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們離開了之後,見林婉容臉色不太好,林繁星想了想還是寬慰了她一句:
“大師姐,你不用生氣,明天就讓他們知道我們飯堂的飯菜是他們想吃都吃不到的。”
聽了這話,大師姐心情好了點,眼神不太敢看林繁星,只是嬌羞羞的說了句“謝謝”。
林繁星大大咧咧的擺了擺手:“不用客氣,對了,從明天開始咱們飯堂的飯菜就得要按飯票進去,並且要收錢。”
“收錢?這樣好嗎?“
本來五毒門的飯菜就已經受到了外界的質疑和鄙視,這再收錢,大師姐覺得有些爲難。
“你們信我,我保證到時候他們會心甘情願的掏錢吃飯。”
看着眼前明明長的白白淨淨的,身板又纖小,可對於她的話,他們卻這樣說,他們還是覺得有些一些爲難。
其他幾個師兄弟還想提出疑問,但是大師姐決定相信林繁星。
她給了衆人一個不要說話的眼神之後,就點頭應下了:“那好,就聽小文的。”
“好,那我們就先回房休息了,記得明天你得幫忙啊。”
弄這麼多人的飯菜,只靠她與夏雙雙兩個人,那她們還不得累死!
“嗯。”那大師姐走兩步就回頭,正好被夏雙雙側目的夏雙雙看到了。
她有些黑線,低聲在林繁星耳邊開口:“王妃大人,那大師姐一直回頭在看你呢!”
“……”
林繁星連忙快步的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了。
身後的夏雙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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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
一送飯的暗衛突然捂着肚子卷着身子痛苦的喊了聲。
剛從外面尋找林繁星的葉清見狀,走過去詢問:“你怎麼了?”
“肚子疼,”那暗衛疼的手中的飯菜都端不住了:“葉清,我去上個茅房,這飯菜你能不能幫我送去?”
這飯菜是送給郭雲華的,王府不比府衙,有專門看管的衙差,再者郭雲華又是關在地下室,四肢也被鎖鏈鎖住,只是吃飯的時候將雙手的鎖鏈打開,所以並不需要安排人專門盯着她。
葉清冷淡的將飯菜接過:“好。”
“這是鑰匙,謝謝了。”話落暗衛連忙朝茅房跑去。
葉清將鑰匙握着手中,另外一隻手手端着飯菜朝地下室走去。
不遠處的桑葚看着葉清纖細冷漠的背影,臉上露出了一點狠辣的笑容,她的笑容像是淬了毒的鞭子一樣,讓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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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樁上,無數泛着金屬光澤的金鍊鎖着的四肢的郭雲華,她低垂着頭,聽到開鎖的聲音,她緩慢的將頭擡起來,同時秀眉緊蹙。
通過她蹙眉的表情,微微顫抖的四肢和緩慢的速度,足矣看出她正承受着極致的痛苦。
她的手微微顫抖着觸上了金色的鎖鏈,手腕上的金色鎖鏈也隨着她的動作發出聲響。
手腕上的束縛讓她極其的想狂叫。
她看向她的腳踝,兩條長長的鎖鏈。
一共四條金鍊,從她四肢淌下,順着木樁蜿蜒而下,在潮溼的頂部處彙集。
她的雙手緊緊地抓着鎖鏈,太過用力而導致能清晰的看到她那雙白皙的手上突起的黛青色血管。
郭雲華現在極度憤怒,可她無能爲力的掙脫開。
葉清端着飯菜面無表情的走進來。
一眼就望進郭雲華那雙本極爲傲慢的雙眼,此刻卻是一片死寂的空洞,眼角也透着絕望,彷彿整個人都失去了生氣,宛如老年遲暮。
葉清卻不爲所動,她走到郭雲華身邊,將自己端着的托盤放在了一邊,隨之將手中的鑰匙打開她手腕處的鎖鏈。
郭雲華枯寂一片的眼瞳微微動了動,扭頭看向她,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她。
換了一個人。
還是個女人。
這個女人看着年紀不是很大,年紀小就比較單純,好忽悠。
