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有零星的靈體被招靈陣找到,轉瞬就被吸收。
通靈之地的靈溢散的連李兆升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
江厭殺死了所有人,他用絹布擦了擦劍刃並不存在的血跡,突然開口了:“現在到你選擇了。”
李兆升看向江厭,眼神透露着疑惑。
“不要用這個眼神看着我。”江厭輕嘆了口氣:“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殘酷的。”
他斜眼看着發着淡藍色光的通靈之地,像是懷念故人。
“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嗎?”似乎是勝券在握,江厭忽然問李兆升。
李兆升一邊暗中防備着對方一邊回答:“應該十幾歲吧,比我大不了多少。”
模樣似是少年的江厭聞言搖頭笑了出聲,他似乎壓抑了很久,大笑着,眼角有零星淚花。
“我已經三十七歲了。”江厭輕聲說。
“是嗎,保養的真好啊。”李兆升微微退後兩步,接近了通靈之地。
“其實你大可不必這麼防備我。”江厭扔出了劍,剛剛好插在了李兆升的鞋裡,避開了腳,將李兆升釘在了地面上。
江厭像是散步一樣,揹着手:“我自七歲起便開始練武,因爲天賦過人,僅僅過了一年,我就擁有了一柄屬於自己的劍。”
“那是我第一次握住真正屬於我自己的東西。”江厭伸出手像是想要握住什麼,最終卻只是抓住了空氣。
“我離家而走,十二歲開始行走江湖,我想成爲大俠!路見不平,天降正義!”江厭眼中閃着光:“我成爲了離國的天才劍客!我的武道之路走到了盡頭!”
“意氣風發的十六歲,就像你如今一樣。”江厭很是感懷。
“十七歲,我敗給了一個修行者,她是天行宗的弟子,來到離國立刻便是座上之賓,她的位置比離國的王還要高。”
“曾經的我從來不相信有人可以擁有那般超人的力量。”江厭神色詭異,裝若癲狂。
“我入宮只是獲封見王不跪可佩刀的資格,其餘人跪拜那女子,我不跪,我心比天高啊。”
“而她只是看了我一眼,我便匍匐在地。”江厭的臉扭曲着,隨後恢復了正常。
“那一天,我站了起來,我確實是天才,甚至想要拔劍,在一個…煉神巔峰的修士面前拔劍!”江厭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我被打斷了右手,扔出了皇宮,我離開了離國,碰到了恩師,之後便接觸到了修行之路。”江厭走到了李兆升的面前。
“你知道修行修的是什麼嗎?”
李兆升誠實的搖了搖頭。
江厭話鋒一轉:“這通靈之地可不止是助我突破煉神那麼簡單。”
“神降,就是我所修之路,其他人則稱呼這一道爲…殺人路。”
“李兆升,你殺了我,我此刻所謀劃的一切都屬於你。”江厭雙手撐開,此刻一切真相都浮出了水面。
“這是第幾個考覈?”
“不清楚,但這裡確實是複試之地,只不過我將這裡稍微改造了一下。”江厭雙手一攤,搖頭說道。
“所以這村子裡除了你我之外,沒有一個活人吧,這一切只不過是你向我展示神降的能力,說是神降,其實這就是操控靈魂的能力而已吧。”李兆升猜測道。
“哈哈哈,並非如此,看來你還是沒有發現神降的真實作用啊。”江厭微笑着,李兆升突然發覺可以移動了,原本插在地上的劍消失不見。
江厭張開雙臂,
白色的光點匯聚在手上,轉瞬便形成了一把長劍,劍身凜冽,與剛剛的劍一模一樣。
“這便是神降嗎?憑空創造?”李兆升有些懷疑,人力能掌握如此力量?
“曾經的我也懷疑過,但其實這種能力也是有限制的。”江厭微笑着打了個響指。
整個世界地動山搖,搖搖欲墜,一顆星辰掉落在地面上,土黃色的波紋一圈圈的盪開。
這種仿若世界末日的景象就在李兆升眼前發生着,死亡彷彿在與他行貼面禮。
江厭在一招手,村子分崩離析,無盡的黑暗吞噬了這裡,他們此時站在星空之上,仿若竊取神明力量的小偷一樣,令人心悸,卻有着更多別樣的情緒。
“這也是我能改變複試場景的原因,我將大部分東西都改變了,同時這裡也在被我慢慢同化。複試的陣法基於一個更強大的陣法中,建造他的人太偉大了,以我現在的狀態是完全無法撼動它的。”
“所以神降的能力,其實是基於現有的條件,改天換地!”李兆升不由驚歎。
江厭點了點頭,周圍已經變化回了村子的場景。
“我想知道,如果我輸了,我能活着出去嗎?”
“當然可以。”江厭說:“複試不會出現死人的狀況,連一例都沒有,如果你死在了這裡,那麼他們會將這裡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到我。”
“那你會將我的記憶刪除嗎?”李兆升問。
“他們不會相信一個凡人的話,但是無論你能否通過,我肯定會刪減增添另一份記憶,你只能保留所獲能力的運用記憶。”
李兆升恍然點頭:“我放棄。”
江厭愣住了不敢置信的說道:“爲什麼?”
“從心所欲啊,我覺得你肯定有陰謀,這裡說不準還是幻境嘞,也許我答應你了,複試就不能通過,畢竟…你無法保證這裡是幻境,對嗎?”
李兆升淡淡的說完,欣賞着江厭的神情。
江厭終於放鬆了許多,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如果此時他過於激動反倒是真的有鬼。
“你身處複試之地,我確實無法保證什麼。”江厭也不再多說只是重複道:“你是否要選擇獲得神降的能力?”
“我想要通靈之地的靈。”
“好…哈?”江厭呆滯的看着李兆升。
“我想要通靈之地的靈。”李兆升仿若下達命令一般,無邊無際的靈匯聚在李兆升周圍。
僅僅是接觸這些靈李兆升都覺得念頭通達了許多。
江厭的身影變的虛幻,他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聲音早已聽不見,李兆升拿起了腰間的令牌。
令牌發着淡淡的黑光,如鯨吞一般瘋狂吸收着靈。