少,只是這一次的不忍一半是爲小師弟,另一半卻是爲大師兄顏墨。

雖然大師兄說得輕鬆,但是雪兒並不是如小師弟一般剛剛纔接觸修行,對於骨頭碾碎,血肉破裂後再重新生長的過程,就得耗費很大的氣力,必須得每天以元氣度之,最起碼不間斷的持續一年以上,如果不是有很深厚的修爲,是萬萬不可能去嘗試的,而且這是最爲簡單的!在後期加上用五行之氣去催化五臟,那這真是難上加難,這根本不是常人所辦到的事情,更何況五行之氣每天都要收取煉化,更是難於上天,全憑大師兄一人的話,會非常累,所以顏雪纔會爲大師兄擔心!

“大師兄,煉化五行的事交給我吧!”想到這裡顏雪突然轉頭對着顏墨說道。

聽到雪兒這樣說,顏墨楞了一下,隨即也是明白,雪兒爲何會有這樣的要求,這是在爲他分擔壓力,不禁投過去了一份感激的目光:‘好,那就交給你了!辛苦師妹了!”

“哪的話?我們不是一家人嘛?小師弟的事不能讓大師兄你一個人來,還有我,還有其他的師兄師姐們呢!大師兄你可不許偷偷的一個人扛啊!”調皮的回了一句後就回頭去看顏落了。

顏墨看着雪兒這樣說,咧了咧嘴巴笑了笑,搖了搖頭也轉頭看着顏落,只是眼中多了很多的開心。

過了約半柱香後顏墨突然起身:“好了,去看看小師弟吧!”隨手便撤了元素手印,往顏落的方向走去,顏雪也是立馬跟上快步的走去。

來到顏落身邊,就看見小師弟渾身上下都是血液,那些血液有的順着毛孔鑽出,有的直接是通過炸裂的肉縫流出,可以說除了頭部之外沒有一處是完整的,都是癟的!

緩緩將顏落翻了個身,顏墨的動作輕柔而且很慢,恐害怕會弄疼顏落。

翻過身的顏落,嘴巴一直在吐血,有骨頭渣滓,和破碎的肉渣,隨着血液一直在往外吐,可是顏落的眼睛卻直勾勾的望着天空,眼睛在流淚,流出來的是眼淚和血液混合而成的液體,順着眼角不停的留出。

顏墨蹲身緩慢的用雙手將顏落抱起,很輕很慢,慢慢的抱起後轉身朝着困龍閣走去,顏雪不停地拿着手帕再小師弟嘴邊擦吐出來的血肉,嘴裡面不斷地安慰:“加油小師弟,加油......”

“大師兄,小師弟好像在說話!”顏雪再擦的過程中看到顏落的嘴巴不停地蠕動,不像是再吐血而是在說話,所以把自己發現的告訴了大師兄。

顏墨停了下來,發現小師弟是真的在努力的說話,不僅將耳朵貼了上去,聽到顏落一直在說着重複的話語,好像是“爹...娘...孩兒不孝...你們...受苦了......”反覆的這些詞在顏墨耳邊響起,使得顏墨不禁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顏墨聽懂了,小師弟嚐到了痛,也體會到了痛,痛在肉體,更痛在心裡。

“沒事的,他明白了。走吧!”顏墨不在停留,給顏雪說了一句便往困龍閣走去。

顏雪也明白了大師兄所說的他明白是什麼意思,不僅也是一聲長嘆,跟着顏墨往前走去!

困龍閣是蒼雲神殿平時放置丹藥和珍貴藥材的地方,同樣是在蒼山中地理位置最獨特的,也是蒼雲山脈核心的部位。在那裡擁有蒼山的蒼龍靈脈最濃郁的地方,在之前被先祖用陣法改良以保證藥效不會外泄。而且在那裡有一靈潭,經過成千上萬年才緩慢化成的龍靈液,可接斷骨,生血化肉,端的是無比的神奇!

來到了門口,可以聽到一聲聲的龍吟之聲迴盪在四周,長久不息!

推門而入,就看見一股白色氣體迎面而來,但是來到門口卻無法出去,好似被一道無形的牆給擋住了。這些白氣乃是靈液氣化而成,對於藥材有增加功效的作用,對人也是效益無窮,吸一口可驅除百病,待一段時間便可長命百歲!

這麼個地方要是在外面拿出百分之一的話絕對會引來無數人的搶奪,但是在這裡卻多的無法想象!

顏墨對此好似沒有吸引力一樣,徑直朝着最裡面走去,百步之後來到了最裡面,這裡的靈氣比起門口更加濃郁,直接達到了粘稠的地步。此時顏墨停了下來,因爲碰到了一個水池,房間中所有的白色氣體就從這個水池緩慢升起,看來這就是困龍閣中的龍靈液。

慢慢的將顏落放在水潭裡面,只露出了腦袋在外面,看着還在流血淚嘴裡面喃呢的顏落,顏墨笑了笑說道:“小師弟啊!挺過來了就好了,別自責了,你還有我們!你在這裡先修養,等好了就一切都好了!”

說完便帶着顏雪慢慢的退了出去。

師兄妹二人走了,只留下靈潭裡的顏落在此。

對於周圍的白色氣體,顏落視若無睹,只是眼神空洞的盯着一個地方看,眼睛裡的血淚還在往下流。

顏落真的很痛,痛得很心痛,對於剛纔師兄的話全部聽在了心裡面,所以在這個時候嘴巴緩慢的裂開,他在流淚,也在笑!並且慢慢的說着一些話,看嘴型好像是:“謝謝你們,真的謝謝......”

不停地重複,不停的重複,只是無人能夠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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