那她可憐的求她,她應該會起惻隱之心的吧。
以前那個送飯的暗衛,歷景淵叮囑過他,無論郭雲華說什麼,都將耳朵閉起。
那暗衛怕自己會心軟,便每次進來都將耳朵塞住,郭雲華每次求他救救她,暗衛從未吭聲。
以至於郭雲華死心了。
現在換了一個人,她那絕望的眼神瞬間亮了。
這般想着,神色激動卻帶着些卑微的祈求,還有些微不可查的孤注一擲的絕望。
“救救我……好不好……求……求你……”
不知是因爲太久沒說話,還是因爲聲帶撕裂的嚴重,她的聲音有些斷斷續續,一雙好看的眼眸緊緊地一瞬不眨的盯着葉清,又滾落幾滴淚珠。
被解開的一隻手緊緊抓着葉清的手背,青筋暴起,背彎出一個脆弱到極致的弧度。
葉清只是稍稍頓了一下,她感覺到郭雲華的絕望,彷彿只要自己拒絕了她的請求,這個人就會在下一刻迅速衰亡。
並不是她心軟,而是這樣的郭雲華彷彿讓她看到了語氣那個卑微無助的自己。
郭雲華一手手緊緊捏着她的手背,指尖泛白。
看到葉清有絲憐憫的表情,郭雲華利用人心貪婪的心理祈求對方:
“求求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我知道,如果你應下來我的請求,那麼你的安危甚至性命都會受到威脅。
所以你放我走,你就跟着我,我是北朝的公主,日後我必定讓你榮華富貴,安富尊榮。”
她以爲她這樣說葉清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她,然而葉清直接將她的手拉下,將她另外一隻手的鎖打開,把飯菜端在她手中。
這明顯是拒絕放她。
郭雲華並未接葉清手中的飯菜,她眼眶又開始泛紅,滿臉無助與絕望,帶着些許哭腔的聲音響起:
“姑娘,我們都是女子,你看在我們都是女子的份上放了我好嗎?要不這樣,我也不爲難你,你只需要給我一把鋒利一點匕首好不好?”
郭雲華說着擦了擦眼角的溼潤,她彷彿無力的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再次吐出幾句話:
“就給我一把匕首,我只要一把匕首,好不好,求求你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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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和往常一樣站在窗邊凝視着空中又圓又亮的明月,月亮的銀光撒到他修長而孤寂的身上。
風聲吹着外外頭裡栽種着的樹木,樹影婆娑,更顯孤寂。
空中隱隱有鳥聲傳來,飄飄渺渺,若有若無,卻讓人聽來心生愉悅,彷彿幸聞仙樂。
“王爺。”
門外是葉清的聲音。
男人才驀然回神,斂去眼底的灼熱思念,收回視線,冷淡的出聲:“何事?”
這裡是歷景淵的臥房,葉清知道王爺是不會允許任何人進去的,她便在門口稟告道:
“屬下已經找到王妃的下落了。”
這一句話讓歷景淵眼中一瞬間爆發出巨大的驚喜,那一瞬間的璀璨光芒,和之前的死寂空洞形成巨大對比。
他當即走過去將門打開,仿若生怕自己聽錯一般:“你再說一遍?”
葉清依言的重複了一遍,只不過這次說的更明確:“王妃現在在一個名叫無毒派的幫派裡,離京城的路程只需要一天就能到達。”
聞言,歷景淵心臟驟然狠顫了下,眼底閃過一絲光芒,但轉瞬即逝。
也就是說,他如果過去的話,明日就能見到他的愛妃。
想着,不禁勾脣失笑,冰冷內斂的眼神,竟一時染上幾分喜悅。
男眼中一向冰冷,任何人都看不出一丁點的情緒破綻。
可此刻葉清輕而易舉的看到歷景淵眼中的喜悅。
“你下去吧。”
“是。”
葉清頓了頓,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不喜言辭的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離開了。
歷將淵將門關上,從腰身掏出畫像。
狹長深邃的鳳眸緊鎖住畫像之人,心尖灼軟,就這樣看着畫像之人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